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道路上飞奔起来,玄策一步当做两步,恨不得抱起来樱蔓往回赶。
还没有到村庄,远远就能看到火光映照天幕,仿佛白昼,可是燃烧的不是篝火而是那些木头和土块做成的房屋。樱蔓发了疯似的往村里冲去,口里不停地呼喊着父母,声音之大能惊起林中的飞鸟。
玄策也很担心母亲,但是他需要先发动魔法,引来一场瓢泼大雨,先将火给熄灭,至少先控制住火势。
其实玄策有些后悔今天没有早点开启神识,不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后悔为时已晚,他更想知道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村子里的建筑四处起火,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偶然的意外。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用神识感知到了木云倒在家里一动不动,他很担心,但是希望只是昏倒而已,这样还有挽救的可能。
玄策几乎是飞一般的回到家里,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破灭。倒在地上的女人衣服已经几乎被烧毁,头发几乎被火烧的不剩下多少,皮肤早就被火焰烧的干枯焦灼,面部隐约能看出极其痛苦的表情,手里死死拿着一个金属的盒子,抱在怀里似乎不想被大火烧毁。场面非常凄惨,玄策不忍多看,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外面的雨似乎是为了配合玄策,一瞬间又大了一倍,火势很快被压制,渐渐熄灭。
玄策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了,他心里不禁回想起和母亲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饶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在十多年的相处中也是会有深厚的感情,何况木云还是他这个世界唯一的母亲,他的心里非常痛苦,转而又是一股无名的怒火,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让做出这一切的人付出代价,付出一个巨大的代价!
他看着木云怀里的金属盒一会,用手擦干了眼上挂着的泪水,声音颤抖着:“妈,这个盒子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以后我来帮你保管吧。”说着用手取出了这个看起来并不特殊的金属盒。
不知为什么,火势已经熄灭但是玄策并没有停止魔法,雨还在下着,玄策顶着大雨用土系魔法将木云安葬在院落里,旁边那棵五岁时第一次使用木系魔法的小树苗如今已经长得有些模样了,玄策把那棵树苗移到安葬母亲的身旁。“以后,你来帮我照顾好母亲。”玄策摩挲着树干,嘴里小声抽泣着。小树的叶子在雨中被淋的噼啪作响,似乎是在答应玄策。
大雨还在下,村里的低凹地势已经聚成一个小水池,但是这雨似乎永远停不下来的样子。
玄策神识一探,村里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他顾不上多想,一家家救出还存活的村民,到了村口,看到樱蔓倒在两具紧紧抱在一起却已经烧焦的尸体痛苦不止,但是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干,只剩撕心裂肺的叫喊回荡在这个村落和山林间。玄策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樱蔓的肩膀上,语气柔和平稳:“你的父母此时如果有灵一定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以后有我,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樱蔓自然知道来的人是玄策,但是她还是抑制不住的伤心,回过身来抱住玄策,头抵在他的胸膛上没有说话,还是不停的哭着,声音却渐渐小了很多,到后面有些抽泣的接不上气,然后倒在玄策的怀里昏了过去。
玄策探探鼻息,还好有气,他也知道这样的事对于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女来说打击太大,抱起昏睡过去的樱蔓来到了他在村里临时打造的救助点。
“婶婶,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玄策看到一个中年的妇人已经醒来,来不及询问她身体的状况客套几句,直接奔入主题问起了事情的起因。
“我......我不知道,有......有一个好大好大的蛇,全身漆黑,眼睛......眼睛是红的,像红色月亮一样,口里能喷火,就一下,就一下,全村就着起火来,大......大家,大家根本没有机会跑,火就包围了所有建筑。”说着话的嘴颤颤巍巍,身体不自觉的在抖动,似乎不想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场面。
玄策此时心里却大概明白了,“果然是有魔兽在作妖,不然普通的失火大家逃出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不会有这样大规模的死伤,自己的母亲也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一生。那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突然来的魔兽为什么会大肆的杀戮,只因为兽性大发?等等,黑色的大蛇?难道是之前狩猎的那只黑鳞蛇的同类?前来报仇?”想到这里,玄策的手紧紧攥住了拳头。
“当初你这个畜生就恩将仇报,帮助你从盔狸的手中逃走反而回来袭击我们,将你击杀本就合情合理,如今你的同类还要来屠村,好啊,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找。这次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玄策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将这个仇报回来。
村中一夜的灾难之后显得面目全非,看不到往日的生机和孩子们嬉笑的身影,留下来为数不多的村民安葬了死去的人们,怀着沉痛的心情继续恢复着村里的生产活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原本的一切都彻底改变了。
玄策一一辞别了村里的仅存村民,怀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他人生中漫长路途的开始,他知道这条路或许未必孤独,但是这条路注定艰难,因为他是前无古人的全系魔法师,他是这个世界上在魔法造诣上最有可能达到从来没有人达到的新的高度,他要用这个伟大的能力改变这个世界,一个他希望的世界。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报一个小小的仇——铲除黑鳞蛇的老窝,这是他现在唯一想要实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