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母见潘向荣不愿意和自己多说,她心里多少还是不甘心,生产队下午还要开大会,大中午的,这河边确实会时不时的有汉子过来洗澡,村里妇女同志洗衣服会在另一条小河,那河水流不急,也浅,洗衣服正好,
想着潘向荣说的,万一有老头过来洗澡,指不定还真能说她耍流氓,到时候她可就没发法活了,
潘母老脸一红,扭头朝自家走去了。
潘向荣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挎着篮子回来的沈云舒,他脚步一顿,眼神闪了闪道:“媳妇你去哪里了?”
沈云舒看着他身上多多少少还印着水渍,随即道:“先把鱼放在桶里吧,锅里烧了热水,你兑点凉水擦擦身子,再用香胰子洗洗头,换身干净的衣服,别受凉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开门进了小院,
潘向荣走到水缸旁边道:“哎,媳妇真好,你篮子里装的啥?”
沈云舒拿着篮子朝他面前拎了拎道:“之前听刘婆说山脚那边有不少的野姜和野茴香,还有一棵老花椒树,你去逮鱼了,我想着晚上做鱼正好要用到,就去摘了一点,对了,你猜我还见着了什么?”
潘向荣看着她有点邀功一样的表情,也被感染了,等把手里的鱼放到水桶以后,转身朝她笑着道:
“什么?”
沈云舒道:“我往山里走了走竟然发现了一小片的黄花菜和水芹菜,还采了一大把的野蘑菇呢!”
潘向荣听着她的话,脸色却一变,拽了她胳膊一下道:“你说啥?你朝山里走了,你个傻娘们,知道山里毒虫多不,万一遇到野猪,能顶死你,你这么胖,跑都来不及,别的野物就能把你当晚饭嘎吱嘎吱给嚼了。”
沈云舒原本还高高兴兴的,听着潘向荣的话,瞬间冷了脸,她想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做饭菜的调料,可不现实,她唯一一次去县城还是和潘向荣一起去的,恰好之前听刘婆说过山上有不少的野物,之前潘向荣还从山上摘了野生姜,所以她才挎着篮子去了山上,
她空间有不少的武器,所以她一点也不怕,去了山上果然见到不少的好东西,而且很多都是没有被采摘过的,想来还是村里人不认识所以没动过,
不过时间不够多,潘向荣捉鱼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她也就是简单的弄了一些就往回走了,
没想到自己兴高采烈的与他分享,他竟然这么说自己,
“哼,我真是没想到,原来你和别人一样,也是嫌弃我胖,真是怪我自己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个不一样的人呢!”
潘向荣觉得自己被误解了,
“老子还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啥时候说你胖了,老子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你就这个熊样,我要是真的嫌弃你,还能娶你回家吗?”
沈云舒简直不可思议他的话,“你...你说我熊样?”
“我没有,我啥时候说了?你咋回事,我就是说这个情况比较危险,哎呦,你咋就听不明白呢?”潘向荣还是头一次觉得他媳妇这么难沟通,就是刚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那时候虽然说不上几句话,但是他们说话还是互相能听明白的,
现在是咋回事,他有点糊涂了,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咋就掰扯不清楚呢?
潘向荣提了一口气道:“我没有嫌弃你胖,我说话粗,你别放心上,我就是怕你遇着危险了,咱们这山上野猪很多,春里成群的野猪跑地里祸害庄稼,你要是遇着了咋办,万一被猪噘了,你往那说理去,还能找猪吗?山上你以后少去。”
沈云舒叹了口气,她其实也是知道潘向荣的好意的,只是他话一出口,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被“你这么胖”和“熊样”吸引了,沈总有点无语,
果然女人最在意的点还是很直接的,除此以外其他的真的是听不见,
“哼!”
沈云舒哼了一声挎着篮子转身朝着厨房走去了,厨房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碗凉拌的菠菜,
沈云舒把篮子放在地上,打开了锅盖,把笼屉上的一碗鸡蛋苦菜汤,一盘青椒炒鸡蛋端了出来,又拿了装玉米馒头的竹篮筐把笼屉里的玉米馒头装了起来,
锅里剩下的是热水,沈云舒烧了给潘向荣留着擦洗身子用的,只是后者刚刚被自己哼了一声以后,就站在院子里搅和鱼,拿鱼撒气,也不知道能有几个活的。
“在外面干嘛呢,拿个盆进来装热水了。”
刚刚还气着的潘向荣听着厨房里的人喊自己,立马道:“来喽!”
他刚刚就闻着饭菜的香味,进去一瞧,果然,这饭菜真是硬啊,那么多的鸡蛋怕是媳妇都炒了,
呵呵,老沈家的鸡蛋吃着就是香,回头还得让大舅哥再偷点过来,反正不吃白不吃,吃刘二梅母女嘴里,还不如给自己的大胖媳妇补身体。
潘向荣现在心情突然阴转多云转晴,开心的不得了。
沈云舒见着他突然就高兴了起来,也是无语,她觉得有的时候真的无法理解潘向荣突如其来的情绪,
潘向荣很快洗漱结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到了厨房吃饭,两个人吃饭都没说话,静悄悄的,
潘向荣突然想到了自己老娘说的话,他眼神闪了闪,看了一眼沈云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自己媳妇好像瘦了一些,脸小了不少,眼睛大了不少,反正比以前好看了很多,
只是......
“媳妇,今天我娘过来找我了,就是我抓鱼的时候。”
沈云舒喝了一口汤,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找你干啥?”
潘向荣盯着她看了一会才道:“她说你不对劲,说你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才变了性子,以前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现在说话一套套的,说你你先是看着像是文化人,还说根本就不是人,让我找个神婆看看你。”
潘向荣在说话的过程之中,眼睛就没离开过沈云舒,自然看到了她听着自己话的时候,神情顿了一下,眼神中也划过一抹紧张。
潘向荣低下了头,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玉米面馒头,
沈云舒悄悄的打量了一下潘向荣,看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心里松了口气,她还是以前的说辞,
“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和以前一样活得那么不明白吗?我总得要为自己活,再说了,这话能有人信,她要是说出去不怕被拉到大队部去批斗吗?不过你是怎么和你娘说的。”
潘向荣咽了嘴里的玉米面馒头,他觉得嗓子干涩的很,这香喷喷的玉米面馒头特别的喇嗓子,眼睛也有点热,不过还是竭力的控制住了自己,
“我还能怎么说,我也是这么说的,媳妇,你可得注意点,我怕我老娘还是会偷偷的找神婆,到时候他指不定要朝你泼黑狗血,那东西臭的很,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别出门了。”
沈云舒听着他的话,总觉得话里有话,可细细想来又觉得没什么
“嗯,没事,我是人,那还怕那个什么神婆,你别担心,早上大喇叭可是说了,今天会开大会,咱们吃完早早的就过去吧,双抢是家家户户都要参加的。”
潘向荣贪恋现在的生活,而且是人是鬼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根本就不信什么附身的东西,他清楚自己想和谁过日子,就是原先不知道,这一刻也清楚了,他就是要守着现在的媳妇好好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