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刘云龙、李鸿雷来到了宁远城。
吴志葵向朱慈烺报告:“陛下,此战共俘获敌人1138名,战马3426匹。”
“这里的清军骑兵也是双骑?”
“是的,其余马在炮击中都被炸死了。”
“我们有伤亡吗?”
“我们登陆后,还没攻城,他们就投降了,所以没有伤亡。”
“不错,给努山记一功。”
“怎么处置阿哈尼堪和他的手下?”
“让他们去石勒喀河开荒吧。”
“是。”
“阿哈尼堪在哪里?”
“被关押在城内。”
“走,去见见他。”
被关押在城内的阿哈尼堪看到明军正在给受伤的清军俘虏包扎伤口,心想这些明军与以往的明军不一样。以往,他在与辽东的明军作战中,无论是明军还是清军,即使投降了,降军中的伤员大多会被对方从肉体上消灭。现在明军不仅没杀俘虏,还给伤员疗伤,世道确实变了。
阿哈尼堪问陪着聊天的努山:“他们真不会杀我?”
努山说道:“他们连我都没杀,干嘛要杀你?”
阿哈尼堪想想也是,就又问道:“他们在山海关也给伤员疗伤吗?”
“他们还给重伤员开刀取子弹、炮弹片呢。”
“他们有这么多的麻沸散?”
“不清楚,反正没听见开刀的伤员有嚎叫。”
两人正说着话,看到一个穿皇袍的少年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向他俩走来。
努山忙告诉阿哈尼堪,这个少年就是大明国的新任皇帝——义兴帝朱慈烺。
朱慈烺走到跪在地上的阿哈尼堪、努山面前,问阿哈尼堪:“你就是阿哈尼堪?”
阿哈尼堪伏在地上说道:“是的。”
“起来吧。”待阿哈尼堪起身后,朱慈烺问他:“以前种过地吗?”
“没有。”
“以后要跟着我们汉人好好学种地。”
“去哪里种地?”
“去石勒喀河一带种地。”
阿哈尼堪随皇太极征伐索伦部时去过石勒喀河,知道那边除了森林就是草原,心想石勒喀河一带能种地吗?不过,他可不敢反问朱慈烺,嘴里也只得说道:“是。”
边上的努山说道:“还不赶快谢皇上?”
阿哈尼堪心想让自己去跟汉人学种地,看来还真不会杀了自己,于是又忙伏在地上,说道:“草民叩谢陛下不杀之恩。”
朱慈烺离开了阿哈尼堪的关押处,在刘云龙、吴志葵、李鸿雷的陪同下,开始巡视宁远城。
巡视中,朱慈烺问刘云龙:“这里能种水稻吗?”
刘云龙说道:“陛下,这一带缺乏水稻灌溉用水,暂时没法种水稻。不过,在这一带种麦子、玉米、土豆、红薯、花生还是没问题的。”
“那明年开春后,向这里移民10万,能养活他们吗?”
“陛下,在辽西走廊种植麦子、玉米、土豆、红薯后,养活200万人都没问题。”
“这一带有矿产吗?”
“有。我们可以在这一带勘察到金银矿、铜钼矿、铅锌矿、铁矿、锰矿、煤矿、紫砂矿、膨润土矿等。”
“这里也有紫砂矿?”
“陛下,紫砂矿不仅仅在南直隶的宜兴有,其他地方也有紫砂矿,比如江西、福建、云南、两广、辽西都有紫砂矿,但品质最好的还是宜兴黄龙山的紫砂矿。”
朱慈烺听后点点头,又问道:“这一带有大金矿、大银矿吗?”
“这一带最大的矿种是煤矿、钼矿,大型金银矿倒是没有。”
“那你赶快派人,来这一带勘察矿产。”
“是。”
回到东门后,刘云龙的保镖刘云雷来报:“陈子龙从广宁发来电报,什么时候进攻锦州?”
刘云龙想了一下,对刘云雷说道:“你告诉陈子龙,三天后向锦州发起进攻。”
刘云雷说道:“是。”
待刘云雷走后,朱慈烺问刘云龙:“为啥要三天后才进攻锦州?”
刘云龙说道:“驻守在锦州的清军都是蒙古兵,他们的作战意志远不如满人。打起来后,他们一旦失利,就有可能骑着马遁入西部山林,所以要等我们封锁了锦州西部的山道,才能进攻。”
“我看山海关、宁远城的清军也没多强的作战意志。”
“在我们的绝对火力面前,他们即使有很强的作战意志,也只能徒加伤亡。努山、阿哈尼堪明白的很。”
“你说的到也是。我们要封锁锦州的哪些山口?”
“锦州的南边有我们,陈子龙已从东、北压向了锦州,所以我们只要封锁锦州西的柳条沟、四方台、关家沟,布达奇就插翅难飞。”
二天后,鲁之域和几千关宁军士兵,押着在山海关缴获的1万6千多匹马来到了宁远城。鲁之域告诉朱慈烺,他们在来的路上,顺便解决了驻守在前所城(今绥中前所镇)、杏林堡(今绥中县城)的几百名清军。
鲁之域到后,吴志葵、李鸿雷带着1万名关宁军、3千名征西军,骑着战马,赶往锦州,同时封锁柳条沟、四方台、关家沟。
在广宁城(今北镇市),陈子龙正在向刘忠嗣(原保定卫千总)、王继超(原铁血军千总)、曲登斌(原松江卫千总)、皮洙(原铁血军骑兵千总)下达作战命令。
在朝廷准备重建关宁军后,陈子龙根据兵部的命令,离开旅顺,来到了由曲登斌驻守的广宁城,不久刘忠嗣、王继超、皮洙也率部来到了广宁城。他们来到广宁城后,清理了清军在锦州周边的哨所,把布达奇的3000蒙古兵全部逼到了锦州城内。
各千总得令后,带着部队向锦州进发。
广宁城距锦州城为140里,步军急行军的话,一天就能赶到锦州,而骑兵只需要半天就能赶到锦州。
锦州城,始建于辽代。进入明代后,于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在锦州旧址上重新筑城。成化十二年(1476年),将城界扩展到南北宽45丈、东西长95丈。弘治十七年(1504年),将城墙改造成了盘形,因此锦州城也被称为“盘城。改造后的锦州城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分别为宁远、永安、广顺、镇北四门。崇祯十五年(1642年),明清松锦会战后,锦州城被清军占领。
此时,在锦州城内,守城的蒙古兵统领布达奇得到斥候的消息,有1千多明军骑兵正在向这里而来。
布达奇心想,明军才来了1千多骑兵,不足为虑,他们敢进攻锦州城的话,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马背上的民族?于是,他下令加强戒备,并继续派出斥候进行侦查。
次日,一个斥候向布达奇报告,东边不仅有明军骑兵,还有几千步军。布达奇心想,几千步军又如何?在我们蒙古骑兵面前,步军就是来送人头的。可不一会儿,又有斥候向他报告,从南方来了1万多明军骑兵。布达奇这下愣了,明军怎么从南边过来了,难道宁远城被明军占领了?自己只有3000人马,野战中即使能以一敌三,也打不过明军1万多人呀?可自己又不善于守城战,这可怎么办?他想了半天,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怎么走呢?东边有几千名明军,肯定不能去。前一阵子有消息传来,明军已占领了科尔沁草原,因此向北走回老家,这条路也不行。向南走,那里有1万多明军,再说宁远城肯定已被明军占领了,因此这条路更不能走。那么要离开锦州,只有向西走,进入山区后,再往南,逃到长城的几个关口。
锦州进入西部的山区主要有3条道,一条是沿着西南部的徒河(今称女儿河)进入山区;一条是沿着西部的小凌河进入山区;第三条是沿着西北方向的小哈俐河(今又称百股河)进入山区。如沿着西南部的徒河进入山区,去长城的路途近,但可能会遇上明军;如沿着西北部的小哈俐河进入山区,途中比较安全,可进入山区后再折返到长城,路途就远多了。于是,布达奇决定沿着西部的小凌河进入山区。
布达奇作出决定后,就带着3000名蒙古兵,离开锦州城,沿着小凌河一直向西狂奔。
小凌河发源于今朝阳县助安喀喇山,它从源头流出,进入锦州后,在锦州南流入渤海,全长约206公里。
布达奇离开锦州城约10里后,前方的斥候来报,明军已封锁了山口。
布达奇忙问斥候:“前方有多少明军?”
斥候说道:“好像有2000人。”
布达奇心想,自己有3000人,硬闯山口的话,必定会与明军发生激战,一旦不能迅速突破山口,就会被后面的明军包了饺子,于是说道:“全体转向北,去关家沟。”
关家沟就是小哈俐河上的一个山口。
于是,3000名蒙古兵沿着山脚向北,行进了约12里后,前方斥候又来报告:“王爷,前方也有2000多明军。”
布达奇明白了,明军早就封锁了自己去往西部的山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冲破明军在关家沟的防线,于是决定突破明军的关家沟防线。
蒙古兵在布达奇的率领下,策马向前,直朝关家沟冲去。快冲到关家沟时,布达奇看到前方的明军也是骑兵,这些骑兵都手持火铳,分成十几个纵队,每个纵队之间还有一门炮。
布达奇冷笑道,孔有德汉八旗的火铳手都是步军,你们明军骑兵能骑着马开枪?他朝手下喊道:“勇士们,你们是草原上的雄鹰,给我冲。”
3000名蒙古兵骑着马,朝明军冲去。只听前方十几声炮响,炮弹炸开后,冲在前边的几十名蒙古兵从马背上掉落在了地上。尽管蒙古兵的冲锋队形被打乱了,但后边的蒙古兵继续朝前冲着。在蒙古兵死伤了200多人后,终于冲到了距明军1里远处,突然,前方的大炮响后,飞出了数万枚铁钉、铁箭、铁珠,又有200多名蒙古兵倒在了地上。蒙古兵在遭到三轮霰弹的攻击后,已是损失了500多人。
在冲锋的蒙古兵纷纷躲避倒地的人、马时,前方的明军1000名骑兵向蒙古兵发起了第一波反冲锋。
当两军相距200步远时,前边关宁军骑兵手中的枪响了,飞出的霰弹击倒了几百名蒙古兵后,士兵们把枪背在了身后,从侧面抽出了马刀,朝蒙古兵冲去。
冲锋的蒙古兵听到明军骑兵的枪响后,自己人倒下了几百人,才知道明军还真有骑马开枪的本事,而且一打一大片。有的蒙古兵害怕了,心想后边的明军再来一轮霰弹,自己还能活吗?有的蒙古兵愣住了,心想这些明军原来不仅有枪,还有刀。
此时前边的明军骑兵已冲到了眼前。双方一阵劈杀后,蒙古兵吃了大亏,一下子又死伤了几百人。
躲过第一波砍杀的蒙古兵遇到了后边的明军,再次遭到了明军霰弹的袭击、马刀的砍杀,这下,蒙古兵只剩下了1000多人。这1000多蒙古兵继续向北冲着,只要能冲出去,就能活命。
而此时,北边待机的1000名关宁军首先用步兵炮向蒙古兵发射了一轮霰弹,在打死了近百名蒙古兵后,向蒙古兵发起了第二波反冲锋。已冲到南边的关宁军调转马头,在后边追击蒙古兵,又换上了马枪,装填上子弹后,用霰弹袭击落在后边的蒙古兵。
还活着的布达奇,望着前方冲来的1000名明军,心想,只要能冲破明军的封锁线,就能逃出生天了。就在这时,前方明军的枪响了,飞出的霰弹击中了布达奇坐骑的眼睛,坐骑疼痛之下,把布达奇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布达奇从地上爬起来时,只觉眼前一个黑影飞速跑来,然后自己的脑袋飞了起来,他看到了自己的脖子喷出一股血流,然后脑袋在地上滚动着,当脑袋停止滚动时,布达奇看到自己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此战,只有100多名蒙古兵逃进了西部的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