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暮盯了徐光一眼,面向李莱茵施礼,“大当家,公孙无情场失意,愿化悲痛为力量在科举场上一举中第为国效力,望大当家成全。”
李莱茵也很为难,对徐光道,“本当家刚才负了此人,实在是……”
“大当家的。”徐光淡淡开口,“徐光为山寨尽心尽力,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刚进山寨的小白脸么?大当家对徐光的兄弟意气呢?”
李莱茵脸一僵,忙挥手,“行行行你想要谁你拿去,只要不要我家周郎就可以了。”
又对向暮笑,“那个……公孙小弟弟,我们二当家人特别好,定是不会为难你,科举有什么意思啊?就呆我们山寨吃香喝辣不行吗?”
向暮笑了笑,“可。”
公孙陌在一旁施礼,“科举确实没有意思,我与弟弟兄弟之情深厚难舍难分,徐二当家既然要了弟弟,那便将公孙赖也一起收了吧。”
李锦则是望向李莱茵,“这几日相处,我与文柏兄感情甚为亲厚,不忍他以后独自留在山寨孤单寂寞,我愿侍奉在文柏兄左右,作他的书童。”
周文柏一听脸冷了。
但是李莱茵却是极为开心,这几日选夫观察下来,她也确实发现,这位仿若高岭之花的冷面美人虽然话不多,却是个极为心细的主。
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各种伙计皆不在话下,关键是,他还长得好看。
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天天看,兴许周郎能长得更好看点……
当下摆手道,“可,你就留在周郎身边。”
然后又指着向暮和公孙陌,“你们两兄弟就跟着二当家吧。”
皆大欢喜,会议结束。
屋内留下李莱茵和周文柏继续你侬我侬。
屋外三个少年在徐光的监视下互相施礼告别,李锦要收拾东西去周文柏那里,而向暮和公孙陌要收拾东西去二当家那里。
施完礼,向暮起身碰了碰李锦,“多多保重。”
说完便和公孙陌一道跟着徐光离开。
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李锦眸色渐浓。
低下头,手心有一张刚刚向暮传递给自己的字条……
*
在大当家离开去处理山寨事务之后,李锦便进入周文柏的屋子收拾。
周文柏正坐在铜镜前化妆,见李锦进来没好气道,“都是男人,不用藏着掖着,说吧,你主动请缨要留在茵儿身边,是不是对她还心存妄想,想从本公子这里挖墙脚……”
他还没说完,李锦出声打断。
“纪三叔已经死了。”
“纪……”周文柏一怔,“纪三叔是谁?关我何事?”
“纪三叔是山寨的三当家,李莱茵的养父,他在我们被捕到山寨的前几天遭人暗害了。”李锦淡淡道,“他是不关你什么事,但是却攸关大当家的性命。”
“何意?”
“纪三叔为什么会被人暗害?定是他发现了能威胁到大当家的阴谋,所以被人灭口。”李锦循循善导,“作为统领整个山寨的大当家,李莱茵竟然都不知道县令爷已经被自己手下那帮兄弟杀了,你还没发现奇怪之处吗?”
周文柏垂眸沉思。
李锦继续道,“大当家权利早就被二当家架空了,但寨子定然还有不少听命于大当家的兄弟,所以二当家徐光在表面上仍对大当家言听计从,但是暗地里却在等一个叛变大当家的机会。”
“你胡说八道!”周文柏怒斥,“二当家甚是听茵儿的话,他都同意婚礼后放所有学子走了!”
“放所有学子走?”李锦反问,“你敢赌吗?若是在我们走之前徐光叛变了呢?”
周文柏呆住。
李锦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铜钉交给周文柏,这枚铜钉是不三在向暮的授意下暗自交给他的。
李锦慢条斯理道,“据说纪三叔年轻时腿部受过一次伤,这枚铜钉当时没有取出,后来就长进了肉里,所以他腿微瘸。”
“纪三叔是生是死,你只要将这枚铜钉交给大当家,她一看便知。”
说完再不犹豫,退了出去。
另一边向暮和公孙陌在重重守护下进了徐光的屋子。
消瘦阴沉的中年男人坐在首座喝着茶,他周边还围了一群拿着大刀的山匪。
“公孙无、公孙赖?”徐光慢悠悠开口,“倒是会取名字。”
“过奖。”公孙陌悠哉地扇着扇子,好似对徐光的危险全然不知,“不知道二当家的要我们所为何事?能得二当家欣赏实乃我兄弟之幸……”
“你闭嘴。”徐光面色一冷转而望向向暮,“那日,有兄弟看到刺客爬进了你居住的窗子,说吧,我的天书是不是在你那里?现在交出来可饶你不死。”
向暮知道,徐光口中的天书事实上就是那页不四交给自己记载了神秘字符的纸。她仔细想了想,“我们读书人别的没有,但是纸还是多的,二当家要什么样的纸?不若我回去给你找找?”
“敬酒不吃吃罚酒。”徐光咬牙。
身后几个壮实的山匪兄弟立刻掰着拳头出来,一副要对两人用刑的样子。
公孙陌摇着扇子,“虽然二当家要我闭嘴,但是公孙赖长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嘴不用来说话委实可惜,二当家的要是对我们两兄弟用刑可就永远也找不到那张纸了。”
徐光面色一沉,挥手让几个山匪兄弟退下,“说,在哪儿?本当家可没有耐心跟你们耗。”
向暮和公孙陌对望一眼,异口同声,“茅厕。”
徐光气得眼中冒火。
公孙陌仍笑眯眯的添油加醋,折扇捂嘴,“那日如厕没带手纸,就顺道用了。”
“给我打!”徐光怒吼。
几个大块头山匪正要上前,外面突然有人来报,“二当家不好了,山下的兄弟传信说,朝廷派了一队剿匪军正在来凤县的路上!”
徐光一下子站起了身,在屋内来回踱步一圈,对手下道,“本当家去去就回,这两个臭小子你们给我往死里打,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嘴硬!”
说完徐光便火急火燎的跟着外面的兄弟离开。
而屋里四个大块头朝公孙陌和向暮围了过来。
公孙陌对向暮挑眉,“来子陌后面躲着。”
向暮乖乖站到公孙陌身后,“摁死他们,千万别心慈手软。”
几个大块头听到两人对话嘲讽地笑了一声,虎拳正要挥过来,谁曾想先一步感觉到自己脖颈间一阵刺痛,紧接着皆两眼一翻倒地昏迷。
公孙陌折扇一挥,很是风流倜傥的样子,“本公子别的不会,阴人的功夫却是一绝。”
向暮嘴角抽了抽,“你这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
“夸和损有什么关系?只要目的达到不就可以了。”公孙陌说着上前,在几个倒地昏迷的山匪脖颈间摸来摸去。
“在找什么?”向暮凑了过来。
“当然是银针,子陌的银针可是很贵的,用了不收回来就没有了。”
二人正交谈间,忽闻外面有山匪交谈。
“这么大一包药,都要下在那夜的酒水中吗?”
“那可不,干掉大当家和大当家手底下的那群傻子,咱们日后跟着二当家就要飞黄腾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