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风想不到,根本用不上十八岁,很快他就体会到了人间疾苦是什么滋味。
李梦给他找的学校是寄宿制的,崇尚自由的国家,课业确实不重,管理也不严格。
徐风就像鱼入大海,刚准备享受生活就发现,什么叫做普通人家养育孩子的标准了。
他口语很差,到了学校没有朋友,正准备和在国内一样金钱开道时,才发现李梦给的生活费也就仅仅是生活费。
正常吃喝住行,买些学习资料都没问题。
但是想去什么高档餐厅,想买什么名牌,想大肆挥霍请个客,那除非他一个月不吃不喝不出门,否则想都别想。
徐风开始经常给李梦打电话要钱,不给就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在国外有多难,有多委屈。
李梦不为所动,把生活费都放在了负责他出国的事务所那里后,直接干脆的拉黑了他。
事务所根据要求,每个月把规定好的钱交给徐风,多了一分没有。
徐风找不到李梦,又开始成天去事务所闹事,当场就被人高马大的黑人保安扔出去了。
世界上不是谁都是当初的他妈,会一直惯着他。
从奢入俭难,徐风习惯了大手大脚的挥霍,冷不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简直比要他命都难受。
他花钱没有规划,又不愿意放下面子去兼职,经常到了月底就没钱花。
这和他想象中的留学根本就不一样,同学也远没有国内的友善。
束缚的背面,写着保护。
拥抱自由的同时,也把一些风险拥入怀中。
无边框的黑夜中,总有一些诱惑在其中漫步。
国外的学校和老师不会像国内一样事无巨细的关照他教育他。
没多久,徐风就染上恶习,和学校里的一群流氓混在了一起。
后来他为了能够有钱供他挥霍,竟然做起了帮人运送违禁品的活,还加入了当地的一个小帮派。
报酬确实丰厚,他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但自身也染上了毒瘾。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加入帮派,而走上人生巅峰时,警察们破门而入。
李梦再接到他的消息时,就是事务所告诉她,徐风被抓了。
李梦用剩下的生活费和学费,托事务所在当地给他找了个律师,也算她仁至义尽了。
根据那边对他的指控,不光他十八岁之前都出不来,可能二十八岁都出不来。
她的赡养义务已经尽到了。
徐风出国前,她该说的也说了,该规劝的也规劝的。
如果他真能按照她说的,拿着生活费认真学习好好生活,他以后的路一定差不了。
可偏偏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而听信了别人说的那些蛊惑他犯罪的话。
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
李梦想起过去细心教导徐风的那些日子,有些怅然若失。
随后她“贴心”的去监狱,把儿子成了他跨国狱友的事告诉给了徐斌。
徐斌一张嘴骂的难听,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李梦来看他这几次,他总是鼻青脸肿,没有一次好的时候。
根据狱警说,他是一个很有“骨气”的“被害者”。
狱里总有一些不太好惹的人,其他犯人只要不挑事,遇见低个头,也就没什么了。
偏偏徐斌长了一张很倔强的嘴。
说起话来,那叫一个难听。
比如上次。
一个因为打架斗殴被判了十年刑期的大哥,他父母从外面给他捎进来一双鞋。
大哥穿着正感动的时候,徐斌进来了,一张嘴就是这鞋真丑,这鞋真廉价,叫花子才穿的,居然还当个宝。
结果可想而知。
即使他挨了打,被打的痛哭流涕抱头鼠窜,他嘴里也不消停。
可以说他入狱这一年,这样的情形时常发生。
他凭一己之力,成为了整个监狱上至狱警下至犯人,都最讨厌的人。
而这样的折磨,他还得再受八年。
李梦决定,以后心情不好就来看看他。
看完他再走出去,外面立马晴空万里,光芒万丈。
穆婷本来派徐风偷窃李梦设计的事也触犯了法律。
但是她没被关进监狱,而是进了精神病院。
李梦也去看过她,她总是一阵清楚一阵糊涂。
清楚的时候就嚷嚷着让人放了她。
糊涂的时候就趴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叨着一定要打败李梦,她没输,她永远都不会输。
各人有各人的结局。
李梦除了偶尔看看热闹,就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初梦趁着徐氏破产,彻底占据了属于徐氏的市场。
短短几年就发展的越来越大,当初跳槽过来的那些设计师,也都跟着挣了个盆满钵满。
英莉还是未婚,但是她比以前从容多了,再也不会深夜在小酒馆喝酒。
追求李梦的也很多,其中不乏一些条件特别好的。
不过她都拒绝了。
用她的话说,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跳出婚姻的围城,怎么可能再跳进去。
能够陪着月月长大,就是她最梦寐以求的结局。
又过了半年,月月到了离开的时候。
她轻轻的在李梦额头亲了一下,说一句再见,就随着追华去了下一个世界。
李梦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从睡梦中惊惶的睁开眼睛。
看见那小人儿还睡在自己身边,跳到喉咙的心才缓缓落回胸腔。
她掖了掖月月的小被子,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就这样沉沉睡去。
新的故事开始,而旧的故事也依旧在继续。
月月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包围圈中。
一群土匪打扮的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把他们一群人围在中间,像是被狼群包围的羊。
土匪打头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他看着岁数不大,却面容狠厉,特别是他的眼神,仿佛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和温度,看谁都恶狠狠的好像要撕掉一块血肉。
被围的应该是一个商队,负责的中年男人被吓得冷汗淋漓,双手抖擞的从怀里掏买路钱。
其他人也吓得浑身颤栗,各自抱着身边的人。
唯独月月,独自站在中间,她左看右看,自己应该是没什么家人吧。
那土匪头子收了钱,打马让开了路。
他的行为很守规矩,但表情明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