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都是潘向西呜咽的哭声,谁都没有打扰她,让她尽情的哭个够,或许只有在家人的面前,才能让她有片刻的安宁,
差不多的时候,朱琴给她打了一盆水,让她好好的洗了洗脸,
这样一顿饭才正式的开始吃,
潘向北一个劲的帮着潘向西夹菜,生怕她不舍得吃,她到现在才明白了自己安安稳稳的两年生活,是姐姐付出怎样的代价才换来的。
潘向华也帮着盛汤,只有潘向荣低着头没说话。
秦老汉现在作为唯一的长辈,不时调解下气氛,让他们姐弟之间以后好好的相互照顾,给潘向西做靠山,帮忙照顾玲玲和小红等。
秦老汉说的这些话也都是潘家几个姐弟的心里话,他们哪里有不答应的。
潘向西喝了一碗鸡汤以后,对朱琴和沈云舒道:“这段时间多谢你们姐妹俩照顾玲玲和小红,我瞧着她们俩比之前胖了一些,还有身上穿的也都是新衣服,你们费心了。”
沈云舒笑眯眯的道:“大姐说的哪里话,玲玲和小红也是我们的外甥女,对她们好还不是应该的吗?”
“是啊大姐,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说那些客气话了。”
朱琴这么说着,又给潘向西添了一碗鸡汤,
玲玲和小红两个孩子凑在潘向西的耳朵边轻声道:“三舅妈可好了,给我和妹妹做新衣服,还每天都给我和妹妹喝奶粉呢,还有糖果吃,四舅妈给我和妹妹炖鸡蛋羹吃,可香了,四舅妈还搂着我和妹妹睡觉,小弟弟都让四舅搂着睡了,妈妈我喜欢这里。”
“小红也喜欢,小红喜欢小弟弟,还有知年弟弟,军军哥哥,欢欢哥哥也好。”她掰着自己的小手指头,生怕落下来一个人,
潘向西揉了揉两个丫头的头,给两个孩子一人夹了一筷子鸡蛋,看着她们吃的满嘴的油水,心里敷贴的很。
热热闹闹的一顿中午饭吃了以后,沈云舒把潘向西带到了之前朱琴住的那间屋子,里头给她添置了一些新的东西,搪瓷杯子,牙膏牙刷,肥皂,毛巾和洗脸盆,还有两身新衣服,瞧着就是刚做好的,
潘向西走过去摸了摸,心里叹了口气,
她瞧的出来,家里人都在尽力的对她好,只是这份好让她有点无措,从来都是她想着弟弟妹妹的事情,猛地让弟弟妹妹来照顾她,她心里极其的不得劲。
晚上的晚饭吃的简单,中午剩的一些,也有一份朱琴送过来的菜,简单的吃了以后,潘向北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洗涮,潘向荣拉着孩子们去了院子玩耍,
盛夏的天气,夜晚也阵阵的微风,吹得人舒服的不得了,
院子的门是打开的,孩子们在院子里,大门口来回的跑来跑去,甚至还爬到了竹床上,
沈云舒和潘向西就着煤油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潘向西转头瞧了一眼沈云舒,嗤笑了一声,
“老三媳妇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沈云舒也笑了笑道:“大姐真是聪明人,我带着玲玲和小红去看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能平平安安的出来,果然啊,这才半个多月,你就全须全影的回来了,不但一点事情没有,还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可怜,啧啧啧!大姐真是厉害。”
沈云舒话说的有点偏激,和白天的态度截然不同,这让潘向西微微愣了一瞬,
“什么聪明不聪明的,老三媳妇说什么胡话呢?”
“大姐,我不是一定要知道你的秘密,我也不想探究你的事情,毕竟日子是自己的,你怎么过,我怎么过,其实不相干,可咱们俩都爱潘向荣,你希望你这个弟弟往后能过的好,我也希望我的男人能和心里最重要的姐姐和好如初,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大姐,所以我得知道。”
潘向西看了她一会,才张口道:“没错,我一早就知道孙有富和纺织厂的副厂长勾结在一起,不过 那时候他只是个狗腿子,暗地里,人家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所以他才能在头一个媳妇没了以后,还能好好的过日子,他其实也不蠢,只是有的时候不细致,所有有时候我会帮他出主意,因此他打我就打的少了,很多时候外头邻居看到的伤痕,都是我自己弄出来的,这些事情他不知道,我一个女人,在他看来翻不出什么浪来,于是我先去找了梁主任,跪在他面前求他,让他劝着苟寡妇把孙有富还给我,让他能够回家好好的和我过日子,为此我愿意把孙有富藏的钱都给他,整整一万七千多块钱,他听说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放过 ,果然他和苟寡妇一起套孙有富的钱,人是贪心不足的,一点一点的咋可能就满足,所以在孙有富和苟寡妇待在一起几天后,我就找了过去,闹起来以后,梁主任见到我,怕我说错话,想捂我的嘴,推搡间,我绊倒了孙有富,梁主任也正好伸手推倒了他,现在你明白了。”
沈云舒不但明白了,还挺佩服她的有勇有谋,这一件一件的每一个环节要是出了差错,那就进行不下去,
总的说来,这些手段其实也没有高,可潘向西居然成功了,或许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她过的这么苦,所以帮了她一把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大姐就没有从孙有富的那些钱里,拿一些出来?”
潘向西但笑不语,她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想要去喊玲玲和小红去洗漱,忽然被沈云舒叫住,
“大姐,我今天问的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孙有富他罪有应得,苟寡妇和梁主任也不是好东西,他们受的这些都是报应,还不了你这些年受的苦,大姐这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往后你和玲玲还有小红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我和向荣会帮衬你的。”
沈云舒真诚的说道,
潘向西眼睫微动,低声道:“嗯,我知道,我往后会带着孩子好好的。”
潘向西带着玲玲和小红去了洗澡间洗漱,
沈云舒叹了口气,对着堂屋门口的人影道:“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