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苏悦对他们说,“你们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们的主子,这位才是。”
苏悦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刚买回来的人,“来了这里,只要你们好好做好本份事,不心生二意,我们顾家不会亏待你们,还有,不要动不动就跪,我们也只是普通百姓,不兴那一套。”
在村里动不动就要下跪,这像什么样?
当然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城里她都不喜欢被人跪,总感觉自己快要死一样,不吉利。
苏悦说了一翻话,简单介绍了一下家里,才问他们有没有换洗衣服。
答案不出所料,都没有,一行十二个人连一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只好让江四去采购一翻。
让吕娘子跟陆娘子先去灶房准备热水,顺便看看有什么吃的随便做顿吃的,先安顿下来再说。
顾子安就是在大家洗漱完,吃好饭站在院子里等主子发话的时候回来的。
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江二。
见院子里这么多人,眼里闪过惊讶,不过随后想到他跟娘子早商量过要买人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奇怪的只是娘子一买就买这么多人,而且怎么好像都是小孩子多?
能干活的也只有两个中年男子,几名女子中,一个一看就身体不好,另一个也没啥精神,但瞧着是个利索的人,一个年纪不算大,三四十岁左右,眼里也没啥光,没点精神头。
最后一个十五六岁左右,一脸愁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欠了人家几百万。
怎么瞧都觉得这些人不太正常似的。
“嫂子,这些人就是你今天买回来的?有会做饭的吗?”江二最关心的也只有这件事情了。
厨房那事,偶尔进去一趟还好,天天让他们做饭得烦死。
“我正准备问呢,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没去沈宅那边?”苏悦把手放进顾子安递过来的手里,任他牵着自己。
反正这个男人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牵自己的手,哪怕有人在他好像也不在意了。
而她也喜欢跟他有这些亲密的举动。
“身份来历都问明白了吗?”顾子安站在她旁边视线在所有人面前扫过。
大家被他的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之前夫人才说他们家只是普通百姓,可这一瞧根本就不像啊。
看老爷的穿着像是个书生,可他那浑身的气势又不单单是书生那么简单,这让他们有点看不透。
哪怕是见识过不少人的陆永生也一样,跟别人一样低下头,等着他们开口。
“大家之前叫什么名字,以后还是叫什么名字,不用改了,这位是我相公,也是你们以后的主子。”苏悦简单的说着。
老实说,要说训话,她还真不知道怎么个训法。
她想要的是忠心,还想他们自己脑子灵动,不是只按她吩咐埋头干活的人。
第一次买下人,确实有点不知道怎么弄,好在有个嬷嬷在。
“你们擅长什么都说一下。”
大家对视了一眼,还是陆永生先站出来把自己的情况说一遍,跟牙人说的差不多,识字,有身手,除了女人家的活外他都可以做。
然后就是他媳妇,这真是个厉害的女人了,竟然什么都会。
也是个识字的,听着说话挺利索的,可能因为家里一下子变成这样,被生活折磨得有些憔悴。
接着就是介绍他们的几个孩子,是真的多,竟然有四个,都不算太大,大儿子十五岁,二儿子十四岁,老三是闺女十二岁,小儿子八岁。
老大跟老二之前在学堂求学,不过还没有参加过科举。
所以不是啥童生秀才之类的。
老三是个姑娘家,虽然没有去学堂,却也是识字的,在家陆娘子亲自教导,也懂点防身的招式,做饭更不用说了,肯定是会的。
至于小的那个,刚进学堂没多久,家里就变故了,所以字是不识几个的。
就挺好的,这一家人都能用。
苏悦还挺满意的。
接下来就是吕大一家,也没啥出色的,地地道道的村里人。
地里的活都能干,平时也会出去打零工,其他的多多少少也懂,但是不识字。
吕娘子也一样,家里的活都会,绣活也懂,但也仅限于会做衣服,会绣些简单的东西。
两个孩子更别说了,才五六岁大,懂什么?
此时还紧紧拉着吕娘子的手,对外面的一切都还带着害怕。
这两个孩子也算是命大,这样都活了下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悦听完吕娘子的话,千言万语只说了这一句,不是自己经历的根本就不会体会到人家那种痛。
再多的安慰话也填补不了心里的伤。
接下来就剩下陈嬷嬷了,她倒也简单,介绍起来一言两语就完事。
但让苏悦诧异的是这人竟然是从京城出来的,而且瞧着她的样子,总觉得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但暂时又不知道哪里不简单,就没深想。
另外就是范凌兮,也不知道她是不想回忆过去还是怎么样,说的也很简单,眼底也带着丝仇恨。
官家女,家里犯了事,男丁全流放,女丁全发卖。
现在整个范家还剩下多少人她自己都不清楚,活着还是都死了她也不知道,这深仇大恨一日不报,她一日都不会放下。
苏悦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让陈嬷嬷把所有人带下去调教一翻。
就是教大家一些规矩,怎么做事。
不然这么多人都要乱套了。
等安排好这些,她跟顾子安才过去沈家吃饭。
这个时间点过去已经有不少客人走了,不过沈东阳他们也还没有吃,等他们过来再一起用膳。
这时金光荣也在,不少人在打趣着他,现在沈东阳都成亲了,他还没有成亲。
金光荣也不在乎,成什么亲啊,最近酒楼生意好,正计划着去县城,府城开分店,哪有时间想那些,赚钱它不香吗?
“做大事的人,怎么总想着那点事。”他举起手中的杯子跟大家碰了一杯笑道。
金母不赞同的道,“你们听听他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劝他都不听,自古以来哪个不是先成家再立业,没个女人在家里打理,你在外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