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驾校的钱我自己交就行,你前两天给我的两万块还没有动呢。”赵建安不疑她的发展计划,但并没有觉得她很有钱,估计都是一点一点省出来的,发展幸福村的计划,他自认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别拖后腿,让小忧把钱全都花在刀刃上去。
“别婆婆妈妈的,听我的就行。”郁辞忧不再和他推搡拉扯,说完便转身走进祠堂。
赵建安在原地愣了许久,最终无奈摇摇头,戴上头盔,笑着回家……当初需要全村保护的小丫头,现在已经长大了。
祠堂里没有灵位,有且仅有一尊雕像,是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大堂里有香火坛,还有三个并排蒲团。
祠堂供着的这位,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他姓郁,村里人都叫他郁神。
提起这个姓,和她还有一段小小的故事。
当初她被村民从深山里捡回来,因为上户口需要一个名字,刚好村里又有抓周的习俗,所以当时就给她在祠堂简单举办一场抓周宴,决定她抓哪家送的抓周礼物就跟谁家姓,但是她最后谁家的都没抓,直接朝郁神像抱过去。
村民们高兴的不得了,直言她和郁神有缘,就让她姓了郁,取名辞忧,希望她一辈子都辞去忧愁,远离忧愁。
在上小学之前,她在村里每户人家轮流住一个月,后来心思敏感起来,她就决定一个人住,村里人都拗不过她,最后大家把祠堂大堂后的小隔间收拾出来,于是她就在祠堂定居。
不过话说回来,住在祠堂虽然安全感满满,但终归是祠堂,过年过节或者是哪户人家有重要的事都会过来拜一拜,对她一个二十岁的成熟女性来说,隐私问题有点严重。
她都已经计划好了,在距离祠堂百米远的地方买一块地,建一栋带菜园的小别墅,倒不是说她舍不得祠堂,主要是祠堂这块儿除了祭拜时间之外,其他时间都还挺安静的,基本上没人经过。
……研究阵法中,一夜无眠。
清早,村长奶奶来祠堂找她。
“小忧啊,起了吗?”
郁辞忧收回桌子上的符箓和灵石,走出去回道:“起床有一会儿了,周奶奶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没啥事儿,就是来看看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包子和粥,快趁热吃。”
周奶奶十分热情,打开饭盒,招呼郁辞忧坐下吃。
“你说说你,回来了也不早些跟我们说,要不是你赵婶子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要回来。”
郁辞忧笑着,边喝粥边说:“到家后就都知道了嘛,有什么好提前说的?村长爷爷现在在家吗?有点事要和爷爷商量。”
“他昨天去县里了,估计得中午才能到家,哦对了,刘疯子最近一直病着,看着挺严重的,你小时候就属他最疼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看看他,啊。”
刘疯子本名刘大山,十岁时发过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退烧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被判定为精神病,但是他没有 暴 力倾向,也从不出村,村里人也心疼他,就没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他这个状态,没有姑娘看得上他,就一直没有结婚,后来四十多岁时,刘疯子在村口晃悠时,刚好看见有一个小丫头在草丛边丢了一个婴儿,看她的动作是想捂死他,被刘疯子吼跑后,靠近才知道是刚出生的男婴,黑黑瘦瘦小小的,哭声倒是响亮。
刘疯子想养他,村里人见他照顾的还算不错,他又没个家室,就由村里人做担保,把孩子记在刘疯子的户口,取名刘小山。
后来,郁辞忧抓周,刘疯子看见她抱着郁神的雕像不撒手,突然情绪激动,一度嚷嚷着要把她带回去养,但是村里人觉得他是一个糙汉子,家里也有一个男娃子,不太方便养一个小女婴,就没答应让他养。
之后刘疯子觉得大家是因为他家里有一个男娃所以不让他养,吵吵着要把男娃扔掉,或者拿男娃换女娃,闹了两三天,最后答应郁辞忧轮到他家带的时候,让他多带一个月,如果再闹,以后郁辞忧就不让他带,他这才消停下来。
……
“小山哥带疯爷爷看病去了吗?医生怎么说?”郁辞忧担心。
周奶奶摇头回道:“看了,查不出来病因,去体检又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他就是身子虚,浑身使不来劲儿,三天两头的咳嗽,前两天还咳出了血。
唉,年纪大了都这样,你去看看他就行,他一直记挂着你呢。”
郁辞忧点头,囫囵吞枣的把早餐吃完,先送周奶奶回家,然后转弯朝刘疯子家走去。
下坡处,看见屋顶升起寥寥炊烟,郁辞忧从厨房窗户外探头,笑哈哈地说:“小山哥,早上吃啥啊?”
刘小山往灶火塞柴火,笑哈哈地回:“早上还能吃大鱼大肉不成?煮两根苞谷坨凑合呗。”
说完后,感觉声音不太对,不像是经常路过的叔婶,立即从柴火堆里抬起头,看见窗户外的郁辞忧,又惊又喜,连忙把手上的灰尘拍在腰间的衣服上,走到窗户边揉一揉她的头,大笑着说:“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不跟我说哩?那些混账东西没偷偷跟踪你吧?听说建安哥去了雁省,他请你吃饭没?”
一连串的问句,还没等郁辞忧回答,刘小山就兴高采烈的往刘疯子的卧室跑去,激动地大喊着:“爷爷,爷爷,小忧回来了!”
刘疯子从梦中惊醒,咳嗽着爬起来,憨憨哈哈地往门外跑。
“回来了,回来了,嘿嘿,小忧回来了!看见没,小忧回来了……”
刘疯子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肉眼可见的高兴。
“疯爷爷,您怎么生病了?哪里不舒服?跟我说说呗。”
从他的神态来看,确实没察觉他哪里生了病,再说疯爷爷身体一直非常健康,十岁后再也没有生过病,连小感冒都没有,最近怎么会突然发病?还查不出来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