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厨房没说多少话,就赶紧的端菜端窝窝头,参加上梁宴的人也有不少红星生产队的人,下午还要上工,沈云舒和潘向荣也没敢耽误,
一盆一盆的烩菜上桌,原本还在闲聊的人立刻正襟危坐,拿着碗筷准备抢菜,
砂盆里的烩菜都冒尖,一端上桌立刻就被抢着吃,大伙眼睛都睁的亮,那烩菜里,一眼就能见着肉腥,怪不得这么香呢,这么多的肉。
沈云舒把剩下的窝窝头拾好以后,立刻回了堂屋里,坐在潘母旁边,原本潘母还不想理她,可一偏头就瞧见自家老头子瞪了自己一眼,没办法,她立刻对着沈云舒笑了一下,
沈云舒则是笑的更甜蜜了,不但帮着潘母夹菜拿窝窝头,还倒水擦手,热情的不得了,旁人看着直夸潘母有福气,
沈云舒则是笑着没说话,潘母却一直坐立不安的僵着,吃饭都不怎么想了。
上梁的席吃的热热闹闹的,结束的时候都意犹未尽,
这个年代十天半个月也吃不上一顿肉,有的人家更是长年累月的吃不着荤腥,馋也是真的馋,但是真的穷,
潘向荣这次不管是房子还是席办的都漂亮,就是平时看他不顺眼的人这次也是吃的肚圆,
自然眼红的人也不少,
现在地里的活不是很多,但过两天就要双抢 ,大伙都在等村长和刘队长的通知,
和潘母一起上工的老婆子见她一直低着头干活没说话,于是走到她身边戳了她一下,
“老潘婆子,听说你去了你家老三的上梁席了,咋样好吃不,我大老远的就闻着香味了,是不是办的挺好。”
潘母记着潘父的叮嘱,在外要说老三两口子的好话,对他们有好处,
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说话的婆子道:“可不嘛,我家老三办的席面可好了,加了不少的肉,掌勺的还是咱们之前大食堂的刘师傅,你没捞着去,真是可惜了。”
老婆子听着这话,心里不咋高兴,眼珠子一转道:“是啊,咱们又不是近房,也不是亲戚,我哪里能去,之前你们分家不是闹的不得了吗?你和你老伴咋想的,还登门,要我说你们就不该去,哪有爹娘主动给孩子低头的,没得丢人现眼啊!”
另一个婆子听着了也笑嘻嘻的道:“丢啥人,老潘婆子怕是想带着老头子住新房呢,可不得让老三两口子消消气吗?”
潘母心里堵着一口气,要是平常,她早就跳起来骂了,可是现在不行,他们老潘家的名声现在被老三两口子连累的不轻,好不容易今天去了老三家,好了一些,要是又因为自己和这几个老泼皮吵架坏了名声,那老头子还不得打死自己,
“这说的啥话,我家老三两口子可是分家分出去了的,他们两口子能把日子过好,我和老头子也就放心了,要是过两年能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就更好了,我们年纪大了,住哪里都一样!”
她这话说的漂亮,让人挑不出错了,可听着这话的两个老婆子却不屑的撇撇了嘴,
装什么呢,瞧见人家新房子盖的那么漂亮,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住哪里都一样,怕不是腚大挪不动,人家不要你住吧。
“你说啥是啥,咱们还不是为你抱不平,你家老三那么漂亮的新房子不让爹娘住,那就是不孝,你们就是直接住进去他又能咋样,我看你家三儿媳妇平时安安生生的都是装的,这才一年多,就把你儿子拐出去了,这要是我家的儿媳妇,看我不打断她的腿,这样的女人就是搅家精,说起来也是你亲家婆的事,那骚老婆子一看就不是正经东西。”
“可不是吗?她能这么好心把闺女嫁给你家,想想当时要了多少彩礼,那一家子可都是吸血的,没个好东西...”
“谁说不是呢,沈家的那个小子也过来帮着盖房子了,亲妹妹盖房子,只怕还得伸手要工钱呢,哪有这样的,老潘婆子你得看清楚点,别你儿子从你手里分的钱全都他媳妇娘家去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差不多一个月前,沈大妞的爹和她那个后娘来咱们村里一趟呢,一大早就过来,中午饭都没吃就回去了,谁家爹娘走亲戚不留着吃个饭再走,他们倒是好,直接走了,急匆匆的,别不是从沈大妞手里拿了钱,怕被发现吧!”
“哎呦,这就是个家贼啊,我早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了,我告诉,我之前啊....”
.......
几个老婆子围在一起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潘母能不能听见,也不怕她知道。
可潘母就没有那么平静了,手里的镰刀差点割到了腿,
可不是嘛,沈大妞之前老老实实的,怎么欺负都不说话,现在却是伶牙俐齿的样子,说话做事完全和之前不一样,不就是装的吗?
她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看看潘家的家底到底有多少吗?
等知道自家的家底以后才露出了真面目,讹了自家这么多的钱,转头就交给了娘家,
黑心烂肝,不要脸的小贱人,就是吸血的狐狸精,也就自家老三那傻不愣登的性子,没看出来那女人的险恶用心,
可她不一样,她可是过来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刚刚那几个老婆子说话虽然难听,但是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自从沈大妞受伤以后,就开始闹腾,把家里闹的四分五裂的,狗蛋就是一个孩子,能使多大的劲,什么伤的很重,她不是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吗?
还整什么病例,什么验伤的,保不准就是花了钱,县医院的医生和她串通好的,
潘母越想越害怕,这女人太可怕了,他们潘家这是做了什么孽了,
可...可沈大妞真的能从一个安生的闺女,变成现在这样能说会道的人吗?
潘母心里一凛,她...她莫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潘母这么想着感觉吹过来的风都冷嗖嗖的,有一股阴气。
沈云舒对此并不知道,上梁以后,新房还要盖瓦片,不过也很快 最晚明天就弄好了,在清理一下盖房的垃圾,就差不多了,本来沈云舒还想晾一晾在去住,
不过现在也不要紧,现在气温高,房子建好以后也不湿冷,
于是两天后,潘向荣喊了几个人帮着他把家具搬进了新房,沈云舒则是指挥着大家家具怎么摆放,
看着新家被规制的很好,潘向荣心里暖的很,他觉得自己终于有家了,属于自己的家,要是他媳妇能一直这么好,或者能在和他亲近一些就好了,别人的家的夫妻是咋样过的,他也想和他媳妇那样过,
尤其他还想生两个娃,平时在外面干活的时候他经常听那些汉子提起来和自己的女人睡觉多有滋味,
他也想尝尝是什么滋味的,每天晚上他躺在媳妇的身边,总是有意无意的想报上去,但是他还不敢,他怕好不容易和他正常说话睡觉的媳妇,还会变回去,到时候只怕他连炕都捞不着上,没准还得去别的屋睡去。
他不想去了,他想搂着媳妇睡觉。
沈云舒抱着被子进屋的时候就瞧见潘向荣盯着炕愣神,
“干什么呢,不是让你去河里抓条鱼吗?进新房第一天要吃鱼的,你不是说你是什么浪里小白龙.....”
“我想上炕。”潘向荣突然打断了她,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沈云舒:“.......”
我觉得你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