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首先端起杯,起身:“两位叔叔,今天是冬至节,也是俺第一次跟叔叔喝酒,这第一杯酒俺敬两位长辈,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俺的照顾。”说完,一饮而尽。
“哎哎,别这么急,你这是头一回喝酒,慢些来,咱们都是家里人,不要拘束在礼节上了。你先坐下,吃点菜。”李金旺伸手招呼二狗坐下。
二狗坐下。李金旺端杯,又叫上李金来:“二狗已经喝了,咱这做叔的也不能看着,你要是喝不下,就喝一半,我干了。”说完,也一口干了。
李金来不擅言辞,但态度干脆:“哥都干了,我还说啥。”说完也干了。
三人吃了口菜,二狗把三人的酒都满上,一瓶酒已经见了底。
王氏和朱氏在一旁,看着这开局的气氛,有点担心,感觉这爷仨今天弄不好要喝多啊。
二狗又对四位长辈说道:“叔叔,婶子,这些年二狗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你们对俺的照顾。”
“二狗这是说的哪里话,咱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就见外了。婶子也没为你做什么,倒是你给婶子干了不少活。”王氏道。
“是啊,二狗,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都是家里人。”朱氏补充道。
“婶子,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不用,你们爷们先喝着,我们等会跟你们一起吃饭。”王氏道。
这山村里的规矩,男人喝酒,女人和孩子是不上桌的。搁以前,有客人时女人都不能上桌吃饭。
“二狗啊,听说你现在不光是病好了,还能给人瞧病了?”李金旺问道。
“是啊,一位老先生教的。我的脑病和腿病都是他医好的。”
“你已经能在县城里靠给人瞧病挣钱了?”
“是啊,治一些小病我还能行。”
“你这才出门几天啊,就能这么大本事了!?”李金旺道。
“叔,俺现在脑子可好使了,学东西快,一学就会。俺本来脑子也不笨,俺原来傻是因为俺少了一个魂,那个先生帮俺找回来了,俺的病就好了。你看暑假里,柱子教俺的东西,俺一个月全学会了。”二狗道。
“原来是这样啊!可惜了,要是你小时就能医好这病,说不定俺李家还能出个大学生了。”李金旺道。
“现在医好了也不迟,俺瞧着二狗以后一定能出息了。来叔恭喜你,有缘得遇贵人。”李金来举杯,一口干了。
“谢谢叔!”二狗也一口干了。
王氏又拿出一瓶酒,二狗给李金来和自己倒上。
“二狗啊,你还有五万块钱在叔这里存着。当初叔想着好给你建房子和娶媳妇用的,现在啊,我看你自己也能当家了,这钱明儿个叔给你取出来,你自己安排用处吧。还有上次那三支参,叔还没有出手,你也拿去卖了,留着以后你成家用。”李金旺道。
“不用了叔。那卖参的钱俺不要。没有叔叔,俺也卖不了那么多钱。再说了,俺爹欠的那些债都是你替他还的,你们照顾俺那么多,那点钱就不要再提了。而且俺现在也能挣钱了。”
“既然你这么说,叔叔只好还是先替你存着了。等哪天你用钱的时候,就跟叔说。来吧,叔祝贺你身体恢复健康,以后一定事业有成。”李金旺举杯,一口干了。
“谢谢叔!”二狗也一口干了。
两人满上酒后,第二瓶酒又快见底了。
王氏有些尴尬,因为家里只有两瓶酒。李金旺有些觉察,他看了一眼朱氏:“你回家一趟,把俺家柜子里的酒拿两瓶来。”
朱氏正要起身,二狗连忙阻拦道:“婶子不用回去,我的箱子里还有两瓶酒。你帮俺拿一下。”
二狗心念一动,直接从风波巷的酒柜里取了两瓶酒放进箱子里。
李金旺点点头:“嗯,也行,尝尝二狗的酒。”示意朱氏去拿一下。
朱氏打开二狗摩托车上的箱子盖,果然发现里面有两瓶酒。
当酒拿到桌上的时候,李金旺愣住了:“二狗,你喝这个酒?”
二狗笑笑:“前几天买的,招待客人的,没有用完,就带回来了,本来想给两位叔叔一人一瓶尝尝的,现在就一起喝了吧。”
李金来不识字,但是李金旺认得,那是两瓶茅台!
靠,二狗招待客人都用茅台的吗?这酒哪里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喝的?
李金来看着李金旺的脸色,有点弄不清楚状况;“怎么啦?哥,这酒有啥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只是这酒你知道是什么酒吗?”
“什么酒?”
“茅台!”
“茅台?!”李金来、王氏、朱氏都一惊。
“是的。”李金旺道。
他们不知道茅台多少钱一斤,但是他们知道这是传说中华夏国最贵的酒了。(当时的53度茅台酒大概200元一瓶。笔者注。)
除了二狗,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
这一杯下肚,可能就是他们一个月挣命的工资啊!
李金旺家里经济条件好,平时好喝两口,因此家里常备着酒。李金来不同,他家的经济条件不好,喝不起酒,家里的酒纯粹就是为了招待客人用的。但是,两人的酒量还都不错的。
两位女人也傻了眼,这个时候上两瓶茅台,要是喝下去,估计都能喝高了,这要是吐了,那这么贵的酒不是白瞎了?
这时候,李金旺说话了:“金来,这杯酒咱兄弟喝一个,二狗就不要喝了。”
李金来说道:“好,我们也干一个。”
说完,两人一起干了。
两个女人看着三个男人这样喝酒越来越担心。她们从来没有见过两兄弟这样喝过酒。李金旺平时在家喝酒多是慢慢地品酒,这样的豪饮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一杯可是一两大几啊!
两人的酒杯满上,第二瓶酒已经空了。三人都各有半斤酒下肚了。
三人觉得这酒要慢慢喝了,于是转入吃菜和聊天环节。
“俺侄子这指定是有出息了,否则不能喝这个档次的酒。我敢肯定,我们李家村还没有人喝过茅台。”
“李家村算什么,就是加上刘家村、马家村、孙家村,他们谁喝过茅台?”
“咱爷仨今天要是把这酒给干了,那咱们在这李家村就是小母牛生犊子——牛B大了!”
两个女人看这两个长辈当着二狗的面这样聊天,觉得他们真的是喝高了。
“二狗,你跟叔讲真话,你给人瞧病真的赚了很多钱?”李金旺问道。
“叔,还可以吧,俺在城里买了套房子。”
“房子?!”
这话一放出来,像一声惊雷,把两个叔叔的酒惊醒了一大半。
靠,在城里买了套房子,那得多少钱啊?!打死他们也不敢想。
他们都不作声了。
他们觉得二狗就像一下子从地底下上升到了他们需要仰望的高度。这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半晌,李金旺开口说道:“二狗啊,看来咱们李家以后都要沾你的光了。你发达了,也要带叔叔出去见见世面啊!”
“叔叔说哪里话!咱都是一家人,二狗怎么能忘了大叔二叔和两位婶婶的恩情呢!”
“来,为了咱老李家的光荣,这杯酒干了!”李金旺提议。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朱氏不作声,递过来一瓶茅台,二狗打开,给三人满上。
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满全屋。
“贤侄啊,这酒可不能再干了,叔要慢慢品一下。”李金旺道。
“行啊,咱慢慢喝。”二狗附议。
下面的酒就随意了,没有人提议干杯,也没有人劝酒,各人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一边吃菜,一边聊天,气氛轻松融洽。
看着他们这样喝,两个女人稍稍放下心来。
李金旺提议:“你们两个也尝尝,这个是茅台,一般人没机会喝的。”
两个女人各自端了丈夫的酒杯尝了一口。
嗯,是好喝,不过有点辣!还是算了。
不过从今天开始,她们就是李家村仅有的喝过茅台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