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也没有和陈梦瑶说什么的心情了。
她皱眉，转头不去看他们。
她不会是得了什么见不得情侣好的病吧，说起来前两次也是看着他们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心脏疼。
时礼停下来看她。
见她正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
沈沐安摆摆手，呼出一口气，又猛的看向办公室的小情侣。
果然心口又一疼。
她又猛的转回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
她已经证实了，她果然是得了见不得情侣好的病。?_??
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别人谈恋爱，怎么见陈梦瑶和姜术她就“得病”了。
莫非是他们俩太过于奇葩的相处？
时礼见她这个表情斜过身，睨眼朝办公室方向看去。
陈梦瑶正靠在姜术肩膀上，姜术虽然皱着眉，但是也没有把她推开。
他眼眸微深，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一把固定住她的脸，虎口卡在她的下巴处，蹙眉垂眼，俯身眼神温柔地笑，眼神却锐利，好似想眼把她望到底：“看什么呢？”
又是这个表情，一副被伤害到痛苦的表情，明明不喜欢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就像那时候清楚地看到了姜术和女人漫长的拥抱，看到沈沐安在他们后面痛苦哭泣的画面，妒火几乎把他从里到外烧了个炽热。
让他不自觉的上前为她打抱不平，可换来的结果只是她的一句“你不该打他的”……
他这些天的游刃有余，在这一刻通通消失，完全笑不出来了。
是不是他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沈沐安最终还是会喜欢上姜术，而他还是只能永远的看着她的背影……
他看着她神情近乎木然。
要说什么呢……
说“求求你，别看他了，看看我吧。”
……啊，对，他现在可以说话了。
心脏漫开的绵软酸涩，他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竟然笑不出了。
沈沐安还在处于自己奇怪的“病情”中，被他这个动作搞得一惊，看着放大数倍的脸，条件反射的拍开他的手，摸着脸，咬了咬唇，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
“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他的表情好难过，为什么要用这副表情看着她？
她垂在裤腿边的手用力攥住袖口，似乎不疼的心口开始泛起了酸意。
她移开视线，垂眼盯着瓷砖上的纹路。张了张嘴，困难艰涩地接着问：“你……没事吧？”
——啪的一声，时礼回神，手背被她打过的地方微微发热。
加上她直勾勾的眼神让时礼整个人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良久之后，他戾气散尽，像被风雨摧折，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明白自己刚刚的动作出格了。
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姜术不姜术的，他的愤怒和嫉妒被她这么一眼，压成了无边无际的恐慌和无措。
快，解释也行，道歉也好，求饶也罢，他必须要说点什么……
于是他抬起僵硬的手，自然的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喉头发涩，终于开口：“对不起，你刚刚表情很奇怪，我有点担心，弄痛你了吗？”
发凉的脸碰到炙热的手背，沈沐安怔愣地看向他，眼睛一点点圆睁，半晌过后点点头，她看不到自己刚刚的表情，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等她垂眸看去的时候时礼的手已经规矩地背在了后头。
视线相对时，他的表情又与往常无异了。
她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摇摇头，无精打采的说：“我没事，我可能得去医院一趟。”
去看看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
“医院？”时礼僵硬的身体这才慢慢恢复，吐出一口气，见她说去医院，皱眉，“身体不舒服吗？”
“呃……也不算……”
沈沐安抬头看着他，他眉眼锋利冷戾，瞳孔漆黑幽深，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
时礼眼睑半敛，问：“那为什么去医院？”
那双眼里的情绪实在太复杂，见她看来时又下意识的藏住情绪，沈沐安看不懂，只感觉她心脏酸涩难言。
她又想低头了，又不服气，凭什么每次都是她先移开眼，她睁着眼神情自若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
片刻之后，沈沐安抿唇，率先结束这莫名其妙的博弈，猛地向前走去：“……就体检一下，对，我去体检一下，走了走了，上课了，上课了。”
很快加快步子，扬长而去。
时礼却没有，他闭了闭眼，又睁开。
沈沐安知道她真的很不擅长说谎吗？
他面色平静，望着办公室的两个人，陷入了沉思。
*
高中时期，学生们之间的热度话题注定不能持久，等新鲜劲过去了，每天的事和人又变成了新一批的坊间八卦。
很快要到了小考的日子。
这几天几个人到了奶茶店就开始写题。
时礼支着脑袋，声音散漫：“你别随便刷题，你要先归纳题型，先理清知识点，公式摸不准就死记硬背。”
李景七委屈的坐在他对面：“我记不住啊，我已经很努力了。”
时礼指尖往他那道题上轻点两下，定下时间：“给你5分钟。”
李景七痛苦的叫了一声：“在写了，在写了。”
沈沐安坐在那看了他一眼。
好凶。
她仿佛都看见了他们班李伟的神情。
怎么时礼教起人来这么凶巴巴的。
一点都不温柔。
她冲陈周子撇撇嘴，小声道：“时礼怎么这么凶巴巴的，小老虎快哭了。”
陈周子看了李景七一眼，奇怪道：“凶？小礼吗？没有吧，这不是挺温柔的啊。”
沈沐安狐疑的看了两眼：“是吗？”
“对啊，他平时可比这凶多了，看看我平时的待遇你就知道了，一言不合就嘲笑我。”
沈沐安又问旁边背单词的苏枝：“小树枝你说呢？”
苏枝扭头看了一下：“还好啊，挺正常的，我也没和他怎么聊过天，但是他平时不都是这样吗？”
沈沐安看时礼微蹙的眉毛。
没有啊，平时不都是笑眯眯的吗？
正想着，时礼似乎被李景七的答案给无语住，按着太阳穴抬头，偏头看了她一眼，弯起了双眼。
对嘛，这才是平时的时礼啊。
沈沐安愣愣地与他对视片刻。
她右手边落下个纸杯，时礼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咖啡要吗？”
沈沐安还有点愣，盯着杯里还在微微晃动的液面，缓慢地点了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