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苏礼跟云承策就这样在这个地方待了一个月。
平日里时不时云承策就会变回小白猫,但也慢慢开始习惯了。
而余苏礼的身份云承策却一直想不通,他之前从未见到过余苏礼,自然说不上相识。
但偏偏,记忆中哪怕没有余苏礼这个人,云承策还是觉得是在熟悉。
余苏礼总是瞒着他,在他每一次问起的时候,就会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但余苏礼却又丝毫不掩饰他会法术的事情,甚至拿着一把剑教云承策练习,一招一式,云承策学起来不算费劲。
虽然一开始对凡人所修的道派嗤之以鼻,但云承策也明白,多一些功夫傍身,也不是坏事。
余苏礼将他的一身所学都教给了云承策,就像是在托付什么一样,甚至还将一些重要的要领写在了本子上,就是怕云承策之后忘记。
两个人之间结了奴契,但偏偏相处起来,丝毫没有相对的奴主之分。
反而余苏礼倒更像是主人一般,云承策的性子傲娇,可能是自小宠爱长大的,更是妖族中高高在上的小公子。从未对其他人低头过,但余苏礼偶尔皱眉他都会担心害怕是不是生气了。
一个月的时间,让之前的小公子变成了软绵绵的性子,当然也只是对余苏礼罢了。
系统看着最后一日的月圆慢慢结束终于是放下心,好在是这一年最凶险的一月过去了,也还好世子提前将云承策藏了起来。
不然若是被发现身份,就算不被天山派的人斩杀,也只怕会被妖族现如今谋权篡位之人追杀。
余苏礼看着在身边熟睡的晕承策仔细思考安排着接下来的路,出去之后,或许他们两个人都会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了。
系统磕着金瓜子出现了,像是思念许久一般紧紧的贴在余苏礼的脸上。
【世子,快到时间了。云承策再次变回人形,就会拥有记忆。但外面腥风血雨,现如今妖族大乱,只怕出去之前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余苏礼:嗯,无事,我会好好护着他。
系统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云承策的耳朵还有尾巴慢慢消失不见,瞳孔也变得跟正常人无异。
可之前的铃铛已经压制不住他的妖气了,余苏礼看到铃铛的时候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铃铛,是原主师父的东西,但却是用最为残忍的方式,剔除一块手骨制成的。
是修炼法术的仙派为心上人所制成的护身符,却也是诀别的物件。
原主师父修的法道,从未有人真正说过,断情绝爱,或许也是他的选择。
姚婆婆,或许不明白他所赠的铃铛是什么含义吧。以为是他离家给的护身符吗,但那是他此生都不与相见的诀别啊。
余苏礼将铃铛放到口袋里,转身出了房间,设下一个结界不让云承策听到他的声音。
一把小刀出现,余苏礼硬生生忍着痛苦取下了自己的手骨。
伤口可以治愈,但疼痛却只能忍受。
系统心疼极了,赶紧去找自己的灵药仙丹,但却发现自己那几百个箱子都为之一空。
他的灵药?不见了!
【世子!等等我!我去想办法!】
没等余苏礼回话,系统就爬上天梯不见踪影。
余苏礼冷笑一声,擦了擦自己的汗水。但他知道,只怕是那司命神君诓骗了他家的小系统,将所有东西洗劫一空跑走了。
余苏礼催动法术,活生生让伤口愈合,但疤痕实在是太丑。
等云承策醒来时,余苏礼正躺在他怀里,看着好似做了噩梦般,一直皱着眉,很难受的模样。
云承策想起了一切,看着怀里的人很心疼,抱得越发紧了。
可现在舍不得喊醒他了,甚至连云承策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怀里这个人,到底为何对自己这般好。
现在天下都在找他,找他这样一个一事无成,妖力平平的所谓废物。只不过因为他身上有着妖王的亿万年内丹罢了,所有人都渴望得到这样的好东西。连一个苟且活命的机会,都丝毫不给。
云承策眼神阴狠起来,但动作温柔,怕惊醒余苏礼。
余苏礼感觉到云承策的轻哄之后慢慢展开了眉头,只是抓着云承策胸口的手却越发紧了,嘴里还念念着什么。
别走,不要。
余苏礼惊醒,然后抬头看到了一脸躲闪的云承策。
云承策满脸通红,也不知道余苏礼有没有发现自己刚才想要偷亲的行为。
“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
叫着师父,但其实满心满意都是占有欲。甚至连这句师父喊起来,都不怎么清白了。
云承策感觉脑袋里很乱,毕竟上天山派拜师,也只是他当时没了记忆,只是想听姚婆婆的话去寻一个安生活命的地方罢了。
但遇到余苏礼之后,他的人生好像变了。
余苏礼,是除了姚婆婆之外,唯一在这凡间对他如此如此好的人。
好到,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
余苏礼这个人,像是凭空出现在他人生中的救世主一般。而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有可图的地方。若是余苏礼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想要那个妖王内丹的话,早在这一个当中,在他最为虚弱的时候,就可以将他斩杀。
但余苏礼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在自己伤害他的时候,都还是那么温柔。
云承策想不通,也有些回避这个问题。
他害怕,但害怕的却不是余苏礼的靠近,余苏礼所有的温柔,都只是出于善心。
他甚至希望,余苏礼就是有所企图的。
至少这样,他有能牵扯住余苏礼的东西。
余苏礼想要妖王内丹,那他就给。
但妖族之仇,他必然要报。
报仇之后,或许死,或许生,都不一定。
但妖王之位,他不想要。
坐上那个位置,看着同族之间互相残杀,残忍至极。
他会将所有族人安排妥当,另扶一位可靠君王,但永远都不会是他云承策。
父王所说,不管如何,护住族人。都切记,不坐皇位。
那是一个,天底下,最为寒冷难过的位置。
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云承策看着余苏礼脖子上微显的奴契印记,生气自己为何那时候如何伤害他。
云承策心疼的摸上那个位置,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师父这样好的人,不该成为我的奴仆。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