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乌鸦拐进下一条走廊时,看到两只正在互殴的多手诡异,它俩正在抢夺一条手臂。
“这是我的。”
“不对,是我的。”
小乌鸦摇头,果然心黑的家伙,眼中是没有共同利益的队友,利用完就想踹了对方,独自享受丰收果实。
在它们眼中,只有阻碍自己利益的家伙,没有永久的队友。就算是它们的同胞,那也是它们爬向最高峰的垫脚血肉之躯。
小乌鸦飞过去,看到它们正在抢夺的那条手臂很是新鲜,手臂断开的伤口还是鲜红色的。一看就是刚生撕下来的。
“这!”小乌鸦很是郁闷,赶紧传音给王年年,“主人,这栋楼里还有其他的人类。”
它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距离王年年有点远,不过王年年能听到,就当做给她提个醒。
小乌鸦飞下去,对着其中一只多手诡异的脑袋就是一顿暴揍,并用爪子薅住他的头发。
多手诡异的手很多,抽出一只手把小乌鸦挥开,“哪来的死鸟,别坏本太君的好事。没看到我们正忙着。”
“又矮又挫的丑八嘎,还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那条手臂是哪里来的?”小乌鸦好奇地问道。
“死鸟,骂谁八嘎呢?本太君是方圆十里最帅的存在。这条手臂,自然是我们好不容易征收到的。”其中一只多手诡异厚颜无耻地反驳道。
对面那只多手诡异听完立马不乐意了,“你还最帅的?那这方圆十里就没有一只诡异是能看的呢。你身高不足一米六,丑得畸形,还丑得奇奇怪怪。”
“你……骂人不揭短。你以为你就很高?”被自己队友打脸的多手诡异气得差点跺脚,它俩又打起来了。
小乌鸦简直没眼看了,用力一挥翅膀,甩出几根黑色羽毛把两只多手诡异正在抢夺那只手臂的手砍断了。
它抓起地上的新鲜手臂,就往王年年所在的房间飞去,身后的两只多手诡异捡起地上的手臂接上,追着小乌鸦跑。
其中一只多手诡异多抢了对方一只手臂,把那只多手诡异气得哇哇叫。
那两只多手诡异跟着小乌鸦进入该房间,看到站在门边的王年年,露出兴奋又猥琐的表情,“新鲜的手臂跟腿……”
“……还是女的。”
它俩粗鄙油腻地坏笑着。
小乌鸦气得面部扭曲,“该死的家伙还敢对我的主人大不敬。简直找死。”
王年年直接抬手,接连射出几支折叠刀,把对面那两只多手诡异捅得哇哇叫。
她用折叠刀把多手诡异的手臂跟脚全切下来了,看着它俩面部扭曲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抬脚踩住一只诡异的脸。
那只诡异脸上的表情更加猥琐亢奋了,“原来你喜欢……”
未等它把嘴里粗俗的话说完,王年年又射出一把折叠刀扎进它的眼睛里。
“啊!”疼得那只诡异惨叫,紧接着感觉脖子一凉,身体化作一缕青烟。
小乌鸦赶紧用力吸。它发誓要吃撑自己,把小纸人从它身上抢走的邪气能量,从这些诡异身上讨回来。
另一只诡异见此,吓得瑟瑟发抖。它的手跟脚都没了,想跑也跑不了。
“你……你到底想问什么?”它声音颤抖地问道。
“这里还有其他的人类?”王年年声音质地冰冷地问道。
“有……有的。”诡异看着慢慢逼近、散发着淡淡黑气的斩鬼刀,它能从刀尖上感受到逼人的寒气,令诡异望而心生恐惧。
“嗯?”小乌鸦也亮起如刀锋般泛着冷光的黑色羽毛,抵在诡异的脖子上。
诡异越发看不懂王年年了。为何她这么厉害,身边还有一只这么强大的诡宠护航。
且它更加无法理解,这么厉害的小乌鸦居然愿意屈尊给一个渺小卑微的人类奴役。
“不止一个。”诡异继续说道,“那个手臂被我们夺走的,应该已经死了。其他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还有呢?”小乌鸦磨着喙,锋利的黑色羽毛又往诡异的脖子更深一分,忘记控制力度,爪下的诡异身体消散,化作一缕青烟。
小乌鸦情难自控地吸起来,随后才意识到他们在严刑拷打逼供那只诡异。
“呃。主人,我再去引一只回来,让你对它严刑拷打。就算是满清十大酷刑都行。”小乌鸦苦笑着。
王年年摆摆手,“严刑拷打就没必要了。咱们分开行动,不要浪费时间。”她心想再拖下去天就要黑了。
如果天完全黑以后,她还困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
且她跟小乌鸦分开行动是没问题的,她有足够的自信自保。
“好,那您小心点。有事您就喊我。”小乌鸦抬起胸膛无比认真地说道。
王年年把一只空的黑袋子递给小乌鸦,让它把收集到的手臂跟腿全部装进这里。
在五楼的多手诡异远比王年年想象的还多,她来到下一间病房,每张病床上都有名字。她随手把病床上的名字撕下来。
她不知道这些名字有什么用,总感觉这些名字的存在或许是有用的。
与小乌鸦分开后,王年年成功击杀了几只多手诡异,感觉黑色袋子一下子就鼓鼓的。她喊来小乌鸦,一人一鸦各自扛着一只鼓鼓的黑袋子跳下去。
等他们走出医院附近的院子,才把在一楼引怪的小纸人喊回来。
就像小纸人说的那样,上次是它大意了,才让护士诡异偷袭成功。
“你们没事吧?”小纸人看着各自提着一只大袋子的王年年跟小乌鸦,问道。
“能有什么事。瞎操心。”小乌鸦不屑地冷哼一声。
“边走边说吧。”王年年扛着黑色袋子在前面走路,“那栋废弃医院里还有其他人。我还发现一件事,这个地方随便走,就算迷路了,也非常容易走到废弃医院附近。”
王年年刚说完,就看到镜片显示的,她距离那个红点的标记越来越近。她明明是朝着白点标记的位置走的。
“这地方真邪门。”小乌鸦吐槽了一句。
“嗯。我知道。”小纸人点头,“我刚刚看到一群男男女女的年轻人从二楼跑下来。他们看到一楼大堂乌泱泱站满了护士诡异,他们又尖叫着往二楼跑上去。还有,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哦。”王年年声音淡淡的,并不在意。
费了一番周折,王年年终于回到白骨诡异身边,她把两个袋子打开,将里面的手臂跟腿全部拿出来,还有那条新鲜的手臂。
“这……”白骨诡异很是纳闷,“好心人,我知道你出发点是为了我,但我没有让你去犯罪。我只是让你去帮我抢回属于我的东西,没让你抢别人的。
我告诉你哦。这是你个人的行为,与我无关。”
它真是撇得一干二净。
王年年无奈地笑着,把事件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白骨诡异听完点头,“这群强盗果然改不了抢别人东西的恶劣基因。活该,连自己后代的东西都抢。”
“你光看手臂就认出是谁的?”王年年想起了,白骨诡异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很是亲近。
“它们是仇人,仇人的骨血我闻得出来。它们狠起来,连自己后代子孙都祸害,果然从骨子里就是劣质基因。既然事情不是你干的,那与你无关。”
白骨诡异转动脑袋,扫了一眼那个坑,“把手臂跟腿全部扔进那个坑里。还有那条手臂。它们一定很高兴。”
“好。”王年年把手臂跟脚全扔进坑里,一抬头,发现天全黑了。
就连雾也被黑夜染成了一团墨色,衬得白骨诡异身后绿色的鬼火更亮了,幽幽驱散着黑雾。
白骨诡异出神地看着废弃医院的方向,“好心人,天黑了。天黑后不能再进那里了,不然有危险。你有在招财旅馆办理入住手续吗?”
随着白骨诡异的话音刚落,王年年外套的口袋发出明亮的幽蓝色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雾一样。
白骨诡异的目光,与王年年的视线同时被那道光芒吸引,后者从口袋里拿出木牌。
光芒就是从这个木牌发出的。
在木牌的前端,木牌的光芒就像不稳的水流滴答滴答往下流。然滴下去的幽蓝色水滴,没有落在地面,又消失了。
唯独木牌的前端在不停地渗出幽蓝色的水能量。
“顺着木牌指引的方向走,你会找到庇护所的。明天见,好心人。”白骨诡异声音饱满沧桑地说道。
白骨诡异的话仿佛被木牌注入了能量,一道笔直的幽蓝色光线直接射出去,指引着王年年方向。
“谢谢。”王年年道谢完,抬脚跟着光线走。
顺着木牌的指引,王年年很快走到一扇歪斜,其中一角插进泥土里的门,她抬手抹掉门板上的泥土,果然在门上找到一个可爱的猫爪印子。
“就是这扇门。那个猫店主果然没有骗人。”小乌鸦绕着这扇歪斜的门飞了一圈,落回王年年的肩膀上,“但门后是空的,要怎么进去?”
王年年试着推两下,没有推开门,看着爬满铁锈的门把锁,手放在上面,“咔嚓”一声,门开了。
柔软的橘色光芒从门内斜照出来,王年年抬脚走进里面。
她沾满泥土的双脚刚踩在整洁的榻榻米上,身后的门咔地一声消失。
小乌鸦看着周围熟悉环境,正是王年年入住招财旅馆的房间。它紧紧抱着王年年的脑袋,“主人,我们终于回来了。至少我们接下来的十个小时是自由的,不用给诡异打工。”
王年年把扒在她脸上的小乌鸦拨开,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差点吐了,“我去泡会温泉。”
她刚拉开客房的门,对面那扇门也同时打开。
“年年。”章亦安惊喜地出声,眼眸迸发出真心的喜悦光芒。
她俩看着彼此一身泥,会心一笑。
章亦安隔壁房间的门也打开了,一直保持温润尔雅贵公子形象示人的颜嘉致,此时也是一身泥。但还是帅的,那种桀骜不驯的帅。
章亦安拉着王年年的手臂,对颜嘉致说道,“我跟年年要去泡温泉,你要不要一起去?”
颜嘉致顿时双颊滚烫,声音也语无伦次起来,“什……什么?”
“……”章亦安的脸也刷地一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走了,都是朝一个方向走的。我带你们去。”王年年只想快点把身上这身脏衣服换掉,十分不解风情地说道。
“……”原男女主默默地跟着王年年走着。
到了温泉室门口,小乌鸦自觉飞到走廊上方的木梁上站好,坚决不想再踏进里面一步。那个地方对它而言就是噩梦。
小纸人也跟着飞上去,留在这里等王年年出来。
“离我远一点。”小乌鸦身体往旁边挪了几步,它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呢。
小纸人无奈地看着小乌鸦,它才不哄一只傻鸟呢。
颜嘉致泡完温泉第一个出来,站在男汤的门前等着两名女生。
他看着空荡荡又幽暗的走廊,想起王年年养的那只诡宠,试探性地出声,“煤球,我知道你在这里。”
但回应他的,只有走廊莫名穿堂而过的风。他刚泡完温泉出来,冷风刮过他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有些凉。
“没什么。你不想出来也没关系,我只是无聊喊你一下。”颜嘉致薄凉的唇角慢慢勾起。
“靠!本大爷是你无聊的时候,想喊就喊的吗?”小乌鸦暴躁地出声,同时站在木梁上的身形也显现出来。
女汤的纸糊木门推开了,王年年率先走出来,她换了一身舒适的运动套装,头发还是湿哒哒的,手里拿着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边擦拭着。
她不解地出声,“煤球,怎么了?”
最后出来的章亦安,转过脑袋看向颜嘉致倚着墙淡然的身影。
感觉到章亦安的目光,颜嘉致微微耸肩,“没什么。我看到煤球想起我们家族的家族守护灵了。煤球也是家族守护吧?”
不然它怎么对王年年那般忠诚。
若是寻常的诡宠或诡仆,总是一脸高高在上的姿态,内心没有一丝心悦诚服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