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承云回来了。
“县主,那人的身份属下已经查到了,是大楚的辽王司空焰,此人武功高强,擅用兵法,之前是寒王的死对头,这次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还是冲着沈二小姐来的!”
“大楚辽王司空焰?”沈凌音也略有震惊。
她知道此人。
此人性格狂妄,为人放荡不羁,野心也极大。
上一世曾带兵连夺大良三座城池。
若不是秦非绝以残躯上战场指点兵法,说不定那一场战役就将大良整个吞灭了。
他怎么会来大良?
又是怎么和沈凌芸搭上关系的?
“是,属下确定是他!”
“有没有查探到他来大良做什么?”
“没有!”
“你先下去吧!”
“是!”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如歌就急急的敲响了沈凌音的房门。
“大小姐,枣庄来人了!”
“枣庄?”
沈凌音揉了揉睡意未消的双眼,脑子却在迅速的运转,上一世,她母亲的嫁妆全都没到她的手里,因此,对于京外的那些庄子,她是一个也不知道。
这一世,她从沈靖和梅姨娘的手里抢回了一些地契。
依稀记得确实有一处枣庄。
“是,来人说是枣庄的管事,说是昨夜枣庄着了大火,整个庄子都烧没了……”
“竟有这事?”
沈凌音的睡意瞬间全无。
她立马起身更衣,让如歌随意给自己挽了个发髻,便着急的走了出去。
那名婆子此时正在沈家的大门口。
初冬的天色,冻的她瑟瑟发抖,却也难掩她脸上的焦虑之色。
一见到沈凌音出来,婆子眼中略有失望之色,但也赶紧禀报了情况,“是沈大小姐吗?我是枣庄的管事张氏,昨夜枣庄不知为何,突然燃起了大火,我们几个管事尽力扑救,可火势太大了,实在救不下来,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便急匆匆的找来了这里……”话说到这里,张氏往大门里头望了一眼,“沈老爷在吗?”
十年前的丰收季,枣子价钱突然暴跌,整个枣庄损失惨重。
庄子上的几个管事心急如焚,跑到京城来找沈夫人,结果却被告知沈夫人在别庄养病,以后也不过问生意上的事。
沈老爷接待了他们几个管事,听到这种情况,当即遣散了众人,说是枣庄不再经营了。
要知道,枣庄上的管事和工人都在庄子上待了一辈子。
一旦被遣散,将无家可归。
他们急的直给沈老爷磕头,可沈老爷却铁了这个心,最后他们只得含泪将庄子上的人都赶了出去……
他们几个老骨头都是温家的家生子,是以前温老夫人指派在庄子上的人,他们不忍枣庄就这么没了,因此自作主张的留下来看守庄子。
数十年,没有拿过沈家一文钱。
“张婶,庄子上的事,以后都由我负责,不必禀报我爹!”沈凌音道。
“不必禀报沈老爷?”
“对,咱们边走边说,还劳烦张婶给我讲讲枣庄这几年的情况!”
“好好好!”
张婶听着这些话,心中竟有些激动起来。
枣庄已经有十年无人问津了。
她今天来的路上以为自己会吃闭门羹,却没想到,沈大小姐不仅愿意跟她去看看枣庄的状况,还问起这些年枣庄的情况。
她自然乐意说。
这一路上,沈凌音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沈靖就是个蠢货!
一年亏损,并不代表年年会亏损!
温家带来的那些庄子、铺子,除了回春堂,其余全都给沈靖经营废了。
当然,如果一切如上一世的走向,这些财产对于沈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将来可是皇帝的岳父,家财万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根本无需自己动手去经营,就有大把的人拱手将钱银送上!
约摸半天的时间,枣庄便到了。
庄口有两名佝偻的老者远远迎了上来。
张婶连忙介绍,“这位是沈家的大小姐!”
“见过沈大小姐!”
两名老者赶紧行礼。
沈凌音急忙将人扶住,“你们这些年替我娘守住庄子,辛苦了!”
短短一句话,将三人都说的热泪盈眶。
这十年,他们苦吗?
确实是苦的!
庄子废了,他们只能种种地,养点鸡鸭勉强生存,家里的孩子都饿的面黄肌瘦的。
但他们都是温家的家生子,温老夫人对他们有恩,他们若是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就是愧对温家,愧对温老夫人。
如今十年过去了,换来沈凌音的一句‘辛苦了’,三人都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大小姐,这位是黄伯、这位是赵伯!”
“黄伯、赵伯!”
两位老者听的是不知所措,他们是什么人?能得主子这么般客气的称呼,正当他们不知如何回应之际,沈凌音道,“昨夜的火是人为还是意外?”
一行人顺势朝着庄子走去。
黄伯道,“如今已是初冬,虽说天气干橾了些,但前几日才下了一场大雨,按理说,火是烧不起来的,我觉得应该是人为!”
“是啊,昨夜的火太蹊跷了!”赵伯也点头接道。
庄子上虽然没有了劳工,但他们还是会坚持巡庄,昨夜巡庄的是赵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可睡到半夜,突然就起火了。
他们几人管理了几十年的庄子,是人为还是意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听他们三人都这样肯定,沈凌音心中的疑惑就更重了。
温家进贼!
她娘被喂食逍遥丸!
如今又到庄子走水!
这三桩事看着似乎毫不相干。
但若是连起来,似乎又息息相关。
温家!
沈凌音眉眼一亮,有人在打温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