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如此狂妄粗鄙!你……?!你有证据?”
那个大臣一惊,下意识看向杜汐羽,她也一瞬间心跳如雷。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恒院长腰板挺得老直,微抬着下巴一脸笃定,“自然是有的,我在京中有一老友,他的灵兽是六阶的千闻犬,是普天之下嗅觉最灵敏的灵兽,它已经闻了毒血中的毒药,这一段时间谁接触过那毒药,把它唤上来一问便知,它此刻就在殿外,不如……”
“不行!”杜汐羽急忙打断,汗珠已经打湿了她的鬓角。
所有朝臣都转头一脸怀疑的看着她,杜汐羽见了慌得更是厉害。
她不敢笃定,更不好冒险,万一那个老匹夫说的都是真的,自己被当众查出怎么办?
最后她干脆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没有做就是没有做,怎可让他如此怀疑折辱!儿臣绝不同意让那什么千闻犬上殿,清者自清,儿臣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实在太有损皇家颜面了!”
这一刻,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任谁都没办法相信她这蹩脚的说辞,亦王一党的人想替她开脱,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亦王也沉默了,心里生出怨气,怪她做事怎么如此不利索,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只是亦王不知道,往日里灵珠还敢时刻在暗处提点着她,今日在这高手云集的大殿,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眼看没人替她说话,而恒院长还不死心的要让她认罪伏法,杜汐羽又开口道,“父皇,不管这毒到底是谁下的,恒院长能够脱离危险总是喜事一件,既然他已经没事了,又因为儿臣将接手御灵院一事,对儿臣心生嫌隙,不如今日儿臣就大胆请父皇收回成命,以后还是让恒院长继续管理御灵院。”
她这话看似说的硬气,可话里话外就已经后退一步,开始服软了。
今天这事传出去,不管下毒的事有没有定论,这毒不是她下的,也是她下的了。
杜汐羽心里也知道,可到底也比当场被坐实罪名要好。
那顶帽子只要不是结结实实扣在她头上,她就能翻盘。
等到日后她贵为皇后,就不信还有人敢讨论这件事。
亦王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胡掰。
“儿臣附议,恒院长是三朝老臣,桃李满天下,御灵院又是他一手建立的,本就该恒院长继续费心。”
皇上失望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但也跟着施压给恒院长,他总不能看着皇室出这样的丑闻。
“恒爱卿,朕觉得他们说的有理,你觉得呢?”
杜汐羽生怕恒院长不依不饶,还好他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既然皇上如此说了,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过臣手下的那些夫子如今好像更愿意听亦王妃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恒院长说笑了。”
杜汐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些夫子是归恒院长管的,怎么可能听本宫的话。”
“哦,那这么说,我可以随意用人裁人了?”
皇上脸色也不好看,最后还是一摆手,用对御灵院绝对的控制权,堵上了恒院长的嘴。
恒院长满意了,他行了一礼,高呼皇上英明。
这场早朝终于结束了,杜汐羽就像绣了一夜最讨厌的花似的,脸色都苍白了。
等出了殿门,她也看见了恒院长嘴里说的千闻犬——一只瞪着一双蠢萌大眼的黄毛立耳的家犬,在她那个时代被叫做,中华田园犬。
杜汐羽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猛的转头看向恒院长,果然看见他那一脸得意的笑。
“恒院长,真是好手段啊!”
恒院长拱拱手,“承让承让。”
什么千闻犬什么血里有毒,都是诈她的!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他就是要逼得她自己承认!
如果她不心虚,咬死自己没有做过,大方的让所谓的千闻犬上殿,今天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杜汐羽气的喉咙腥甜,一口血差点吐出来,扭曲的面色被别的大臣看见,吓得他们都绕道而行。
原本一些在二皇子和其他皇子中间徘徊的大臣,经过今天这事也决定要重新考虑一下。
更何况其中不少人,都是从御灵院出来的,也就是恒院长的弟子。
风亦知道今日这个亏是吃定了,他面色凝沉的拉走杜汐羽,不再多言一句。
如今这情形,多说多错。
他要回府好好想一想,如何再扳回一局。
恒院长也喜气洋洋的回了御灵院,他如今是看花也艳,看天也蓝,心情那叫一个好。
他将死这一阵也算看清了不少牛鬼蛇神,某些平日里老实端方的夫子,却在这段时间上蹿下跳,恨不得直接弄死他邀功。
如今他重掌大权,那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首当其冲的就是方夫子,他是这段时间蹦跶的最凶的。
方夫子还不知道恒院长已经身子大好,还去上了朝,他正想办法折腾这些新入院的学子,要好好杀一杀他们锐气。
看见恒院长满面红光的走进来,他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听自己要被撵出御灵院时,他还有恃无恐的,他可是亦妃娘娘的人!谁敢撵他走!
恒院长冷笑一声,呵,那就打到他走!
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还怕什么?
都说老夫聊发少年狂,他啊,他还能狂个一千年!
方夫子不光一身狼狈的被撵了出去。
他气的站在御灵院门口大骂,随后想到亦王妃又匆匆赶往了亦王府。
方夫子想让亦王妃给他主持公道,可谁承想他连门都没进去。
没办法,他把身上一块值钱的玉佩塞给了门房,门房这才偷偷跟他说了实话。
散朝没多久,宫里就来了懿旨,他们王妃娘娘被禁足了。
不光如此,本来板上钉钉要交给亦王的差事,如今也没消息了。
方夫子终于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了,他的靠山居然一朝之间就自身难保了!
那他之前做的那些事……
不对啊,既然如此,那恒院长为什么没直接把他押入牢中,怎么只是把他撵出来了?
这不对劲!
正当这时,亦王府突然围上了一群人,他们对着他指指点点。
“诶,这不就是方夫子吗?果然啊,前脚被御灵院撵出来,后脚就找亦王妃来了,原来他真是亦王妃的人。”
“人家恒院长还没怎么样呢,亦王妃这手好像伸的太长了吧?难道那毒真是她下的?”
“说不准啊,但估计,八成是了。
方夫子此时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