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苏礼看着脖子上的项链,虽然云承策没说,但他也熟悉小白猫的性子。
只怕这项链是他的心骨制成的,只是为了护住余苏礼一时平安。
可结局已经注定,不管如何,都还是会死去。
余苏礼换回了在天山派出来时的那一身白衣,而此时他却先去了那个竹屋,那个他跟云承策生活过的竹屋。
余苏礼将项链放到了桌子上,而在院子里种了许多小麦种子。
【世子,干嘛要种这小麦种子?】
余苏礼洒好水笑了笑,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的鸡胸肉干跟糖果,还有许多包鲜花饼。
余苏礼:不是小麦种子,是猫草。
希望小白猫日后想家了,可以到这吃饱穿暖。
这样,就够了。
此时廖药病已经起兵造反,其他皇子都被他杀个干净,而他也变成了他所最厌恶的模样。
母亲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入这宫门半步,永远都不要试图跟那样的君王谈何亲情。
可廖药病到底还是进了这宫门,甚至还要坐上那个他自己他母亲最为觉得恶心的皇位。
余苏礼站在山顶上,看着灯火通明的京城。而此时天山派也早就被控制,甚至连原主师父都被压制打进了水牢。
真正的天下第一,根本就不在天山派。
而是在这皇宫之中,而那个人,就是当今皇帝。
天下第一啊,可惜不管是原主还是余苏礼,都不喜欢也不想要这样一个词。
二十四年来,遭受到的投毒跟挑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多少次了。
余苏礼,只是一个挡箭牌罢了。
可现在这样一个挡箭牌居然真的成为了一个阻碍,一个功高盖主的阻碍。
高高在上视权力为命的皇帝,怎么可能容忍呢。
廖药病,又或者是其他皇子,都只是皇帝的挡箭牌罢了。
皇帝根本就没有什么父子之情,他想要的就是一个理由,一个屠杀所有阻碍他的人的一个理由。
利用与苏礼引起廖药病的疯狂,杀了其他八位可能争夺皇位的皇子。
而又利用廖药病,心甘情愿让余苏礼喝下无解的毒药。
皇帝既要权位,又要名声。
余苏礼嗤笑一声,觉得这世间最残忍最为贪心不足的,就是坐在高位之上的人。
【世子,廖药病失败了。】
余苏礼早有预料嗯一声,随后拿出自己的配剑飞了出去。
“那就让天下人,再见见天下第一高手余苏礼的风采吧。毕竟以后,就见不到了。”
余苏礼杀进皇宫,鲜血将身上的白衣都染红了。
剑柄都因为这鲜血有些发滑,可余苏礼还是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既然要杀,那就杀个干净。
余苏礼像是疯魔·了,也知道自己这是在陷入皇帝的圈套。
但命跟结局,他都无法改变。
他还是会这样死去,既然做不到,那就让廖药病少些自责遗憾。
皇帝杀人诛心,看着余苏礼无力的掉进自己的陷阱达成目的之后却还不愿意放过廖药病。
他将廖药病踩在脚底下,手上的剑却折磨般刺着廖药病的手掌。
“知道谁会来救你吗,是师兄啊,是你最为在意的师兄啊。”
廖药病原本暗淡憎恨的眼神此时却有些害怕疑惑,但就算口吐鲜血,他也不要连累师兄。
师兄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
只要师兄好好活着就行,比什么都好。
“师兄!别救我!走!快走!”
余苏礼听到了廖药病的声音,却丝毫没有退缩。
在这一刻,他好似突然明白了刘太傅的想法跟当时的处境。
所以,刘太傅当时也知道自己这一来回就是生死了吧。
但就算知道会死,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为了他走一回。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解释不清的,明知道会死的人还是踏上那条路,明知道结局的人还是会沦陷其中。
不是蠢笨,而是过于清醒。
余苏礼笑得张扬,那身上的血衣衬得他好看极了。
原本红衣是好看的,红衣也是很衬我的。
余苏礼低头剥开糖果吃到嘴里,很甜,若是我回去,阿策,我们成亲吧。
就算结局还是个死字,我也想跟你大堂满红婚服喜庆一回。
余苏礼的剑指向那高殿之上的人,而却不曾看向地上的廖药病。
他知道,虽然廖药病不说,但性子很要强。
之前从宫里回去给他带着的香茶鸡,笑得那般轻松,实际身上多了不少伤。
廖药病不知道自己的师兄看到如此狼狈的模样,也不希望师兄觉得他是乱臣贼子,更不希望师兄因为他受到任何伤害。
廖药病哭喊着让余苏礼离开,但他生在皇宫,长在皇宫,自然知道这里进的来出不去了。
廖药病恨极了自己的父亲,但却更恨自己愚蠢,居然那么多次都没看出来,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身边最为厉害的不是那位大宗师,而是皇帝自己。
这是个圈套,皇帝从未想过退位,而是寻求各种秘方祈求长生不老。
真是可笑至极。
皇帝笑着,将脚下的廖药病踹了下去。犹如一块破布,一块恶心脏乱的破布。
余苏礼跑去抱起廖药病,看着他满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
原主残留的意识让余苏礼觉得心疼,心疼极了,恨不得立马杀掉高殿之上的皇帝。
但原主做不到,余苏礼也同样做不到。
廖药病身受重伤昏了过去,可却还在低声叫余苏礼快走。
余苏礼将廖药病放下,沈廖药病身后是自己的夺深剑。
余苏礼握着玉兰剑,而转身施法送廖药病离开。
光是送廖药病离开这巨大的结界就已经耗费了余苏礼一大半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的命抗下了反噬,活生生承受疼痛吐出鲜血。
皇帝眉头一皱,也开始认真起来。却对送出去的廖药病没有一丝在意关心,毕竟那样的一废人,成不了气候。
这皇宫里的血腥味很重,脚底下都是黏糊糊的血液。
余苏礼没有丝毫畏惧,跟这样一个无心残忍的人对立站着。
皇帝有些欣赏他,把他当成一个对手,但也只是一个微微瞧得上眼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