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想要钱赔偿,马全的娘和马二蛋的娘不想出钱,可是她们儿子在前寡妇家里当场被捉住,这是地来不了的,她们现在闹腾这么一场,也就是想少出点钱,
这事情总要有一个结果, 天亮之前就得解决,不然在这个年关传出去,那就热闹了,
年初二是出嫁闺女回娘家的日子,钱寡妇的娘家兄弟虽说就这么两个,可都凶悍的很,这也是为什么钱婆子这么久没有强占钱寡妇院子的原因,
有钱家的长辈出来调和,定了赔偿的金额,每家五十块钱,外加二十斤的小麦。
这样大的金额,马全一大家子和马二蛋一大家子全都不同意,这么多的钱,那可是相当于一家大半年的收入,
钱婆子见他们不同意,甩开了膀子,使劲的朝着马全和马二蛋两个人的脸上扇巴掌,
“啪啪,啪啪!”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住手,别打了,娘,娘你就同意吧,这钱咱给了吧,娘,啊~”
马全和马二蛋光着上身,冻了许久,现在又被这样打,早就已经受不了,加上心里害怕,又觉得丢人,整个人早就摇摇欲坠,
钱寡妇更是缩在两个人的身后,她现在伏低做小,就想等着自己松泛了,回娘家找帮手,打死这群作贱她的人,
钱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叫唤,
“老四啊,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这都是你生前常照顾的两个兄弟啊,你死了以后就开始过来关照你女人了,你要是在天有灵,你给阎王爷说一声啊,让这些欺负你的人下十八层地狱啊,还有这个贱人,可得下油锅,好好的煎煎,蜕她一层皮啊,我的儿啊,你才走了多久啊,你这群人就这么糟践你啊,我的儿啊我的天老爷啊,我不能活了啊~”
钱婆子哭的伤心,先前是为着钱,可哭着哭着,心里就难受的很,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是个有本事的儿子,他在的时候,家里没少因为他好过些,
就是出门的时候也是有面子的很,谁不说上一句她有福气,有个这么有本事的儿子,
可自从儿子走了以后,孙子孙女也不上门了,一点也不和自己亲,想想自己儿子这一辈子,咋就这么苦啊,好日子没过两天人就没了,
坟头的草还没长出来,自己女人就和以前常玩在一起的兄弟搅合在一块,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她这个当娘的心疼啊!
钱婆子哭的越来越凄惨,骂的也是越来越狠,是个人听了都不忍,刚刚还在叫嚣的马全娘和马二蛋的娘,现在也都噤了声,
钱家的长辈见着这样,再次提出刚刚的条件,
马全家的人和马二蛋家的人虽然痛恨这两个畜生做出来的事情,可钱婆子说的没错,钱老四才没了有一个多年头,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钱寡妇就是算不上个好东西,可翻墙头的是马全和马二蛋,
马家的人理亏,就是不愿意,就是现在宁愿马全和马二蛋去死,可也改变不了,他们两个干出的龌龊事。
护着沈桃的两个女人,是马全三弟和四弟的媳妇,她们眉头皱的深深的,只觉得这一家子真是恶心,
再看看发抖的沈桃,心疼的拍了拍她,
沈桃看着事情的走向,觉得之前商定的事情歪的很了,原本想着钱寡妇家里就是马全一个人的,可现在变成了两个人在钱寡妇家里,
这事情简直震惊了所有的人,可纵使再惊奇,大伙心里清楚,这三个人的名声臭了,也只能臭在自己的村子里,就是朝他们吐口水,也只能在自己村子里,
这要是捂不住了,那被吐口水的可就不只有她们三个人了,就算全村,全生产队都得跟着丢人,
沈桃挣开了两个妯娌的怀抱,对着马全就是挠了几把,
“好,赔偿,赔钱,赔粮食,不过了,都不要过了,你们想护着他们,想不丢人,好,让马全和我离婚,离婚了这事就过了,不同意离婚这事大伙都跟着丢人。”
她一直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哭着,原本大伙都以为赔偿事情就了了,可现在她要离婚,还闹了起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你又闹什么,你个臭娘们,你男人现在还受着哭呢,不就是和女人睡了一觉吗?人回来,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不就好了吗?你个搅家精,你是不是就不想让我们马家好过啊你啊~”马全爹这么说着,
不光马全爹这样说,就是钱家的人也怕她不管不顾的闹起来,
不管马全,马二蛋还有钱寡妇这三个人以后在村子过的多惨,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该解决的,就是捂住了这个丑事,
“我搅家精,我搅家精,我没嫁过来的时候,你们马家的人托了多少人上门说亲,那家不比你们家好,是你们家见天的上我们家去,是马全常去我们家干活,我爸妈啥都没要,就这么把我嫁了过来,你和你老婆子替你们儿子定亲的时候说的什么,说要把我当亲姑娘待,说一定不让你儿子欺负了我,可结合以后,我在你们马家当牛做马,被你们老两口呼来喝去,被你们儿子打骂,我活的生不如死,现在你儿子和人搞破鞋,还想让我忍下了,我告诉你们,甭想,离婚,现在,立刻,马上。”
沈桃声泪俱下的诉说,好些结婚以后的姑娘心里都是同样的戚戚然,结婚前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结婚以后,连人都不是了,那就是别人家的牛马,
娘家娘家待不了,说你结婚了,再回来就是客人,
婆家,婆家你是外人,好事情轮不到你,吃饭都是一些菜汤,糊糊,黑面馍馍。
马二蛋的媳妇是个懦弱的女人,出事以后她一直在哭,听了沈桃的话,更是哭的不能自已,
“太欺负人了,真的是太欺负人了,咱们女人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谁说不是, 护犊子也不是这么护的,都是爹生娘养的,咋我们女人就这么不能当人了啊,呜呜呜...我每次回娘家都说过的好,我爹娘要是知道我过的这么苦,得心疼死。”
“可不能说哦,我爸妈年纪大了,咋能给他们说这婆家的糟心事。”
“呜呜...我要是沈桃我也离,这马家的人太不是个东西了,呜呜,都不是个东西,你们马钱庄的人都不是个东西,都是畜生。”一个大嫂子为人直,可自己男人死死的拉着她,她实在忍不住,大声的喊了出来,
其他嫂子们也渐渐的开始说了起来,就是沈桃的两个妯娌也开始转过头去抹眼泪,唯独大房的撇撇嘴,
马婆子见事情有点难收拾,赶紧的朝着沈桃吼道,
“你给我闭嘴,你嫁到我们马家,就是我们马家的人,你在敢给我瞎叽歪,我撕烂你的破嘴。”
她一条贱命哪里比的上自己儿子,马全也恨恨的看着沈桃,这臭娘们真是欠打。
沈万财头上包着围巾,一直冷眼看着,现在看马婆子这么说,急忙走到沈桃面前,
“我看谁敢动她一下。”
马婆子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不光她,就是马钱庄的其他人也是一愣,
看着沈桃面前这个全副武装全身上下只露一双眼睛的人,纷纷讨论他是谁,
沈桃听着声音的时候眼泪就狠狠的流了下来,她从第一次被马家的人欺负,到现在,还是头一次,自家的人这么明晃晃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护着自己,
马婆子心里一凛,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不是很确定,于是抬手指着他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