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定安王辛苦那也确实是辛苦,渣爹痴迷权利,朝堂中啥啥都要管,也就是因为他管得多,朝廷很多大臣的权利都被架空,被迫在家躺平。
“歪理歪理!”
太子党的大臣怒不可遏,向暮这一番歪理撕开了他们心灵深处最脆弱那一角。
是他们想躺平吃喝玩乐的吗!尼玛定安王倒是放权啊!他特么连皇帝的活儿都抢着干了,他能不累吗!!!
两方势力僵持不下,还是太子在一旁转弯,“除夕之夜乃是一国最为欢庆之时,要惩治这个惩治那个的不吉利。”
皇帝也笑道,“既然定安王被政务缠身,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吧。”
向暮见好就收,行了礼退回到自己位置上。
然后所有人便一边看舞姬的节目,一边干等。
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却无人敢动,包括坐在首位的皇帝。
毕竟都知道定安王脾气古怪性格嚣张,没等他先开了席,那是明目张胆地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是要发脾气的,他一发脾气就要死人。
本来太子一党也只是想趁定安王不在刁难刁难世子出口恶气,没想到一个回合较量下来,发现这位娇弱的世子爷竟完全继承了向宏邈卑鄙无耻不要脸的特性,他们不但没能出了这口恶气还又咽下不少恶气……
当真是……气死人!
又过了好一阵,百无聊赖看着节目的文武百官及家眷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定安王还没来。
就有无聊的大臣出来提议了,“在座不少都是咱们年轻有为的后生,不若让他们上来助助兴?”
皇帝摆了摆手,表示随意的意思。
这下大臣们皆来了精神,能让自家子女在此场合露个脸、给皇亲贵胄留个印象,以后仕途之路定是好走得多。
于是各个当家祖母们得了家主的示意,令人唤自家子女登台献艺,在皇帝及满朝文武面前混个脸熟。
现场有吟诗作对的、有舞刀弄枪演示武艺的,也有展示曲艺书画的……坤和宫一时热闹非凡。
一个随从附到凤澜庭耳边低语了几句,凤澜庭随即皱眉打量四周。
向暮疑惑道,“怎么?”
“母亲让卿卿登台展示琴艺,但是家仆四处没找见人。”
向暮也是疑惑,“好像自从进到坤和宫就没看见卿卿。”
之前向暮被太子党刁难,也没去仔细留意。
凤澜庭眉头紧锁,“卿卿一向乖巧,不可能乱跑,我不放心,还是去找找她。”
说着正欲起身,忽而就被一位朝中大臣出声叫住。
“素闻凤国公长子澜庭文武兼备,尤其是武艺,在京城年轻一辈中一马当先,不若跟咱们在外求学的凌王殿下比一比,看看谁能更胜一筹?”
此话一出立马赢得满堂喝彩。
“不错不错,让两人切磋一下武艺。”
“对,都是咱们京城里年轻有为的佼佼者!”
凤澜庭只好放下满心的担忧,留在坤和宫。
向暮见提出比试意见的正是太子一党的人,心中清楚,定是他们没能为难到自己心中不快,这会儿又拿凤国公之子开涮,毕竟凤国公是自家渣爹在朝堂里的二把手。
向暮拉了拉凤澜庭一边仔细打量身板笔直的凌王,一边压低声音道,“你看那凌王,身体结实,手有老茧,并且左手老茧要明显多于右手,可见是个惯用左手使兵器的,一会儿……”
正滔滔不绝说着,谁料凌王的视线突然扫了过来,在空中与向暮的相遇。
然后凌王面具下的眼睛里荡起几分玩味,伸出自己的左手,迎着向暮审视的目光,将左手上的老茧撕去。
原来他左手是用面粉团子做的假老茧,故意用来戏弄人的!
向暮哭笑不得,这人……
可真无聊。
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去观察这个?
正沉思间,凌王和凤澜庭都上了场,二人首先互相抱拳。
“在下凤澜庭,这厢失礼了。”
“在下苏凌彦,这厢也失礼了。”
交礼之后,两个少年各自选了自己的兵器在殿中打斗起来。
一个少年身着亮色青衣,身形刚劲有力剑法气吞山河,虎步生风。
另一个身着石青色绣有四爪巨蟒的面具少年则是身法诡异,剑法行云流水、势如破竹。
一个主打力,另一个主打巧,一时间难分高低,却是万众瞩目。
但是向暮知道,论起对剑法熟练度,凤澜庭不敌苏凌彦,她只是奇怪,明明这位凌王殿下可以很快定输赢,但是他翩翩不赢,就是在那儿不急不慢地吊着凤澜庭。
向暮甚至看到,等着对凤澜庭幸灾乐祸的太子一党,都等得不耐烦了,这位凌王殿下却是偏生打得温温吞吞。
原先向暮还担心太子一党要拿澜庭开涮,现在倒是也安了心,一边拿起旁侧的大块牛肉啃,一边欣赏着赏心悦目的少年带来的舞剑表演。
旁侧公子们闻到肉香,皆不由自主的捂着肚子朝向暮看来。
大家觉得更饿了。
果然亲子关系好,其他人想吃都不敢吃,怕不等定安王惹定安王生气,但是世子爷却是敢吃。
好在这样的煎熬没有持续太久,定安王终于在公公们的通报下阔步而来。
凤澜庭和苏凌彦赶紧收了剑,其他大臣们纷纷行礼,老皇帝则是在太监的搀扶下站起了身,虚弱的笑道,“阿邈怎么才来啊,朕可一直在念叨你。”
向宏邈直接无视对自己施礼的大臣,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回道,“呃,不小心睡过头了。”
众人:说好的政务繁忙呢?
在向宏邈的示意下,大家这才重新坐下,望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咽了口口水,整个大殿霎时鸦雀无声,只有世子那边传来清脆的嗑瓜子声。
嘎嘣脆,吃得可香了。
向宏邈微微皱眉,冷厉的眼扫过去,发现不识抬举的东西正是自己儿子,嫌弃地盯了向暮一眼便无视了。
太子笑盈盈道,“王叔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定是宫里的女官们没有服侍好。”
向宏邈摆了摆手,也懒得理会太子的奉承,冷淡道,“开始吧。”
开席之前,最大的重头戏是司天台的大人前来占卜新一年的国运,占卜完之后,在场众人方可自由用餐。
此时,司空无烬捧着卦盘从正门而入,在所有人注视下对上座的皇帝及定安王施了一礼,然后启动卦盘测算新一年的大魏国运。
然而卦盘上的指针停止转动后,司空无烬却沉默了。
定安王眯着一双暗藏危险的眼,“司空大人,我大魏来年国运如何?”
老皇帝也是显得有些许紧张,如果算出的卦象好,司空无烬定是会立刻贺喜,而现在,他却沉默了。
“司空大人,有什么你直说。”皇帝道。
司空无烬眸色深沉,“帝星现,天下乱。”
皇帝突然一阵猛咳,太子则站起了身,“什么帝星不帝星的,当今的帝星就是我父王苏巍、我们苏氏一族!再说了,让你测算的是大魏的国运又不是天下的运势!”
司空无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再次开口,“帝星现,天下乱,大魏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