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音在房中等来等去,也没等到秦非绝回来。
她原本要去找秦非绝的,但想到今天在饭桌上秦非绝冷着一张脸。
猜想秦非绝八成是在生气。
她一进府便开罪了两个对秦非绝很重要的人。
也难免他不生气。
“如画,一会王爷若是过来,你便告他,就说我有事出府一趟!”
“啊?这么晚了,小姐还要出府?”如画左右为难。
如今这可是寒王府,不是以前的沈府。
沈凌音已嫁作人妇,夜晚一个人出府,怕是惹人非议。
“嗯,出去办点事!”
“可是……若是王爷问起,我怎么答?”
“放心吧,王爷不会为难你的!”
挂名夫妻而已。
沈凌音出了寒王府,便见到虎子在府外等着了。
见沈凌音出来,虎子连忙迎上前,“小姐,周世子今晚独自出府了!”
自打那日被人追杀后,周有为便没有离开过安平候府,今日进宫,身边也是跟着一群安平候府的侍卫。
以防再遇危险。
其实这些日子沈凌音都有派虎子在安平候府的附近盯着,只要周有为出府,便告知她。
今天总算等到了。
“跟上!”
“是!”
两人一路跟着周有为,只见他的马车朝着悦来坊驶去。
“周世子伤病未愈,没想到还有心情去悦来坊!”虎子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忍不住调侃道。
那日他虽没在场,但后来有听沈凌音提起,说周有为那日只剩一口气了。
再之后,他盯着安平候府,也瞧见一个接一个的京城名医日日出入。
不用想也该知道周有为那日伤的有多重。
这才过了多少天,周有为便有心情去悦来坊寻乐子。
不得不叫人感概。
很快,马车到达了悦来坊。
周有为下车进去。
沈凌音和虎子也立马跟了进去。
可是,他们在悦来坊找了一圈,也没瞧见周有为的身影。
虎子挠了挠脑袋,疑惑道,“见鬼了,我刚才明明瞧见他进来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为了证明周有为确实来了,虎子还跑到外头去看了周家的马车。
马车就停在悦来坊旁边的小巷子里,真真切切的。
沈凌音眉头一皱,“看来,他今天出门是要见重要的人,以防万一,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
“那怎么办?”
“从后门出去!”沈凌音带着虎子立即转到后门出去。
可外头除了寂寂的风声,便是连个人影也瞧不见。
“我应该在后门守着的!”虎子懊恼道。
在安平候府门口蹲守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周有为出来,结果竟跟丢了。
再过两日,沈凌音便要离京了,再想从周有为的身上查探什么,就难如登天了。
“算了,周有为也不是傻子,前些日子被追杀,他也不敢冒然出门,这次出门见人,必定做好了防范!”
“小姐说的是!”
正当主仆二人以为今晚要无功而返之时,一辆马车经过。
虎子说道,“这不是傅丞相的马车吗?”
沈凌音一看,果然是傅文卿的马车。
傅文卿身子骨不好,最近连朝都极少上,按理说,眼下天都黑了,傅文卿应该在府里休养才是,怎会出现在街头?
见他行事匆匆,怕是有要紧事。
沈凌音想了想道,“跟上去看看!”
反正也闲来无事。
两人一路跟着傅文卿到了傅府,发现他是急着回府,又是一阵失望。
就在两人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们跟丢的周有为!
“傅文卿,你这个卑鄙小人,利用了我,竟还要对我赶尽杀绝!”没等傅文卿下稳马车,周有为便冲上前,一把揪住傅文卿的前襟。
傅文卿的随从立马围过来,却被傅文卿挥退了。
他不慌不忙的推开周有为,拍了拍被周有为扯皱的衣襟。
月色下,他眼神冰冷,竟与平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截然相反。
“周世子何出此言?”
周有为咬牙怒道,“傅文卿,是你陷害我爹贪赃枉法对不对?”
“周世子,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安平候做错了事,自然有大理寺去查,怎能说是我陷害他?”
安平候现任礼部侍郎,是个油水极肥的差事,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或多或少都会贪一些,只要贪的不过份,便是连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一世,安平候并没有被人举报过。
因此,他也一直稳坐礼部侍郎的位置。
而这一世,似乎许多事,都与上一世不一样了。
沈凌音很是好奇,傅文卿和安平候府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若是真有深仇大恨,他为何又要将妹妹嫁给周有为?
“你杀我不成,就陷害我爹,你好卑鄙!”周有为气的双眼通红,拳头也紧紧的握住,他的身上有怒,却也有怨。
“周世子口口声声说我陷害你爹,你可有证据?若是有证据,你大可以交给大理寺,大理寺自有公道在!”
“你!”
傅文卿看着被气的哑口无言的周有为,冷哂了一声,而后一甩袖,大步朝府里走去。
周有为定定的站在原处。
他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最后,他似是下定决心,冲着傅文卿的背影喊道,“傅文卿,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这一喊,别说是傅文卿了,便是连沈凌音和虎子都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虎子瞪圆了双眼,压低声音不可置信道,“小姐,周世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沈凌音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她猜过千万种可能,可唯独没猜到是这一种……
周有为这一问,可谓是鼓足了勇气,但很可惜,傅文卿并不买帐,他甚至头也未回,便吩咐傅府家丁关门。
眼看着傅府的大门就要合上了,周有为冲上前,已是破斧成舟,“傅文卿,既然你如此对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明天我便会将你以前写给我的信公诛于众!咱们就鱼死网破吧!”
终于,那一头的傅文卿定住了脚步。
他回过身来,脸色阴沉的看着周有为手里的信,“你居然没有将这些信烧毁!”
周有为笑了,笑的凄苦,“是,我答应你会烧了它们,可我不舍得,这是你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怎能烧?”
“周有为,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