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仍旧哭,不说话。
沈凌月又看向沈斌,“爹,我的嫁妆呢?”
沈斌一脸愧疚的看着沈凌月,嘴唇哆嗦了一下。
“爹,你倒是说话呀!”
“没,没了……”
沈斌终于说出来了。
简单的两个字,对沈凌月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你是说,我的嫁妆没了?”
“没了……”沈斌捂住了脸,羞愧的不敢再看沈凌月。
“明明早就准备好了,怎么会没了?”
张氏此时强行止住了哭声,她扑过去,对着沈斌又抓又打,“你这个挨千刀的,要不是你说那场赛马稳赢,我怎么会迷了心窍,拿月儿的嫁妆去赌,你让月儿怎么嫁……”
“娘,所以,爹说的都是真的?”
沈凌月打断张氏。
“是……”
张氏不得不承认。
虽说这事是沈斌起的头,但她若是坚持不让,沈斌也不敢拿那么一大笔嫁妆去当了。
她嘴里虽骂沈斌,心里却清楚,她也有责任。
而且责任很大!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沈凌月歇嘶底里的尖叫了起来,她怨恨的瞪着张氏。
“月儿……”
张氏想过去抱抱她。
却被沈凌月一把推开,“滚开,不要碰我,我好不容易攀上晋王,你们是想让我成为笑话吗?”
“不,不是的,你听娘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沈凌月捂住耳朵,连连后退,转身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啪’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合上。
此时的梅花院,梅姨娘也回来了。
她呆愣的坐在梳妆台前,眼神无光。
“姨娘,姨娘……”
“啊?”周妈妈唤了好几声,梅姨娘这才回过神来。
“库房里的人参用完了,二少爷的人在催着送参茶过去……”
“人参?”
“对啊,姨娘忘了吗?每日午膳后,二少爷都习惯喝一盏参茶,今天奴婢去取,发现库房里的人参都用完了!”
若是放在从前,买点人参,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
这段时间,她前前后后花去了十一万两银子!
手里的最后一盒首饰也在昨天当掉了。
哪里还有余钱去买人参?
“姨娘……”周妈妈见梅姨娘好半天都不吭声,担忧的又唤了一声。
梅姨娘缓缓的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一支簪子交到周妈妈的手里,“拿去当了,给二少爷买人参!”
“这……”
周妈妈也看出了不对劲。
想问什么,却见梅姨娘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她只好闭嘴。
待周妈妈走后,梅姨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里喃喃道,“这点银子算什么?只要耀辉考上了状元,凌芸做上了晋王妃,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手心里却满是冷汗。
十一万两的缺口!
怎么补?
寒王府的后院,承云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一汇报。
秦非绝面无表情的听着,听到最后,嘴角微微一扯,扯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来。
“啧啧啧,小爷今天是眼花了吗?居然看到千年铁树开花,万年冰寒脸融化,赶紧跟小爷说说,遇上了什么喜事?”
后院的墙头,一抹蓝色身影利落的跃下。
顺带将他嘴里叼着的一根狗尾巴草往秦非绝的俊脸上一吐……
秦非绝一翻衣袖,狗尾巴草便偏了方向,掉在了地上。
惹得草的主人一阵婉惜,“秦非绝,你真是不解风情啊,这根草是小爷好不容易摘来送你的,你就这么扔了?你这是要伤小爷的心呐……”
承风和承云在一旁听的险些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有事?”秦非绝挑眉,对于程琪的到来,没有半点的震惊。
能在寒王府自由出入的人,这世上也只有程琪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还没靠近寒王府的围墙,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程琪上前,脸上挂着又痞又欠揍的笑,朝着秦非绝伸手。
“世子爷什么意思?”承风不解道。
“自然是来要银子!”
“我家王爷啥时候欠了你的银子?”承风不解。
他家王爷低调,不代表没有钱!
他家王爷的家产可是数之不尽,犯得着去问程琪借钱吗?
程琪不理承风,将手再往前凑了凑,“秦非绝,你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小爷我为了你可是装病装了好几天呢?瞧瞧,睡的我全身骨头都松了!还有在赛马场上,小爷为了帮你把戏做的更真一些,表演了几个狗啃屎,把小爷我玉树临风的形象都毁了,你怎么也得赔点吧?”
承风和承云的嘴角抽了抽。
承风没忍住,问道,“程世子,您在京城有形象吗?”
噗……的一声,承云憋笑险些憋出了内伤。
程琪不乐意了,皱着眉头瞪承风,“你怎么说话的?小爷我怎么没形象了?喜欢小爷的姑娘,都能从皇宫大门口排到城门口了,小爷我这次牺牲可大了!”
“是吗?本王只听说郭相家的千家拒了程王府的求亲!”秦非绝淡淡开口。
都说打蛇打七寸。
一句话,瞬间捏住了程琪的死穴。
程琪的嘴角抽了抽,瞪了秦非绝一眼。
这个闷葫芦,每次一开口,就怼的他无言以对。
他也不争论这个话题了,言归正传,“秦非绝,你那未过门的王妃真是好本事,竟想到这一出坑人坑钱的法子,娶了她,先不说前程似锦,光说生财之道,就不用愁了!”
前几日,他突然收到沈凌音送来的信。
信上让他装病,摆出一副必输不可的架势来。
其实,沈凌音不说,他也正准备弄一场赛马比赛。
毕竟……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十天半个月不搞点事出来呢?
看了沈凌音的信之后,他一拍即合。
干脆就应承了。
“过奖了!”秦非绝倒不谦虚,将程琪的话直接收了。
“秦非绝,你不对劲!”
程琪半眯了眼睛,将秦非绝上下打量了一通,“看来,蒋芷嫣已经从你的心里走出去了,可怜我,还是个单身汉,有些人啊,只管自己吃肉,也不管别人喝西北风啊……”
“程琪!”
秦非绝再好的耐心,也听不下去他又臭又长的胡言乱语了,“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程琪似乎这才想起正事来,脸上的痞笑瞬间消失,他从袖口掏出一封信交到秦非绝手里,“你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