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欲远远的看着余苏礼，看着他微微露出来的侧脸。
还是那样让人心动啊，像是那个黑暗楼道里突然闯出来的少年。
方成欲喝下一杯酒，冲淡心里的苦涩却没冲淡那一份喜欢。
“没事，考上了。以后，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至少还是朋友。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至少还是朋友。”
三个人聚在一起，林一凡忘记了余苏礼的死亡显得开心很多。
没了那样沉重的心情也没了预感离别的痛苦。
系统找了所有的办法甚至决定研磨自己成粉，也只为了以后能保护他的世子。
可是好像都没有用了，他做不到，也救不了世子。
司命神君出现在他身后，摸着他的头安慰：“你一根小白萝卜哪来的这么大的执念。”
财宝宝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再也不想捡地上的小黄金豆：“我只想救世子殿下。”
司命神君轻笑一声将人抱到怀里：“放心吧，那只凤凰会救你的世子殿下的。”
小龙虾的壳太难剥了，可余苏礼的面前是满满的两大盘龙虾肉。
林一凡撸着串格外高兴，甚至还喝了一瓶啤酒：“看吧，我就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我跟阿礼在，你小子想不考上都难。”
方成欲笑着，第一次没反驳他：“是啊，有你们两个在，我肯定考得上啊。对了，剩下半个月，去旅游吧，我出钱。”
“切，我还需要你出钱啊，我出。反正啊，我父母直接给了我两百万打发了。以后啊，再也没理由去见他们了。也好，我变成百万富翁了。”林一凡是笑着的，甚至嘴里还嚼着烤串。
余苏礼吃着盘子里的龙虾双手抓起两把塞到两个人嘴里：“好了，不说这个。我父母就是你们父母，以后你们两个要替我好好孝敬知道没有。你们就是他们亲儿子，想吃饭想回家，随时去。呐，这是钥匙。”
余苏礼拿出两把钥匙扔给两人。
方成欲看着手里的钥匙突然觉得很幸福，他的人生好像真的改变了。
“好。”方成欲答应下来，没有丝毫犹豫。
林一凡倒是显得纠结不少，看着余苏礼认真至极：“那，第一名怎么算。”
余苏礼轻叹一声：“你的，你的，是你的。”
林一凡勾起唇角，眼神炙热。
嗯，我的。
第一名，是我的了。
几杯酒下肚，林一凡有些醉了，趴在桌上半天都没抬头。
方成欲一杯接着一杯，丝毫没有醉意：“苏礼，要是早一点点遇到你就好了。”
早一点点遇到，或许我配得上你呢。
方成欲想了无数种可能，但都被自己否决。
再怎么样，也别在一起。
晚一点才好，在我名利双收风华正茂的时候再遇到你。
到时候，我给你一切最好的东西。
你也不用因为我吃苦。
余苏礼拿过他的酒杯，对着唇印喝了下去惹得方成欲不敢对视：“早晚，我都要遇见你。”
早晚都要遇到吗。
真好。
早晚都要遇到你。
林一凡跟方成欲喝得烂醉，原本可以克制的方成欲之后却也越喝越多最后神志不清。
余苏礼打了个车将两个人分别送回各自家，只是废了许多力气。
最后送方成欲的时候却走得很慢很慢。
原本只需要五分钟的路，却走了三十分钟。
推开门，林生安已经睡觉了，家里一片寂静。
余苏礼扶着方成欲回到房间，打开灯却发现这房间里的桌子上都是自己的照片。
在桌子上睡着的。
在校园里跑步的。
在晒太阳的。
好多好多，都是方成欲拍的。
突然想起来，好像方成欲也喜欢给他拍照。
桌子上还有新买的相机，还有一本没写完的笔记。
带苏礼去看山看海，多拍点照片留下来。
余苏礼回头看着方成欲温柔一笑，原来一直都在期待去海边啊。
余苏礼替方成欲盖好被子，却被他抱到怀里紧紧的没松开。
“抱一会就够了，一分钟好吗。”方成欲慢慢清醒，好像就没喝醉一样。
余苏礼嗯了一声，任由他抱在怀里。
方成欲像是惊喜一样，低下头看着余苏礼。
两个人靠得很近，甚至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跟心跳。
“余苏礼。”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了，对吧。
“怎么了。”
“没事。”方成欲闭上眼让他靠在自己的手上。
余苏礼搂住方成欲的腰第一次在他怀里呼吸，希望可以记住他的味道。
方成欲慢慢睡着了，而余苏礼睁开眼睛努力的记住他的样子。
这辈子太难过了，都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也很喜欢你。
方成欲知道吗。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但是我们都没能在一起。
余苏礼悄悄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照片，在笔记上写上字。
【世子，可以再待一会的。】
余苏礼：不呆了，再呆，就舍不得了。
余苏礼出去的时候林生安揉着眼睛出来了。
“余哥哥，去哪里。”林生安跑过来，笑呵呵的露出酒窝。
“余哥哥要去看山看海，所以以后啊，你要好好陪着哥哥。叫他多吃糖，吃了糖，就不苦了。”余苏礼骗过了林生安，却没骗过自己。
“其实，不吃糖也可以。不吃糖，以后也不会苦。”余苏礼笑着摸了摸林生安的头，看着他好像看到了那时候没人要的方成欲。
初冬了，还没下雪。
终觉是看不到第一场大雪了。
方成欲，要帮我看第一场大雪啊。
就看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就好了。
别记住我太久。
记住这一会就好了。
余苏礼走走停停的，是一个人的赴死。
可这次不是表白了。
没告诉林一凡，也不忍心让他赴约。
路过花店，看到了那一束栀子花。
原本想着，算了吧不买了。
反正也用不到。
可最后还是捧着那一束栀子花出现在了这条路上。
或许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过程没那么痛苦就好。
只是这次怎么那么冷啊。
比之前死亡的无数次都要冷。
“你说，要是余苏礼长命百岁就好了。”余苏礼自嘲着，看向手里的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