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一旁的程婉婉异常清晰的把韩旭发疯的举动看在眼里。
她吓得面色惨白，尖叫着连连后退。
此时什么郎情妾意，什么不离不弃也都不记得了。
在看见他抱着野狗亲的时候，程婉婉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回呕……回府！呕……”
月月摇头叹息，“诶呀，原来程三小姐的感情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呀。”
“对啊，你别跑啊，你不还要替他做主纳我为妾吗？你跑什么啊？”
苏溪扬声喊道，就见那道背影走的更快了。
“是啊，程三小姐怎么跑了，她不是和韩将军情深意切的吗？”
看热闹的也开始窃窃私语。
“你未婚夫婿当街跟狗亲嘴，你也得跑。”
“不用和狗亲嘴，就恩将仇报这一条我就得跑。”
“哈哈哈哈，那可能程三小姐看事情的角度和咱们不同吧！”
“嗯，是不同，恩将仇报报的不是她，但和野狗亲嘴恶心的是她，她当然得跑了。”
“嗐，原来她不离不弃的，就是因为火没烧到自家啊！”
……
韩旭虽然行为上在发疯，可意识依旧是清楚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程婉婉扶着丫鬟，头也不回的仓皇逃窜。
他也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卖瓜果的，卖瓜子蜜饯的，都趁机来这做生意。
韩旭觉得自己的所有骄傲和所有自尊都在这一刻被人踩在了脚下。
以后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功绩，不管他的文才武功有多出众。
只要一句，他和狗亲过嘴。
他立马就会沦为笑柄。
韩旭的眼泪也忍不住了，众人就看见大名鼎鼎的韩将军，在大街上一边发疯一边大笑一边飙泪。
他的那张脸，算是丢遍了整个京城。
没到第二天，韩将军有失心疯的事就已经传的路人皆知了。
皇上没想到自己刚刚称赞封赏过的人，没几天的功夫，居然就当众丢了这么大的脸，让他的脸上都跟着没光。
第二天早朝，不少大臣都在讨论这件事。
有的说他德行有亏，得了失心疯是老天降罪，他也不配为官。
有人说他毕竟刚立了功，而且他又不是时常发疯，不应该就这么革职。
但也有人说了，如果他在上朝的时候疯了呢？打滚脱衣服也就算了。
万一他非抓着他们其中的一个亲嘴怎么办？
他一个武将，他们这些一把老骨头了的文臣能反抗的了吗？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沉默。
就连坐在上面的皇上都忍不住捂了捂嘴。
人一旦失心疯发作，应该分不清天子和那些臣子的区别吧？
“行了，爱卿们也不用再说了，朕记得御犬司还缺个监管大臣，等韩旭养好身体，就去那就职吧，无事也不用来上朝了，散了吧。”
皇上最后给韩旭敲定了去处。
御犬司隶属工部，负责培育养护皇家打猎所用的猎犬。
算是个彻彻底底的闲散衙门，真去了那地方，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养狗的。
你说皇上对他好吧，他送他去养狗。
你说皇上对他不好吧，他送去养狗诶！
他可以跟狗亲个够了！
但不管怎么说，皇上应该是不想再看见他了。
势头强劲的崛起之秀，平步青云之路到此也就结束了。
这消息传出去之后，程家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们要退婚。
程婉婉昨天回去哭了个昏天暗地，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没有出来。
她以前一心一意的想嫁给韩旭，他容貌俊朗，风度翩翩，想到他心尖都是甜的。
可如今一想起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发疯的样子，和他抱着野狗……呕！
程夫人推开门，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娘这就替她把婚退了，京中好儿郎多着呢，娘再给你挑个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程婉婉抽抽噎噎的，心中悲愤交加，可也知道事到如今，只能这样。
但她心里就是气不过。
“娘，明明韩旭以前没有这个毛病啊，你是知道的，他突然发疯，一定和那两大一小三个女子脱不了干系！”
“娘知道。”
程夫人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可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当众发了疯，以后算是摘不掉那个帽子了，这辈子也没什么前途可言了，难道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吗？”
程婉婉连连摇头，“婉儿不要，婉儿就是气不过。”
“娘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她们害我们程家跟着丢了这么大的脸，想轻飘飘把事揭过，做梦！娘已经给你二哥说过了，婉儿就放心吧。”
程婉婉一听就知道了娘想做什么。
二哥在外面做的事，她也算略有耳闻，她也曾规劝过几句，不过二哥一直没往心里去。
难道真的要把她们送到那种地方吗？
“娘，是不是太狠了一点？毕竟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这……”
“傻丫头，就属你心善，敢来京城到将军府门前闹事，你当她们真是什么良家女子吗？好了，这事听娘的。”
程婉婉听了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对，但一想家人毕竟是为她好，也就闭口不言了。
程婉婉的二哥叫程临山，是在晌午的时候回的府。
这几日他也有些焦头烂额。
派去南边的人不光失了手，还被送到了官府。
虽然他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但到底还是一个把柄落人手里了。
为了彻底平息这事，他这几日一直在忙着收尾，那几个背主奴才也被他解决了。
损了徐妈妈那员大将，南边之行又一无所获，他正愁场子里缺点新鲜菜，就听程夫人说了这事。
“当真长得不错？我那场子可不是什么庸脂俗粉都要的。”
他不像他大哥，有一身本事能建功立业。
他也不像他大姐，可以进宫当宠妃。
他自小没别的本事，但在吃喝嫖赌这，却是个行家。
所以他暗中开设了一家青楼，用来招待他那帮狐朋狗友纨绔子弟，也用来结交笼络王公大臣，给他大哥和大姐铺路。
家里人都知道他在做什么，在他做出一些成绩后，真的帮到家里了，一向对他不满意的爹和大哥，也开始夸他有长进。
得到了家人的认可，程临山也是更加的有恃无恐。
“放心吧，听跟着婉婉出门的丫鬟说，那是三个漂亮人儿，就算你不满意，你也可以把她们调教调教，送给那些一二品大员的管事跟班啊。”
“对对对，还是娘有办法，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