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玉的脸慢慢苍白,伸出的手也放下:“对不住,我从未想过。”
宋徵没怪她,但怨念会有,甚至婚后连见一面都不愿意:“之前种种,我可以不怪你。但此后,别再试图靠近我了。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新年过后,我们离婚。我送你离开,去国外追寻你的梦想。方家不会再阻拦你,也没有任何实力阻拦你。”
明明是陈述现实的话,可方景玉听着感觉心痛,很痛。
方景玉总是在奢求那些不可能的希望,甚至想等着宋徵回头:“我知道你喜欢余苏礼,可我们,能不能不离婚啊。哪怕,过后此生不见。”
方景玉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想嫁给眼前的人,从十八岁到现在从未改变。
成为他的妻子,方景玉想了很久。
哪怕名存实亡也还是不愿意放手。
这件事变成了执念,而不是爱。
宋徵那最后一丝耐心彻底磨灭,哪怕他知道方景玉没错,可就是温柔不起来:“我同你说过,我的妻子只有余苏礼一人。”
从小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的方景玉,却得不到喜欢之人的心:“哪怕你们不能被世俗接受!哪怕甚至都不能说爱字!”
“对!那我也只要他!”宋徵的声音那么坚定,就如同他选择余苏礼一样。
方景玉错愕的看着宋徵,那最后一点的念想都消失了。
方景玉想拉住宋徵,但可惜,拉不住:“好,你带他去巴黎。我们,离婚。其实,阿徵,我好像早就不喜欢你了。在他给我擦手的时候,跟你结婚不是为了成全我。父亲跟我说,方江两家不联姻,所有人都要死。你,还有余苏礼。他那么好,自然最值得被爱的。”
离婚二字那么沉重,这个年代很少人会提。
方景玉离开了,出这门的时候还是那个方家大小姐。
街边的热闹还是一样。
旁人看她的眼神还是跟从前一样,羡慕至极。
可是心里的苦涩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走到一处小巷,方景玉看着身后跟着的人有些厌烦:“别跟着了,我自己走走。”
身后的人是从小就保护她的林朝,方家最得力的保镖:“大小姐,这不安全。”
方景玉烦躁的看了他一眼,自己独立走了进去:“别跟着。”
林朝有些受伤,但只能伸手拦住身后的人:“别跟着了,不要惹大小姐不开心。”
“可是老爷说一定要跟着大小姐寸步不离的。”
林朝冷着脸,挡在巷子前:“出了事,我担着。”
林朝从小守着长大的大小姐嫁给别人,最后又好像不幸福。
可从始至终,大小姐都不会看他一眼。
林朝隐忍着爱意,替方景玉守着后路。
余苏礼守着店,在门口挂上了灯笼却凑巧看到了落寞的方景玉:“景玉?”
余苏礼的嗓音还是那么温柔,带着一丝温暖。
景玉两个字,只有余苏礼会那么温柔的叫。
方景玉惊喜的抬起头,看到了一身蓝色长袍拿着发亮灯笼的余苏礼。
委屈好似有了宣泄口。
方景玉跑了过去扑到余苏礼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余苏礼。”
余苏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拍着方景玉的背:“怎么了,不开心吗。”
方景玉一直哭着,肆无忌惮不顾形象的哭着。
余苏礼只能把她拉到店里,这刚开的店又关上了。
余苏礼笑着给方景玉擦着眼泪。
在余苏礼眼里,方景玉不是什么情敌,只是一个可怜渴望被爱的小姑娘。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余苏礼的眼神那么温柔,跟他一样。
方景玉被逗笑,擦着自己的眼泪:“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不安全。他说等新年过后带你去巴黎,苏礼,在等两个月就好了。”
余苏礼愣住,听着方景玉的话。
他说,新年过后带自己去巴黎。
可惜自己,活不到新年后。
余苏礼像是释怀,那手里的茶壶稳稳的倒着水:“不去了,我也不是很喜欢巴黎。当初是骗他的,而且我晕船。”
方景玉不明白,拉着余苏礼想问出什么:“我跟他说好了,等新年过后就离婚,你不用顾忌什么。苏礼,之前结婚是我父亲威胁,如果我不能嫁给他,那你还有他都会遭受暗杀。我知道我父亲做得到,所以我害怕了。苏礼,等新年过后,你们就可以重新开始,然后永远在一起。去巴黎,好好生活。”
方景玉想弥补什么,大概是愧疚吧。
余苏礼喝着茶,好似早已放下,可另外一只手攥得很紧:“景玉,错的不是你。新年过后,你出国吧。替我骗骗他,就说我已经到巴黎了,让他去找我。拜托你,这是最后一件事情了。”
剧情里,方景玉也没能出国。
这位明亮一生的大小姐,死在一场混战。
余苏礼很想救救她,可惜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怎么救别人。
方景玉,或许会是第二个沈静和。
方景玉不理解,为什么相爱的人走不到一起:“可是,相爱的人就应该走到一起啊。书上说,相爱抵万难。我跟他结婚名存实亡,仅此而已。他从来都不碰我,甚至见面都难。苏礼,你这样的人,值得最好的。他喜欢你,很喜欢你。那个怀表坏了,但他不舍得修。说要等你回去,再送一个最好的给你。”
余苏礼听到怀表心里苦涩万分,原本只是想用那块怀表骗骗他的。
没想到,连坏掉了都没舍得修。
是不是只要怀表没好,就觉得自己会回去呢。
余苏礼看向门外,有一个人身影:“景玉,有时候,也要回头看看身后的人啊。”
林朝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发现瞒不住后走了进来却又怕方景玉生气:“大小姐,我没偷听。老爷派来的人在附近,我守着不会有人靠近。”
方景玉有些恍惚,记忆中林朝好似一直跟着自己。
从四五岁到现在。
所有人都说方家大小姐嚣张跋扈,可林朝说,大小姐本该娇生惯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