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福冈上班已经快四年多了,虽然也休过探亲假,父母也来看过他,但是总是少了家的感觉,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这是该考虑成家立业的事了,看着身边的小曹他们都找了对象,加上每次聚会人家都成双入对的,只有他这一只可怜的单身狗兄弟们也不断的刺激他,就连范栋栋副驾驶上的女朋友也是经常换。最难受的时候是下班和周末的时候,看着大家都回家了,空荡荡的所里只剩下值班的寥寥几个人。主要是大家有事都找福冈替班,反正都知道他是光棍一个。就连有时扫黄行动刘欢都不让福冈冲在前面,说是怕小光棍看了少儿不宜的镜头,为了保护他。
这天福冈溜达着去逛百货大楼,从一楼逛到五楼怎么也没找到卖裤衩子都地方,他也不好意思问营业员,这营业员都是女的,不是大妈就是小媳妇,咋问?“同志你好,卖裤衩子的在什么地方,赏你个白眼算客气的,闹不好再骂你耍流氓”,所以福冈只好独自在卖衣服的三楼转悠。一抬头看见挂着奶罩和裤衩都展柜,福冈红着脸走过去,自己在展柜边上看。有个女营业员走过来微笑着问道“先生需要什么?”福冈红着脸说道“买个男士内衣”。女营业员说道“先生男士内衣在对面展厅,这边是女士专柜”。福冈害羞的赶紧低头说了声谢谢,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哼哼一样。到了对面展厅,女营业员跟了过来,“先生穿多大尺码的内衣。”尺码?福冈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么重要的问题他给忽视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当众脱了裤衩子看啊,那还不得真被当流氓抓了。这时女营业员看出了福冈的窘态,微笑着从旁边取出来一盒内裤,“这个尺码应该差不多,先生看看行吗?”
福冈红着脸心想这也不能试穿啊,就这样吧。开票付完款,福冈才抬起头偷偷看了女营业员一眼,高高的个子,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女士小西服,显得非常利索干练,迷人的微笑挂在嘴边。福冈提着包装好的裤衩子福冈从百货大楼里出来,才敢把头抬起来,摸了摸涨红了的脸。福冈有些感到奇怪,这还是当年在大新疆狂傲不羁蹲在街边看姑娘的福冈君吗?一边摇着头一边自己笑着回了单位。
晚上福冈洗完澡拿出刚买的新裤衩准备换上,一打开包装福冈傻眼了,三条女士内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盒子里,拿错货了福冈一拍大腿,赶紧光着腚钻进了被窝,裹着被子福冈回忆着,当时还以一个女的在买东西,营业员把两份包装一样的货并排着放到了一起,福冈当时光顾着赶紧卖完了走,也没看拿起来就往楼下走,应该是当时拿错了。事是想明白了,可是现在可咋整?看着晾在窗户边上的裤衩子,福冈裹着被子想,明天总不能不穿裤衩子出门吧?想了一会,福冈也不管了,关灯睡觉明天再说。
第二天福冈伸手摸了摸晾着的裤衩,还是湿的,这可咋整?也不能不上班啊,福冈伸手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这样能干的快点。过了一会刘欢过来问候“咋了兄弟,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上班?”福冈假装刚睡醒,赶紧支支吾吾的把刘欢打发走,从行李箱里找出了夏天穿的大裤衩穿上,然后在穿上长裤子,虽然还是感觉空荡荡的,但是总强过光着腚吧。
开完晨会,福冈提着昨天拿错了的女士内衣,溜达着往百货大楼走。大楼开门营业时间是上午九点三十分,福冈站在一群等着开门的大妈中间显得格外明显,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他把衣服领子竖起来尽量挡住自己的脸,以便化解尴尬,起初他也想离得远远的等开门了再过来,但是大裤衩配长裤子实在是很难受,而且大裤衩在衣服里支棱棱也显的极不雅观,还不如混在人群里不那么明显,可是他忘了周围都是大妈和婶子,老妇女们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这个额头不断冒汗的小伙子,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自己手里的提兜。
就这样生无可恋的站了十多分钟,大门终于打开了,福冈随着人流被带进了商场,他一路小跑到了昨天买内衣的展柜,昨天的马尾营业员还在,他赶忙上去刚要解释,服务员一把将他拉到了一边小声道“先生对不起,昨天的货拿错了,我马上给你换,请你不要告诉经理要不这会扣工资的”。福冈看着对方一脸真诚的样子,本来还想刁难一下,现在也无心如此了,便也学着对方的语气,小声道“好的,好的,赶紧吧,我不告诉经理”。马尾营业员一愣赶紧笑着把货物调换了,而且还多给袋子里塞了一双袜子,道:“先生对不起,这就算是表达我的歉意了”。福冈也没有说什么,拿着衣服袋子赶紧离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福冈已经淡忘了这件事情了,有一天福冈要装刚发的警服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袋子,在宿舍里翻找的时候看见了装内衣的袋子,福冈就把里面的衣服和赠送的袜子拿出来,这时当时的退换货单子也飘落了出来,福冈捡起来准备顺手扔掉,这时突然在单子背面发现一行小字,“给您带来不便,深表歉意,高”。福冈猜想这一定是营业员提前写好放在袋子里的,原来马尾营业员姓高。
这天福冈正在值班,小胖跑上楼道“冈哥,有个神经病在家里拿着菜刀正闹的厉害,邻居报警了”。福冈一听赶紧拿装备下楼,嘱咐小胖他们穿上防刺服,几分钟福冈他们四个人到了供电家属区的一栋居民楼,群众已经把事主家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福冈知道这家的神经病是个壮小伙子,因为和媳妇离婚受了刺激就精神不太正常,经常在家里砸东西,家里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陪着。
福冈在人群后边大声说道,“这可是个武疯子,拿刀砍人可不犯法,谁要帮忙往前站。”本来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一听还要帮忙就呼啦一下都躲的远远的了。只有社区的两名工作人员还站在门口,福冈边戴防割手套边问“什么情况”?社区李主任说道“这个神经病叫李伟,前段时间还可以,但是最近因为他母亲年龄大了无法照顾他了,联系社区想把他送到精神康复中心去治疗一段时间,今天我们上门了解情况,李伟知道了此时就和他母亲吵了起来,情绪一激动就发病了,拿着菜刀在屋里砸东西,我们也不敢进去,又怕他母亲受伤”。
福冈听见屋里不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就知道李伟现在还在发病,赶紧将现场情况向张所长进行了电话汇报,张所长让福冈保护现场不要贸然进屋,派李所长马上带人增援,并且联系精神卫生中心派救护车。
不一会,李所长带着刘欢他们到了。可能是听见外边汽车的响动,李伟在里面想将大门关闭,福冈一把将防爆叉塞进了门缝里,李伟拿着菜刀不断的用刀背砸着防爆叉,刘欢一脚踹在大门上,“咣当”一声大门被踹开了。福冈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拿着菜刀站在院子里,没穿上衣光着膀子拿着一把菜刀站在院里,菜刀的刀刃已经被砍的有些缺口了,好在刀上没有血,看来没有伤过人。“李伟放下菜刀”。刘欢一边用伸缩警棍指着对方一边大声喊到。但是对方显然情绪很激动,一个转身躲进了阳台,然后一个手拽着阳台的防盗门一个手拿着菜刀敲打着门框,喊到:“你们滚出去,这是我家”。
这时李所和小胖他们也冲进来了,大家有拿防爆叉的,有拿伸缩警棍的。李所喊“小胖带两个人去堵后门,我和福冈、大刘在这堵前门”。
福冈一边手里提溜着别坏了的防爆叉,一边在院子里寻找趁手的兵器。找了一圈啥也没有,这院子打扫的太干净了,福冈这个恨啊。心想“一个神经病把家里整这么干净干啥”。正在福冈到处找东西的时候后门传来了“咣咣”的砸门声,是小胖他们在砸后门。这时李伟寻着声音向后门跑去,“接着”。福冈接过李所递过来的撬棍,两个人开始使劲别阳台的防盗门,眼看着年久失修的防盗门快被撬开了,李伟举着菜刀又跑回来了。伸手一刀砍着防盗门上,吓得福冈往回缩了一下手。
等福冈缓过神来的时候突然爆发了:“冲着里面大喊,你奶奶个腿的,我是警察,你敢袭警?”然后单手拽着已经被撬变形的防盗门,一把拽开了,然后一个飞起一脚把还在发愣的对方踹倒在沙发上。这时刘欢和李所也冲进来了,三人合力将对方约束住。控制住场面,福冈他们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喘着粗气,接着精神卫生中心的大夫护士也冲进来给病人打针。李所在厨房里发现了晕倒的老人,经大夫检查只是昏倒了无生命危险。
等福冈他们出来的时候,周围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只有看热闹的周围吃瓜群众,福冈一手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手接过刘欢递的烟,两人各自燃着了香烟依靠在警车前引擎盖的两侧,“刘欢咱这要被神经病砍了工伤不?”“算,算你倒霉”。刘欢扔了烟屁股,指了指福冈的裤子,笑道“兄弟激动也不用这样吧?”福冈疑惑的看了刘欢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裤子,这才发现飞踹的时候动作太大,裤裆扯了都不知道,好在裤衩和警服裤子都是黑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回去的路上福冈在车上问道“李所,咱们辖区有多少神经病啊?”
“你是问真神经病还是假神经病?”李所笑着反问。“这个咋说?”福冈挠着头问道。刘欢接话道“真神经病,不一定有精神疾病鉴定证明,向今天的李伟。但是你要问他,你是神经病吗?他指定骂你,你才是神经病呢。”福冈又问道“假神经病是啥意思?”。李所答道“假的神经病是指自己到精神卫生中心看病然后拿着诊断书,到单位泡病假不上班,这样的人你要问他,你是神经病吗?他肯定回答你,我是精神病,我有证明”。
“还有专门开神经病诊断证明的?”福冈惊讶道。刘欢笑到“咱们辖区有证没证的加起来有二百多个”。“这么多?”福冈用帽子捂着裤裆一惊,原来自己天天被神经病围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