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的颜嘉致还没开始建立自己的基地,云家人还在给官方的领导打工中。
……
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黄色的泥土地干裂出好几条裂缝,一辆历经风霜的黑色轿车从干裂的地面碾过去,扬起了灰尘满天飞。
王年年坐在黑色轿车的副驾驶座,戴着黑色墨镜,一身的红色运动服刺眼,手里拿着一张地图研究着。
蒲月延回头扫了一眼王年年,看着她把地图翻来覆去的查看,他的心差点跌入谷底,“怎么样,有线索了吗?车子要往哪条路走?”
“随便。”王年年无所谓地说道。红色的运动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白色的短袖上衣。
“随便?”蒲月延直接瞪大双眼,“怎么可以随便,你不是要去救你同学吗?”
“是啊。不过,”王年年声音一顿,看着这辆快要散架的黑色轿车,“开这辆车去太慢了,我有更快的办法。”
“黄泉路公交车?”蒲月延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这六个字,他也念了出来。
“专心开车。”王年年指着车子前面,继续说道,“怎么可能。如果清熙所在的村子是安全的,是我多心了。而我们坐黄泉路公交车去,会给村子带来不必要的灭顶之灾。”
蒲月延专心开车,头也不回地问道,“那你想怎么去?”
“天黑以后,你便知道了。把车子开到一处无人的村庄藏起来。”王年年神秘地说道。
“那车子丢了怎么办?”蒲月延心想,这辆小破车看起来又破又旧,却是他们王家仅有的交通工具。
“丢了就丢了,这堆破铜烂铁也不值钱。”王年年将手里的地图记录在诡异地图里,丢开那张地图,拉起外套的帽子盖住脑袋,“到了再喊醒我。”
蒲月延自然对王年年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既然王年年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再多嘴,专心开车。
车子行驶到一处荒凉的小镇,蒲月延不忍心吵醒王年年,让小乌鸦飞出去查看。
当小乌鸦飞回来时,王年年也醒了,取下脸上的墨镜,看向车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
惨淡的夕阳下,道路两旁干枯的树枝来回摇摆着,倍显阴森恐怖。
她声音懒散地问道,“怎么样,这座小镇还有人类吗?”
小乌鸦点头,“真是奇怪。明明基地就在这附近,只要几个小时的车程,居然还有人留在镇上不愿意离开。”
“别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王年年转头对着蒲月延说道,“接着开。”
“好。”蒲月延再次启动车子。
黑色轿车沿着公路继续行驶,路边停着很多辆横七竖八的车子,很显然这条路是有人清理过了。
前面的景象越来越荒凉,且车上有小纸人跟小乌鸦两只诡异,让蒲月延越发感到阴冷,拉起外套的拉链,继续开车。
“停!开进那车修车店,下车。”王年年说道,蒲月延立即照做,将车子开进路边的一家修车店内。
修车店的卷帘门没有关,黑色轿车直接开进店内,王年年推开车门从副驾驶座下来,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登山包背在肩膀上。
蒲月延紧随其后从车上下来,他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留的物品,才把登山包背在肩上,走到王年年身边,“接下来该怎么办?”
太阳从山头落下,最后一丝光亮也随着太阳的下班而消失。
王年年点亮挂在双肩包带上的小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人跟一张车子造型的纸张。
借着小灯柔和的光线,蒲月延看清王年年手里的东西,满眼全是诧异,“你拿两张纸做什么?”
王年年抿着略弯的唇角没有说什么,抬脚往店门外走去。
蒲月延睁着困惑的双眼,跟着王年年走到店门外,并肩站着,头顶着小乌鸦。
他好奇地盯着王年年手上的那两张纸,只见那两张纸飘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偏平的纸人不断拉伸,变成一个长头发女生的剪影,个头比王年年稍微矮点。隐约中还能看到女孩清秀的五官轮廓,但仔细一看,又看不清模糊的长相。
车子造型的剪纸也不断地扭来扭曲,不断的变大拉伸,变成一辆可以容纳两个人的纸糊车子。
只是这辆纸车不管是从侧面看还是正面看,都像一件完美的一比一比例的纸糊车子,唯独轮胎是偏平的。
蒲月延不敢置信地吞了吞口水,“咱们这辆纸车去,这个纸人开车?”
王年年淡定地点头。
“两个人,不会塌吗?还有这纸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蒲月延的目光不敢在纸人身上逗留,且纸人模糊的五官紧紧盯着王年年的侧脸,让人莫名觉得瘆得慌。
“这张纸人沾了清熙的血,它能带着我们找到清熙。还有这纸车,你只要不带尖锐的物品跟水上车,不会有事的。”王年年说着,拉开纸车的车门,坐进车子的后座。
纸人看王年年上车,它偏平的身体一弯,也钻进车子,坐在纸车的驾驶座,随时准备发车。
“上车吗?你害怕的话,现在掉头回去还来得及。”王年年抱着自己的登山包,对蒲月延说道。
蒲月延吞了吞口水,“谁说我害怕了。”他拉开像纸张一样单薄易破的纸车车门,战战兢兢地坐进纸车的后座。
刚坐下时,因为找不到发力点,身体一下子往后倒。就在他以为会将纸车坐烂时,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他的身体稳稳地靠在纸车的后座上。
蒲月延的眉毛动了动,“比我想象中还软,也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单薄容易破掉。”他伸手准备将纸车的车门关上……
但纸车的车门自己动了,车门合上,完美的契合在原来的位置。
蒲月延僵硬地收回手,不敢随便乱动,学王年年那样将背包抱在前面。
“准备好了没?”王年年淡淡地开口,视线落在蒲月延脸上。
“好……好了。就是有点紧张,我第一次坐这种纸糊的车子。”蒲月延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没有安全感,身体保持紧绷的状态。
“我也是。放松点。”王年年安慰了蒲月延一句,靠着纸糊的窗户,对着驾驶座的纸人说道,“开车吧。去清熙所在的位置。”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纸车启动了,一下子飚出去。
纸车飚出去的那一刻,蒲月延感觉自己的灵魂还在原地,身体已经飘走了。
王年年也吓一跳,身体刹那间腾空,又往后倒在靠坐上,她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没想到清熙还有这种潜在的性格。”
蒲月延瑟瑟发抖地抱着王年年的手臂,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王年年也觉得纸人开太快了,连忙喊它稍微慢点,她不急着去投胎。
纸车的速度慢慢减弱,沿途如果有障碍物,纸车带着他们姐弟直接穿过障碍物。
好几次蒲月延以为自己要撞上了,看着纸车不停地从建筑或路边废弃的车辆穿过,他决定闭上双眼放过自己。
王年年也同样闭着眼,她的眼睛还接受不了这么新颖的开车路线。
黄泉路公交车比较大,不像纸车视觉冲击力这么震撼。
蒲月延抱着王年年的手臂,脸埋在她的身后,声音颤抖地问道,“姐,我们多久能到达目的地?”
“不知道。”王年年如实回答。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蒲月延几乎带着哭腔质问。
“清熙没有跟我说他们老家在哪,就连村子的名字都没有提过。”王年年闭着眼。
“呃……”蒲月延差点噎住,“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对她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王年年仔细回想了一遍蒲月延说的话,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了皱,“我确实没有问过,也不好奇。”
因为王年年会跟纪清熙做朋友,全是纪清熙单方面缠着王年年,软磨硬泡求王年年做她朋友的。
“啧,算了。”蒲月延摇头,他早该猜到了。
纸人开车越来越稳,王年年脑袋靠着纸糊的车窗,让小乌鸦盯着有事叫醒她,她要小眯一会。
蒲月延也靠在王年年的身上不小心睡着了。
“醒醒。”小乌鸦的声音在王年年的耳边轻轻响起,它的爪子还调皮地扯蒲月延的头发。
蒲月延悠悠醒来,揉着被小乌鸦抓疼的头皮,“到了吗?”他问道。
王年年抬头,先看了眼车窗外朦胧的天色,再看坐着一动不动的纸人,推开靠着她手臂,害她半边身体都僵掉的蒲月延,推开车门下去。
蒲月延抱着自己的登山包,连忙跟着下车。
他一下车,纸人跟纸车缩小变成巴掌大,落在王年年摊开的手心上。
“到了吗?”蒲月延又问了一遍。
王年年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摇头,“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看向小乌鸦,“煤球,你感应到什么了吗?”
“这附近有个里世界。你那个朋友应该出事了。”小乌鸦一脸同情地看着王年年。
王年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找了一个石头坐下,拿出两个饭团跟两盒牛奶,其中一个饭团跟牛奶递给蒲月延,淡定地吃着早餐。
“姐……”蒲月延看王年年如此安静不说话,他心底忍不住担忧,“你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底。”
王年年掀起眼帘淡淡地扫过他的脸,咬了一口饭团,“有什么好哭的。从她发信息给我的那一刻,我便猜到她凶多吉少了。”
蒲月延越发看不懂王年年,撕开饭团的外包装,边吃边看着王年年。
吃饱后,王年年又拿出牙刷开始刷牙。期间她让小乌鸦飞到半空中,探查附近的地形环境,小乌鸦的视野与她共享。
通过小乌鸦的视野,王年年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山隐在朦胧雾里,隐约中勾勒出村庄的黑影。
“主人,应该是那里没错。”小乌鸦飞回王年年的身边,说道。
王年年吐掉嘴里的漱口水,收起牙刷牙杯,抬起手臂抹掉嘴边的水渍,站起身,“走吧。”她对还在漱口的蒲月延说道。
蒲月延闻言,赶紧吐掉嘴里的漱口水,把还沾着湿气的牙刷跟牙杯胡乱地塞进登山包里,背起登山包匆忙起身,“可以了。”
“嗯。”王年年走在前面带路。
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山间烟雾弥漫,密林层层叠叠交织成一道道高耸入云的屏障,仿佛将他们吞噬进原始大森林。
沿途有不少道路标示,红色箭头指引他们接着往前走,地上不时会出现用石头堆叠类似巫术的法阵。
一阵冷风吹来,蒲月延不由得起鸡皮疙瘩,“这个地方也太渗人了吧。”
走在前面的王年年突然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蒲月延差点撞到王年年也赶紧停下,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停下了?”
王年年指着前面,用红色的字体写着村子名字的不规则石头,召村。
一名银灰色长发披散凌乱的男子就站在村子的入口,对着那块一米多高的石头发呆。
“他……到底是人是鬼?”蒲月延伸手把王年年扯到自己身后,小声地问道。
“是人。”小乌鸦十分笃定地道。
听到声响,对着那块石头发呆的邋遢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他黝黑的脸双颊凹陷,满脸胡茬,双眼无神地看向王家姐弟,“真难得,我们村子来客人了。请跟我走吧。”
王家姐弟交换了个眼神,抬脚跟着那名神秘的男子走。
“那个……你是不是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提前在村子入口等我们?”蒲月延问道。
“是的。我们大祭司算出今天会有客人,所以让我提前在村口等你们。你们并不是普通的客人,你们是来找人的。”男子头也不回古怪地笑着。
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更深了,蒲月延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王年年用眼神示意蒲月延接着问。
“咳。”蒲月延轻咳一声,“那你们大祭司是否算出我们是来找谁的?”
“不管你们是来找谁的,我们村的村民都非常欢迎你们。远方的客人。”男子说到这里,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姐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