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自从最初的王庭结束后,巨龙就再也没有组建一个国家的打算。】
【我们还原历史,大概能推测出好几个时代,巨龙王庭的时代,巨龙领主的时代,神代时代,黎明之战的时代,巨龙摄政的时代,这一切无不彰示这群爬行动物血液中的冷漠和疏离。】
【有趣的是,这几个时代没有明显的事件区分,很多时候,多个时代都是交错并行的。】
【或许,我们对历史的挖掘并不深入】
——来自巨龙学研究者,烛堡学者夏尔。
血脉之树的创造,
令巨龙们倍感振奋。
这加深了他们对开辟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通道的决定。
同时种种问题暴露出来,
圣山虽然物产丰富,但是却无法提供哲人石,以及海量的熔炼材料。
当生命有了需求有了欲望的时候,他们就会做出改变。
这注定是一个变革的时代。
这种变革将如疾风骤雨般掠过大地,带来一连串的回响。
大祭司站立在山峦上,俯览着茫茫云海。
他的视线,越过躁动的龙群,落在圣山脚下,如同森罗的城市。
越来越多的巨龙站出来,
加入这场变革之中,
圣山需要海量的材料,那么他们就去把材料带回来,
同时,一群励志开拓这片世界的巨龙们也难以按耐激动的内心。
他们出现在圣城之中,以提供食物,武器,领土,以及成为巨龙封臣的名义,招募队伍。
这对圣山的居民来说,是一个难以拒绝的选择。
比起食物,他们更加渴望从巨龙手中学到一些什么。
尤其是那言出法随的言灵。
以及奇异的精金锻造技艺。
于是,
大量的梭螺鱼人在圣城离别,
放弃传统的农耕和渔猎。
加入巨龙的队伍,开始了一场漫长的远征,
从圣山一直往北,或者往南,踏上蛮荒的未知领域,
这场征途的尽头,或许交汇在死者的国度,也可能交汇在财富和广袤的世界。
无数的故事通过语言汇聚在一起。
圣城渐渐兴起立誓者这个职业。
所谓立誓者,便是圣城的居民们以父神的名义,在审判者的见证下。
宣告向某一只巨龙效忠,比起仆役,他们更像是封建时期的封臣。
为了区分效忠的巨龙不同,
立誓者还会选择,承接巨龙的名号。
比如一头被其他巨龙称为“熔火之爪”的巨龙,立誓者,会自称为熔火之爪氏族。
就这样,一个类似封建时期,领主和臣子的体系,突兀的诞生了。
这个过程看似很快,
实际上,还是经过了大半年的磨合期和时间优化,
最终的结果就是。
往往一只或者两只巨龙结伴,率领几百、甚至几千人的队伍,朝着一个未知方向走去。
前方可能是财富,丰饶的土地,一片尚未开发的领域。
期间可能会遇见凶悍的原始部族,强悍的古神或者古兽。
既然开拓的种子已经种下。
那么最终会长出怎么样的果实,只有时间能作为见证。
大祭司对此,只有叹息。
他隐约看到了一条分歧之路,
拥有强悍力量的巨龙们逐一分散各地,追逐自己的渴望,直到时间,将他们与圣山彻底分裂开来。
时间是最有力的武器,足以湮灭圣人般的宏愿,帝王般的野望。
直到这群离开故土的子民,不再承认自身的根源。
接踵而至的族群的分崩离析。
不过,这才是刚刚萌芽的阶段,一切等待时间的发展,
就在大祭司惆怅的时候。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跨越云海,逐渐清晰。
“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敬意。”
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鸟鸣。
大祭司缓缓回头,
一只羽毛斑白的艾利翠鸟人,站在山崖上,狂风梳理着他的羽毛,让一根根锋锐的羽毛如同张扬的海藻般竖起。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他。”
哈恩·都尔脸上带着恭维和谦逊。
大祭司收拢翅膀,抬起头颅,显得云淡风轻:“好吧,即使是客人,我也有足够的时间聆听你的请求。”
哈恩都尔神情一窘。
“您太直白了……不过,这样也好。”
哈恩稍微思索一会儿。
思绪追溯到几个小时之前,
在巴比塔下,他面见智慧之王,请求巴哈姆特帮助他寻找长生之术。
起初,他是为了追求真理,
但当他看到真理的只鳞片爪之后,他觉得格外不甘心。
为何人的生命如此有限,而世界的浩瀚,却穷尽凡人一生也无法观测全貌。
所以,哈恩都尔在不甘心之余,想到了巨龙。
巨龙是接近不朽的存在。
如果巴比塔的血脉之树能够继续演化推进,
或许,也能从中找到,外族转化成为巨龙的方法。
他能借助化龙之法,或许就能漫长的活下去。
于是,他提出了这个请求,
巴哈姆特没有拒绝,而是陷入思考,过了很久之后,巴哈姆特说,他需要他作为说客。
……
“事实上,圣山上的势力和派别逐渐化为三个派别,我既不属于,毁灭之王,也不属于智慧之王,更不属于圣城的居民。”
“我只是一个外来者,由我作为说客,不会有失公允,也不会偏袒一方!”
哈恩都尔如是说。
大祭司垂下眼帘,“我更希望,他亲自来请求我。这样才更显得郑重一些不是吗?”
“这恐怕不行!巴哈姆特有另一件事情需要做……”
大祭司思考了一下,目光投向云海之外的月光之地。
时隔了几十年,他在一次闻到了战争的气息。
“我们应该等父神回来!”大祭司。
面对变革的时代,巨龙们积极响应,大地之王们怎么可能不做出了选择呢?
哈恩都尔说:“这是个变革的时代,一个新的时代就会诞生新的规则和约束!审判之龙遵循的是公正的裁决之道。这份职责,如果我了解的没有错,本该交给那位名叫耶格的大地之王!”
“耶格将会评判谁对谁错,设立法律,成为公正的判决者……但是据我所知,死者之王耶格和巨龙的父神一并消失在幻梦境中!”
“如今的审判者们无人指引……制定新的规则和约束的职责,同样也无人承担,”
“据说,这些年一直是阿曼塔纳身肩双重职责!”
大祭司跨越百年的智慧稍微一转,
“巴哈姆特,帮助阿曼塔纳设置律法……换取毁灭的帮助?”
哈恩·都尔,叹了口气,“在我的国度,知识之神欧格马说过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完整的巴别塔,需要海量的材料和无数颗奉献毕生智慧的头颅。”
“所以,巨龙们朝外扩展,建立更加辽阔的城市,开掘珍贵的资源!”
“但如今摆在巨龙们的问题就是,西方拥有奇异生命力的月光之地,以及和东边海洋上,异度群星笼罩的黑夜之地!”
哈恩都尔,这名来自溯北之地的法师,眼中仿佛升起血与火,
“知识之神欧格马曾经说过,想要避免战争,唯有赢得战争!”
“所以,我成了一名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