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临山摸了摸凉嗖嗖的脖子,猛劲踢了跟班一脚,“废什么话,带她们去地下!”
“嗯,好嘞。”
第一个答应的不是跟班,是月月。
跟班气的瞪眼睛,到底谁才是被绑来的啊!
程临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又回了招待和王的房间。
剩下跟班们带着月月三人去了所谓的地下,这才发现地下才是真正的地狱。
潮湿昏暗的地下,被挖出了一座监牢。
不少女子就被关在狭窄的笼子里,那些笼子很低很小。
低到她们根本坐不起来,又小的她们根本躺不下。
那些女子只能以非常难受的姿势蜷缩在里面,像堆在马车里的货物。
每个笼子下都是水滋滋的,旁边放着的木桶让人不难想象她们的遭遇。
每当她们以蜷缩的姿势勉强入睡时,管事的就会一盆凉水泼上去,让她们瞬间清醒。
久而久之,能够躺在床上,伸直了身体睡一个好觉,就是她们最大的期望。
这是不伤皮肉的情况下,最好的折磨人的方式。
那跟班一脸狞笑的拍了拍路过的笼子,“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们将经历的第一个阶段。”
“如果你们听话,只需要被关个七天七夜就会被放出来,如果不听话,哼。”
跟班的带着她们继续往前走,拐过弯,前面是一个水牢,水牢里的水浑浊不堪,甚至能看见虫蚁蛇鼠的尸体。
“看见了吗?如果你们还不老实,就会被关在这里,稍不注意就会被淹死。”
他带着她们继续向前,惨叫声传入耳畔。
“到这为止,主家都心软良善的不伤你们皮肉,但还不听话,就是那个下场!”
说着他指向前方,刑架上一个模样清雅的女子正被人用细针扎指尖。
“指尖,脚心,头皮,每个不轻易被贵人们看见的地方,都是受刑的好地方,真到了这时候,是活是死,可就听天由命了。”
“活着遭罪,死了的话,哼,看见那片空地了吗?就地掩埋!”
“放了她。”
胡绾的声音像结了冰碴。
“什么?”
“我说让你放了她!”
自小生活在自由广阔的深山,就连养个鸡鸭都是让它们漫山遍野的跑。
她们不敢想象被关在笼子里是什么感觉,不敢想象一步步被折磨致死是什么感觉。
从进到地牢里的每一刻,她们的认知下限都在不断被刷新。
同是女子,那种痛苦她们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她们有些本事在身上,是不是从云城被掳走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她们的下场。
她们仗着自己的本事一路上放心的吃吃睡睡,不以为意。
可那些女子呢?
这一路又该是怎样的惊恐和折磨。
胡绾心念一动,无数虫蚁从这阴暗地下的每个角落爬出。
它们成群结队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的浪潮。
管事和守卫吓得面色惨白,“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虫子!”
“别过来!啊啊啊!虫子在咬人!”
那些虫子向着在场的所有管事和守卫爬了过去,一口一口的噬咬着他们的皮肤,唯独绕开了胡绾三人。
“是你们!是你们搞的鬼!”
“妖女!她们是苗族的妖女!”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虫子就散了!”
“杀!”
有些见识的人知道苗族蛊术虽然厉害,但是功夫拳脚却一般
他们一起上,绝对能杀了这苗族的妖女!
胡绾拉开架势准备和他们一决高下,月月直接掏出双锤拦在了前头。
“先和我这个最弱的打!”
胡绾:……
所以,你的这两个粉锤子平时到底藏在哪啊?!
月月一马当先,把双锤舞得虎虎生风。
胡绾得以专心的继续驱使虫蚁,不光是地下,那些数不清的虫蚁正一点一点的向地面蔓延。
而苏溪却从刚才开始,就低头念叨着什么。
远在韩家正在猛扇自己嘴巴子的韩旭得到了某种召唤。
他一跃而起,操起长刀,骑上骏马,飞一样的冲向了百花楼。
韩旭猜到了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他泪流满面,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烂在山里!
冲到百花楼前,百花楼一如既往还是闭门歇业的样子。
韩旭控制不住的抡起大刀,砸向了大门。
他以为凭自己的力气,应该打不碎结实的雕花大门。
但实际上那大门却好像被虫子蛀了似的,随着一阵烟尘和巨响,砸到了地面上。
百花楼内,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朝廷命官,形骸放荡的搂着女子取乐。
韩旭已经看见了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工部侍郎陈大人。
他把他从女人堆里薅出来,一脚正中胯下。
“陈大人!对不住了,我也不想的!”
被踢的陈大人气的七窍生烟,打就打了,一边打一边赔礼算怎么回事!
太欺负人了!
陈大人最后被打断腿扔到了一边,而他这样的职位,却只能在大堂取乐。
韩旭希望自己就此为止,但他的希望一点用不顶。
他脖子一疼,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随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这些在大厅里狎妓取乐的人都砸断了腿,让她们丧失了行动能力后,像堆一堆垃圾一样,把他们堆在了大堂。
之后大刀向前,去了二楼的雅间。
一个又一个,不停有朝中大员被他砸断腿,衣衫不整的扔到楼下。
包括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包括他每次看见都得弯腰行礼的三朝老臣,包括他原本的未来岳丈老程大人,包括皇上都得叫一声皇叔公的老王爷,也包括原本应该在封地的和王和与他在一个房间喝酒的程临山……
百花楼的守卫吓得脸都青了,却难以抵抗如今的韩旭,被打的倒地哀嚎。
包括那些妄图想把自家老爷偷偷带回家的仆从,也都挨了打。
随着他这不停的闹腾,全城的百姓都蜂拥而至,各方势力也被惊动,通通围到百花楼前,看这一场大戏。
有的势力想出手,就有的势力想阻拦,这朝中向来各方权衡利弊,相互制衡,唯独今日让韩旭这个唯一的疯子,捅破了天。
韩旭每扔出一个人,在场的人都判断宣扬一下,这到底是哪位大员。
卖瓜子卖蜜饯卖茶水的闻风而动,连每年上元灯会都没这么多人。
在韩旭把楼上楼下所有人都揪出来后,他们以为这场戏应该到此为止了。
但是没想到他大刀直接像地面砸去,硬生生砸出个大洞。
洞里惨叫声连连,不过……
“嗯?莫不是这地下是养小倌的地方,怎么都是男子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