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间,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像直接落在她的身上一般。
他眼中炙热的火焰更是让姬瑶心头发颤。
她像无意间放出了被封印的妖邪,又慌又乱,招架不住的想逃跑。
可杨霄的大手擒着她的细腰,好似要把她融入骨血。
在她被吻的头昏眼花时,杨霄的头侧开了,又落在了她的脖领。
“或者,还有这个……”
“没有了!没有了!”
姬瑶惊的大叫,炙热的吻落在脖领,仿佛点燃了一把火,烧遍了她的全身。
可这把火最初却还是她亲手点的。
后悔了,她不想亲嘴了!
杨霄听她声音里的气急败坏,低声笑了。
笑声落在她的脖子上,惹得她的汗毛阵阵颤栗。
“别动,让我抱一会。”
姬瑶不再出声,看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正在努力把心中的小野兽关回牢笼,干脆舒服的窝在了他怀里。
“等明天过了,我就来提亲,好吗?”
姬瑶本还想故作矜持一下,可到底是没敢惹这个突然变得危险的男人,老老实实的应道,“好。”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那你就不怕明天我就出不来了吗?”
“不会,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老天不会让我失去第二次,哪怕我们运气太差,没能改变命运,到了地底下,你也依旧是我的新娘。”
“可你能活。”
她才是李观一定要杀的人。
他们忌惮于手握兵权的杨老将军,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要杨霄的命。
杨霄闻言在她脖领又落下一吻,“没有你,谁稀罕活着。”
他已经痛了五年,不想再痛一生。
杨霄说的平静自然,仿佛她就是他存活于世的条件。
和太阳与雨水一般。
姬瑶怔愣了片刻后问道,“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我?”
杨霄卖了个关子,“明天过完,我再告诉你。”
他把怀里的人又紧了紧,心里满满当当的。
六年了,他终于把她抱在了怀里。
两人相依的身影被烛火映衬在门窗之上,好似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跑进院子的狸儿指了指那身影,“月月姑,他们在干什么?”
跟在后面的月月默默捂住了腮帮子,“他们摔跤呢。”
狸儿:???
他嘟着嘴想了想,转身就跑。
“青绍叔叔快来啊!姑姑和叔父打起来了!快来人拉架啊!”
月月:(?ò?ó)!
嗯?她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喂!傻蛋!你站住啊!”
狸儿已经撒丫子跑远了。
正在院外的青绍听见他喊,嗖的一下翻墙就跳了过来,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将军!公主!你们不要再打啦!你们……”
姬瑶被他吓得一窜,膝盖一不小心撞到了某个地方。
杨霄闷哼一声,看青绍的眼神仿佛再看刨了他家祖坟的仇人。
青绍:(?﹏?)
“真是……不好意思了。”
“滚出去!”
“好嘞!”
杨霄也被撵出去了。
不过这么一闹,姬瑶心中对于明天的忐忑,已经化为了乌有。
第二天下午,杨霄来接她入宫了。
公主的朝服华丽精美,穿上姬瑶身上更衬得她美丽无双。
月月梳着双丫髻,嘟嘟着脸蛋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回去,和狸儿跟青绍叔叔出城,我们姬家总不能用全部血脉去冒险。”
看姬瑶说什么也不让自己跟着,月月点了点头,“嗯,月月听话,你走吧。”
姬瑶欣慰的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月月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扒上了马车。
等姬瑶到了宫门,下车的脚步有些迟缓。
近乡情怯,她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
“姐姐!快下车啊!”
车外清脆的女童声音想起,姬瑶惊的眼睛瞪的老大。
她也顾不上什么近乡情怯了,掀开帘子一看,月月正扬着一张小脸在车下等她。
“月月!”
“诶,奴婢扶公主下车。”
她像个迷你版的小丫鬟,不管姬瑶脸色气的多难看,都笑呵呵的去扶她。
姬瑶也没了脾气,都到宫门口了,这时让她回去,只能更引起人注意,到时候反倒害了她。
最后她只能带着月月和杨霄一起进了宫。
杨霄和她并排走着,走动间觉得自己被什么硬物撞了一下。
他看了看姬瑶那宽广又下垂的广袖,心里有点不确定。
李观声称今日是皇室之宴,除了皇上皇后以外,就是李观和沐晚。
皇后和皇上一样的沉默寡言,仿佛只是个搭戏台子的苦力,唱戏的从来不是他们。
听说当初应该嫁给皇上的是沐晚,不过她嫌弃他过于软弱,只能仰人鼻息,就让自己这个不去她受宠的姐姐嫁了过去。
可姬瑶看沐晚这样子,好像过得也不怎么样。
脸上脂粉盖的厚厚一层,依旧遮不住眼下的青黑和脸上的淤青。
不到一年的时候,她好像老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看她眼里的傲气和看向皇上皇后的鄙夷,估计她也是没有后悔的。
看见姬瑶在看她,她傲然的挺了挺腰板,一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模样。
姬瑶不理她,转过头俏皮的指了指杨霄桌上的果子。
一直冷硬沉默的杨霄顷刻间就像坚冰遇上火焰,化成了潺潺春水。
他笑着把果子端到了姬瑶桌子上,看她一脸搞坏的小表情,还揉了揉她的头,温柔又宠溺。
沐晚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烂了。
李观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收回你的表情,别给本王丢人现眼,不然你就再也别想出府一步!”
沐晚默默的应了一声是,低下了头,可心里的酸楚悔恨只有她自己知道。
宴席上,众人各有心思,一时间除了歌舞声,没有其他动静。
直到最后一道菜也被撤下。
“公主可吃饱了?”
李观用锦帕擦了擦嘴,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姬瑶把手边的肉塞到月月嘴里,“吃饱了吗?”
“饱哇……”
月月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
李观看她依旧不慌不忙,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这半年都做了什么,不少大臣已经倒戈,难道你们觉得,仅仅如此,你们就算有了依仗?”
“真是愚蠢啊!难道你忘了你父皇的下场?难道他没有大臣的拥护?还是你觉得当初的事,那些大臣们不知道真相?他们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荣华。他们才不在意皇位上的人是谁。一群被酒色泡软了骨头的。你还指望着他们忠君爱国?可笑,真的可笑啊。今天你死在这里,你猜会有几个人会为你这个死人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