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从晚上十点开始就守在电话机旁,死死的盯着电话,电话铃一响就蹦起来去接电话,然后一脸失望的把电话给其他人。
在做家教的时候他都有些心绪不宁,总怕诗诗提前到了,打电话到宿舍他又不在。
连那个不爱学习的学生都感觉到了,费心与平时比,少了耐心,多了急躁。
她建议,要不就下课算了,反正她也不爱上课。被费心拒绝了,他得把教学任务完成。
现在他暂时完全接管了宿舍电话所有权,人称电话机霸主,五舍第一情圣,二楼望妻石。
没等来诗诗的电话,倒是先接到了叶子的,费心有点惊讶,这时已经很晚了,快十一点了,按常理,女孩们不都应该早睡吗?要知道,睡眠不足是美女大忌!
现在费心和叶子已经算很熟了,啥话说了都不怕对方生气,所以费心肆无忌惮的调侃道:“叶子大美女,想不到长夜漫漫,你也无心睡眠啊,这么晚了还来临幸小可?小可受宠若惊。”
“小心诗诗回来我告诉她你调戏我。”
“叶子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们还是不是刎颈之交?不要逼着我割袍断义。”费心悻悻道,“有事赶紧说,我等电话呢!”
“费木你是狗啊,翻脸比翻书还快!别以为我不知道诗诗是快一点才会下车,演出团有一个人还是我学姐,刚刚才和她聊过,他们离海市还远着呢。”
“你们两个女的晚上有啥聊的,难道你是…对不起,我无意刺探别人隐私。”
费心一听诗诗她们离海市还挺远,就轻松了许多,忍不住又口花花的聊起来。
“滚蛋!你怎么那么贫?行了,不扯了,压着声音在这和你扯,挺难受的,我们宿舍的人都睡了,我找你是想让你帮一忙。”
费心连忙表态:“有事说,咱俩什么交情,能帮我绝不推辞。”
刚刚才请叶子帮忙买了诗诗的衣服,费心正想着怎么感谢她呢,本来买完衣服那天想请叶子吃饭,被她以时间太晚要回宿舍赶作业的理由给拒绝了。
“你知道的,二四六,我要去砂子塘搞家教,你也在搞,搞完有多晚你也心里有数,18路公交车只能坐到龙岩镇,到了龙岩镇如果太晚就没车回学校了,只能走回来。”
费心打断叶子,惊讶的道:“有这事?我每次到了龙岩镇,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回学校。”
“你教的是数学物理,教的又好,上完课,文文根本不问你问题,你自然能赶上。”
费心笑眯眯的回道:“过奖过奖,一般一般。”
他自然知道这其实是叶子的礼貌性恭维,那个学生不问问题哪是自己讲得好啊,压根就是她不爱听,恨不得费心一到那里,马上滚蛋。
“我是经常赶不上,上次还尴尬的进不了宿舍了,流落街头,只能去那个录像厅凑合一晚。
我想问问你,这一周的二四六三个晚上能不能上龙岩镇公交站站接我一下?从那里回来的那条路上,前两天出交通事故了,有个女生被撞了,我听同学说没救过来。
我一想到这事心里就犯怵,总觉得在那里会碰到那女孩,据说人死了,头七天会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就有点不敢一个人回来了。”
费心没想到敢晚上去录像厅那种场合过夜的叶子,居然怕鬼,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人都没了,还会有魂留在世上。
费心答应的很痛快,然后和叶子约定好晚上会面的时间地点,然后把电话挂了,继续当他的望妻石。
诗诗是在费心的舍友们听完了午夜悄悄话,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费心用恐怖的眼神扫视四周,警告这帮荷尔蒙过剩的牲口,充满杀气,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转头,笑容满面,一脸幸福模样的费心用极为温柔的语气和电话里的诗诗说道:“诗诗,你已经到了吗?累了吧。”
刚刚被费心震慑到的舍友们不约而同的的打了一个寒颤,恋爱中的男人,好可怕!
诗诗在电话里语气轻快,详细的把一路上遇到的大事小事都和费心汇报了一遍。
费心听的津津有味,他当然不是真的对火车上有个小男孩把尿洒在了座位上这样的事有什么兴趣,只是爱和诗诗聊天,说啥都能让他快乐。
就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两人在深更半夜压低嗓门聊了一个多小时。
开始是诗诗打给费心,后来费心让诗诗挂了,他拨了过去,他觉得手机通话太贵,心疼诗诗的钱包。
两人一直聊到诗诗的手机电量警告了,费心才挂了电话,依依不舍的爬到床上去睡觉。
两颗心,通过电波紧紧相连,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啊,费心觉得自己进到了这个世界,和诗诗相遇,是他一生的幸运。
后来的时间里,只要两人都有空,他们就会烫电话煲。甚至有时费心为了和诗诗打电话,会逃课。为此,他短时间内就被隔壁老王找去喝茶数次。
当然,诗诗是很在意费心的学习的,从不在费心的上课时间段主动和费心联系,但抵不住费心有成为女友奴的倾向,在诗诗不在的时间里,更加想她。
基本都是费心打电话找诗诗,为了方便找她,他把演出团的行程都背下来了,对演出团的安排比团长都熟。
正因为沉迷于和诗诗的电话传情,他完全忘记了和叶子的约定,让叶子好几个晚上都苦苦等在公交车站,最后人烟稀疏了才满是委屈的自己回校,又不得不因为回来太晚宿舍关门了,而不得不再次光临充满龌龊的录像厅。
但叶子一次也没找费心,她相信费木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不可能刻意答应自己了而不做。她觉得虽然认识没多久,但费木出言必行的性格她绝对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