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上次杨诚给弘治帝描绘的那些东西已经让他很是震撼了。
但这份论海禁书上叙述的东西则让他对海外贸易愈加的急不可待了。
杨诚的这份论海禁书上面提到了海外诸国的位置,还有特有的矿产,农作物等等资源。
每一种都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心动不已,而他眼前的这份论海禁书在他眼里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份世界藏宝图,勾起了他内心那蠢蠢欲动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皇帝这个身份,他还真想驾驶海船去世界游历一番。
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体验啊。
沉醉良久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望向殿外的天空。
这世界如此之大,而他大明朝不过是其中的一块地方。
杨立言啊!杨立言!
你可真是让朕越发的好奇了!
唤来一旁的内侍,吩咐了几句,便让他下去了。
放榜当日。
杨诚并没有亲自去看榜,而是打发小五去放榜的地方候着,等出了结果再回来通知他。
贡院外面就已经挤满了前来看榜的学子。
小五来的比较早,挤在人群的最里面,仔仔细细的在红榜上寻着自家公子的名字。
待看到杨诚的名字排在最前面的时候,心中的兴奋让他差点跳了起来。
公子高中了!
还是乡试第一名!
解元!
得赶紧回去告诉公子这个好消息!
小五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跳上自家的马车,一甩鞭子,就朝着伯爵府去了。
马蹄在青石地面上踏出哒哒的声音,仿佛在演奏一首美妙的乐曲。
而此刻的伯爵府中。
一个太监正带着一些内侍立于正堂之上,手中捧着一卷明黄圣旨。
杨诚和苏锦儿跪在地上聆听着太监的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封杨诚为赣榆知县,以彰其改良火器船只之功绩。”
“钦此!”
.....
太监宣读完毕后,把圣旨捧在杨诚面前,笑着说道。
“伯爷,恭喜啊!”
杨诚愣愣的接过圣旨拿在手里。
他这是当官了?
有点难以置信,大明朝做官必须是举人才有资格,他一个秀才哪里有资格做官呢。
除非......
想到这里他便明白了。
从怀里取出一些银子打赏给这些宣旨的太监。
众人客套了一番,太监才带着内侍们回了宫。
待众人离开之后,杨诚又把手里的圣旨打开看了一遍,心中百感交集。
又要出远门了,哎!
想到这里微微侧头看了看苏锦儿的脸。
小姑娘见杨诚眉头微皱,便知杨诚的想法,两人相处了也有一年多了。
夫君的脾性她也摸了个大概,只是这是皇帝的意思,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苏锦儿螓首微微歪向杨诚的胸口,环住杨诚的腰,双手紧了紧。
似乎是在告诉杨诚,她不怕辛苦,只要能跟夫君在一起,去哪里她都甘之如饴。
正当两人甜蜜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
“公子!公子!”
“高中了!”
“是解元!第一名!”
小五的声音特别大,传的府里的下人都听了个真切。
老爷高中解元了!
一些老婆子满眼的崇拜,他们家老爷年纪轻轻,生的俊雅,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还得皇帝的器重。
能在伯爵府当下人,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出了门与人说起都得被高看几眼。
苏锦儿听到呼喊声,连忙从杨诚怀里退了出来,小脸微红。
那娇羞的模样让杨诚看的心中悸动不已,这少女和少妇果然还是有区别的。
小五一路小跑来到正堂,看到杨诚,嘴里喘着粗气说着。
“公、公子,您高中了!”
“是解元!第一名呢!”
杨诚得知后,并没有多大的欢喜,可能是因为刚刚的圣旨让他多少有些郁闷。
苏锦儿却不一样,小姑娘听到夫君又是第一名,一双明眸弯弯,嘴角高高的翘起。
她的夫君就是不一般,每次都是第一名。
小姑娘心里已经想不出夸赞她夫君的词语了。
只能看着杨诚,目光中带着满满的爱意。
而后,她取来一些赏钱让小五打赏给府里的下人,庆贺一番。
小五得了银子,心中欢喜,出了正堂便去分派夫人交给他的赏钱了。
府里的气氛也欢快不少。
是夜。
杨诚和苏锦儿在内宅房中相对而坐,旁边放着一辆木制的婴儿车,这是杨诚让工匠打造的。
方便苏锦儿带着小家伙在院中散步。
苏锦儿目光温柔的看着小采采,似乎在告诉她,你爹爹高中解元了。
开不开心。
小家伙不知是不是读懂了阿娘的眼神,藕节般的小胳膊晃个不停。
肉嘟嘟的小嘴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杨诚伸手揽住苏锦儿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过几日便要动身去赣榆了,听说那里常年有海盗作乱,而且时不时的还有洪灾发生。”
小姑娘把小本本拿出来写道。
“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和采采与夫君永远不分开。”
杨诚对上苏锦儿那坚定的目光,心中也升起一阵自信。
“你说的对,我们全家永远在一起。”
小采采乌溜溜的大眼睛翻动着,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不知是附和还是什么。
........
赣榆县位于海州,东临大海,由于季风影响,气候常年湿润,伴随着海上台风经常会发生洪涝灾害,从京师到海州距离不近,走陆路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适逢八月下旬,杨诚拜别了徐溥之后,便带着苏锦儿和小五踏上了去往赣榆的路途。
这次他见徐溥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的冬天。
徐溥可以说是他进京之后遇上的第一个贵人,也是把他引入官场的第一人,两人亦师亦友,甚至可以说是惺惺相惜。
只是这大明的首辅已经走到了人生的末年,再想聆听他的教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一想到这里,杨诚便有些沉重。
他的官告已经先他一步发到了海州知州那里。
知州府衙后堂内。
一个身材圆润的中年男子,着一身浅绯官袍,坐于上首。
这中年男子正是海州知州海宣。
在他的下首坐着一个年轻俊雅的男子,一袭青衫打扮,眉宇间透着一丝杀伐果断。
海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双眼微合,细品之后,叹一声。
“泉从石出情宜冽,茶自峰生味更园。”
“好茶!好茶!”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倭国还能产出如此味道的茶。”
“有意思!有意思!”
下首的俊雅男子闻言连忙从身后取出一个木盒放在桌上推了过去,笑着说道。
“大人如果喜欢,这里还有。”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海宣一眼。
海宣一只手轻轻的抚在木盒上,慢慢打开木盒的盖子,一抹金黄透了出来。
随即他就合上了盖子,脸上笑意更甚。
“徐老弟,这是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