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回家。”
回家两个字总是能抹平伤痛,特别是如今家里多了她们两个。
看她们真的转身要走,谢芬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徐好好!你给我站住!你赶紧给我说清楚,这个没教养的小孩到底是谁家的!”
徐好好皱着眉头,她说自己也就算了,她到底是她生的,但她凭什么说月月?她今天要是忍了,按从前那个她的性子,小好得闹翻天。
想到她们之前在公园维护自己的情形,徐好好有样学样,“她哪说错了?你凭什么说她没教养?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我这个女儿的?不是你跟别人介绍我是你亲戚家的孩子的?还得加上一句是最没出息的,怎么,这个时候我又是您的女儿了?您拿我当什么?养的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我这个狗你又喂过几天?”
“你……”
谢芬气的拿起一旁的水杯就砸了过去,被徐好好侧身躲了过去。
谢芬没想到她居然敢回嘴了,这一刻她好像看见了高中时期的徐好好,每天跟个刺猬一样,成天和她对着干,一点都不听话。
每次看见她梗着脖子顶嘴的样子, 她都觉得不管徐好好学习成绩再好,自己这个女儿也是白生白养,根本就没有娜娜半点贴心,跟乡下那个老太婆一样讨人厌!
后来因为那件事,徐好好终于改了性子,可是这才几年啊?就固态萌发了?
谢芬一想到过去,就有些口不择言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怎么说才会让她更难受。
“你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奶奶喂你时候多,但她不还是因为你……”
听她提起奶奶,徐好好心脏上最大的伤口好像被人生生的刨开了,她疼的不管不顾,弯下腰捡起水杯重重的砸在了谢芬身后的墙上。
谢芬剩下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震惊的看着发狂的徐好好,一时被她的行为震住了。
徐好好大口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脱离感,她不再看他们一眼,拉着月月推门离开。
可是没走多远,她妹妹徐娜娜追了上来。
“姐,等等我。”
徐好好体重大,走不快,没一会就被她追上了。
徐娜娜比她小几岁,现在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学的是动漫设计,与她当初心心念念的漫画专业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也是徐好好永远没办法和爸妈和解的原因之一。
他们当初百般阻拦自己学漫画,偷偷把她的志愿改成了财经学院的会计专业,强迫她放弃心中所有的绮丽幻想,每天和数字条款打交道。
而在几年后,妹妹想报考动漫设计时,却没多想就同意了。
他们在强行插手她的人生后,发现孩子不会是听话的玩偶,强行干涉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所以他们总结了失败的教育经验,没有跟自己说一声对不起,反而是把这经验用在了教育第二个孩子身上。
就像她从小被送到乡下奶奶家里,一年也见不到两次爸妈,跟他们一直不亲,长成了他们不喜欢的性格,所以他们生了徐娜娜后就一直带着身边。
那她徐好好到底是什么?试验品吗?
徐好好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在他们家这一系列的变动中处于什么位置,但她知道,所有变动的坏处就是自己的,而好处都是这个妹妹的。
所有她没办法对这个妹妹有什么好的观感,两姐妹的关系也一直很一般,这时追出来,也是怪奇怪的。
“姐,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为了你好,你别真的跟她生气。”
徐好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无法赞同她站在旁观的角度,轻飘飘的就把自己的伤害归结成那六个字。
不管是不是豆腐心,刀子嘴就是刀子嘴。
月月抬头看徐娜娜:“你应该和里面那人说让她认错,而不是和我好好姐说要她不计较,做错事的人不道歉,凭什么让受伤害的人宽宏大量?你脸可真大,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
说完不等徐娜娜反驳,月月又加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也是为你好啊。”
“你……!”
徐娜娜被抢白一顿,面色很难看,但看徐好好一脸赞同准备转身离开,徐娜娜顾不上出这口气,直接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
“姐,你真的谈恋爱了吗?你男朋友是本地人吗?是做什么的啊?”
徐好好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居然这么“关心”自己,她看徐娜娜过分关切的眼神,总觉得这里面不太对劲。
想不通其中关窍,徐好好冷淡的扔下一句无可奉告就离开了。
徐好好和月月离开后,徐娜娜没有马上回病房,她就站在走廊里,看着医院的大门口。
直到她看见徐好好和月月走到门口两分钟后,一辆奔驰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车上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那个小孩还亲切的抱了抱他的大腿,随后那男人绅士的替她们拉开了车门,三人就这么离开了。
徐娜娜一直死死盯着,直到她爸爸徐志刚扶着谢芬走出来,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
“娜娜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徐娜娜接过徐志刚另一只手的行李包,好似不经意的说,“没什么,就是看见姐姐上了一辆奔驰离开了。”
“什么?”
谢芬和徐志刚惊讶的张着嘴,还是不敢相信徐好好真的有了男朋友。
直到他们坐上回金城的高铁,谢芬问道:“你真的看见徐好好男朋友了?真开的奔驰?”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就那个死丫头的肥猪样子,她怎么可能找到开奔驰的男朋友。
徐娜娜低着头,嗯了一声,“真的看见了,他还下车给姐姐开了车门。”
“哼,岁数一定不小吧,长得不一定怎么奇形怪状,要不就是有什么残疾。”
“谢芬!”
徐志刚听她越说越不像话,难得的插嘴打断一次。
谢芬一脸不屑的道:“怎么?我说错了?那个死丫头一辈子不听话,专门和长辈对着干,就她还能找到好男朋友?那真没天理了,要不你自己说,她那一无是处的德行,谁家好人能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