徐子洛离开不久后就被匆忙赶来的李旭豪找到,也只有他才能找得到。
“你果然在这里,过去三年了,你还是改不掉喜欢在天台散心的习惯。”
只要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徐子洛头也不回倾述心事。
“有什么关系,反正除了你没有人知道,一个人清静,吹吹风看看远处酒绿灯红、热闹繁华的城市,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这不是秘密,而是两个人共有的,不约而同的默契。
徐子洛第一次遇见李旭豪的时候就是在清河一中的天台上,和徐子洛不同,徐子洛喜欢去天台的原因是为了更好的放松,但是李旭豪更喜欢发泄,当徐子洛在天台看到他的时候,李旭豪正在疯狂蹂躏绑在排烟管上的沙袋。
“你是吟游诗人吗?到点emo了,你先别急,把今晚的饭吃完再说。”
李旭豪递给他一只装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轻轻一碰,一口气饮了下去。
“你还真别说,这种好酒的味道就是不一样,我之前喝那些都是什么马尿?”
徐子洛只喝了半口,他对李旭豪说道:“好酒浅尝一口就够,你这么喝下去,以后喝酒都会不适应的。”
“哈哈哈,你小子挺懂行啊,没少偷喝吧。”
“不用偷喝,这两年喝下去的酒,比我之前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其实徐子洛从来不在乎之间喝过多少酒,北方人一旦成长到了中年大叔的年岁常常会用喝过的酒、抽过的烟、泡过的妞这三宝来吹嘘自己年轻时的‘战绩’,不过实际上他们也会忍不住悲伤,明明知道自己渐渐被名为时代的巨大鸿沟拦截在那称之为‘上一代的回忆’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经历过些许风霜的徐子洛也开始懂得了,他们不是怀念过去,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
“晚会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咱们回去吧,你是班长,离场的时候你不在怎么行。”
“班长,子虚乌有的名号而已,我根本不适合当班长。”
李旭豪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班长,旁人的期望和赞美无法带给他任何愉悦的快乐,莫大的压力只会将他的精神拖垮,况且他做不到照顾每一个同学的情绪,在面临选择的岔路口,身为班长的头衔必须让他不得不抛弃某一部分同学。
“没关系,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会过去。”徐子洛理解他并轻声安慰道。
“或许是吧……”
李旭豪和徐子洛回到聚会上的时候,聚会的欢乐气氛已经接近尾声,连平日里格外要好的朋友也说不上几句,大家都沉默观察着彼此,翻动着自己手里不知道打开过多少遍的手机,无一例外。
兵荒马乱的青春终会以潦草收场。
长不大的孩子甚至不知道如何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即便早已经在心中反复演练过无数次的场景,到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句来日方长。
一日复一日,日日无终始。直到最后彻底忘记自己的初衷,浪费掉本就所剩无几的青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忽然之间,某位女孩道歉的声音吸引了这些无所事事的受众,徐子洛算也是其中之一。
他的视线转过去,哦豁,这个女孩他也认识……不对,应该说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女孩的姓名。
清河一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艺术系才女,南纯熙。
徐子洛班里的男生分为三类,一类拥戴林笙带领的文学派,另一类坚持维护南纯熙的文艺派,剩下的都归在小魔女龙雪晴名下。
他心里承认南纯熙是个小美女,有两人曾经在他面前议论过[如果我这辈子娶不到南纯熙就让给你吧]之类的日常美梦幻想的话题。
徐子洛当时就想拍拍两个人的肩膀问上一句,你?是脑门上镶钻了吗?吃不到天鹅肉不要紧,手勤快点也可以丰衣足食。
如果说林笙代表着清河一中女性知书达礼的门面,南纯熙便是清河一中的才艺头牌,大大小小的演出晚会总少不了南纯熙的参与。
南纯熙一直都是那种说话细声细气、有点娇弱的漂亮女生,长相看起来比其他人小了一两岁,有着一双修长白净的手,钢琴十级,有双很乖的眼睛。
南纯熙外面裹着一件白绿格子相间的棒球服,配了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居然还画了淡妆。
一年过去大家好像都比以前变化了点,徐子洛觉得自己没变,不过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在说他是这一年里变化最多的。
这下他明白了,原来人的改变是自己察觉不到的。
有人说你变了,你就是真的变了。
好在徐子洛享受这种改变,因为无趣的生活确实会让他感到厌倦。
南纯熙的身体因为害怕而不断的颤动,她把一个雪糕撞在一名三十几岁的大叔身上,这个大叔面相颇为凶狠,吓得她一直在低头道歉。
“没事没事,一件衣服而已。”中年大叔好像并没有为难南纯熙的意思。
“要不我赔给你吧,你说多少钱,我卡里还有几千块的。”
“几千块钱还是算了吧,这衣服我在网上见过,原价要卖七八万!能穿这种衣服的人,估计年收入得有几个小目标吧?”
就在这时候,班里有一位眼尖的学生貌似认出来这件衣服的价值。
徐子洛的眼睛眯起来,他总感觉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七,七八万,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南纯熙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家里条件很普通,上万的衣服的确是难以承受的价格。
“纯熙,你先别急,这衣服我帮你付,到时候你再慢慢还我就好了。”
好家伙!这波属于是男主出场了吧,这种剧情还能再老套点吗?你们三个也不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
谁家的正经学生出门聚餐随身带几万块钱啊?
当然喽,除了龙雪晴之外,她兜里的银行卡估计有几百万余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