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日,台风已过去5天,苏州城内除了低洼地还有积水外,绝大部分地区的洪水都已退去,官府组织力量对每条街道、巷子的淤泥、死猪、死狗、死猫、死鱼等进行清扫,并洒上了石灰粉、苯酚、甲醛等消毒药剂,以防瘟疫。
复社成员依照惯例纷纷从全国各地赶到了苏州,准备参加一年一度的复社年会。他们来到苏州后,看到了官府贴在各大城门、虎丘山的通知,通知上写着“鉴于前一阵子的洪水,虎丘山将在八月十八开放”。
外地来的复社成员看到通知后,纷纷与在苏的复社成员顾炎武、黄宗羲、夏允彝等人商议着怎么办?
顾炎武告诉大家:“‘十五的月亮十八圆’,张采要在八月十八日才能到苏州,我们也要在十八日举办毕业汇演。”
这些复社成员听了顾炎武的话后明白了,今年的“复社年会”已改到“八月十八日”了,于是都留在了苏州过中秋。
刘云龙正在乐益学校(已升级为苏州学堂)检查学生们毕业演出的彩排,参加演出的学生都集中到了乐益学校。苏州大学堂副校长吴颜谦、时匡,习武堂副校长张跃雷、康大同,国医馆副校长冯梦龙,菱塘浜学校校长金圣叹,水车浜学校校长张从道、清美女校校长邬茂荣也来参加彩排了,他们边看着节目彩排,边点评着演员的化妆、表演情况。
彩排前,冯梦龙把刘云龙拉倒边上,说到:“盛之辑来求你办件事。”
刘云龙问到:“什么事?”
“能不能救救他兄长?”
刘云龙一愣,忙问到:“他兄长怎么啦?”
“昨天有消息从南京传来,说是他兄长犯了死罪,要被砍头,就托我来求你救他。”
盛之辑的兄长叫盛王赞,字之裁,崇祯十年(1637年)进士,初授浙江兰溪知县,后经张国维推荐,转任东阳县知县。
张国维从北京回到南京后,亲自回老家东阳作调查,发现近几年东阳县上交给朝廷的税赋果真只有8两银子,属于严重的偷税漏税。于是,朝廷将东阳县各级官员全部革职。盛王赞遭革职后,就被押到了南京。
今天,在国医馆任教的盛之辑听说朝廷要砍了盛王赞,他能不急吗?他左思右想,心想只有刘云龙才能救兄长,于是就来找刘云龙。
刘云龙弄清原因后,说道:“据我所知,盛大人并不是贪财之人,不然,平时不会靠岐黄之术养活家人。”
“盛家的祖训就是‘不贪不义之财’,他家兄长定不会与东阳县那些贪0官同流合污。”
“盛老前辈人呢?”
“在校门口等着呢。”
于是,刘云龙、冯梦龙就来到了乐益学校门口,果然看到盛之辑站在那里。
刘云龙把盛之辑引到办公室,给他泡上一杯热茶后,对盛之辑说道:“前辈,你家兄长的事,我已有所了解。他身为知县,对东阳县严重的偷税漏税现象还是有督察不严之责,不过即使入罪,也不至于死罪。”
盛之辑忙说道:“哪怎么传说朝廷要砍了他的头?”
“这都是传说,不可信。再过2天,皇上要来苏州,我来问问。”
“你是皇兄,皇上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我可不能干预朝廷司法,只能让皇上亲自过问一下。”
“谢谢公子殿下。”
盛之辑走后不久,左懋第派人来告诉刘云龙,溧阳贼首潘茂、钱国华押到苏州了,关在司前街监狱里。
刘云龙就让刘云雷去司前街,把潘茂、钱国华等人领出来。刘云雷去领人时,刘云龙已给潘茂、钱国华想好了今后的落脚之处。
司前街距乐益学校只有几百米远,很快潘茂、钱国华等人就被送到了乐益学校。
刘云龙问潘茂、钱国华:“你们愿意去哪里?”
潘茂说道:“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要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你们就去尼布楚草原吧。”
“尼布楚草原?”
“尼布楚草原在辽东的西北部,我们已占领了那里。你们去了那里后,每人可以开垦100亩地。”
“每人100亩地,哪来得及种地?即使轮耕也来不及种。”
“靠人工种地,当然来不及,得用拖拉机种田。”
钱国华听后,就说道:“我是窑工出身,不会种地。”
刘云龙对钱国华说道:“你可以去那边继续做窑工,烧制砖瓦、瓷器。”
“那里有陶土、瓷土、高岭土吗?”
“尼布楚草原有的是陶土、瓷土、高岭土。”
“我们走了,留在这里的家属怎么办?”
“你们愿意把家属都带过去的话,也是每人100亩地。”
潘茂、钱国华一听,家属去尼布楚草原后,也是每人100亩地,那不成了大地主了吗?可听说官府正在没收地主的地后分配给无地农民,于是就问道:“我们种了这么多地,官府不会把这些地都没收了吧?”
“那边与内地不同,属于边远地区,每人分配100亩地都算少的。你们在那边放心做大地主,可惜一年只能种一季粮食。不过有言在先,开垦的土地可不许荒芜了。”
潘茂心想,好不容易开垦的土地怎么能荒芜呢?于是忙说道:“行,我们把家属都带过去。”
潘茂、钱国华走后不久,贝喜鲁、薄钰、丁勇、沈阿毛、毕智渊也来到了学校。
沈阿毛告诉刘云龙:“马克沁机枪、迫击炮已研制成功了。”
刘云龙原给沈阿毛的时限是十月底,现在一听已研制成功了,忙问道:“参数呢?”
“马克沁机枪的口径是7.92毫米,枪重约30公斤,全重约50公斤,采用水冷枪管,理论射速每分钟达600发;迫击炮口径60毫米,炮身长610毫米,最大射程1500米,最小射程200米,射角45-80°,范围射界8.5°,射速每分钟30-35发,炮全重13公斤,弹重1.4公斤。”
刘云龙听后,说道:“不错。样枪、样炮带过来了嘛?”
“你不是说,那是机密吗?没你的同意,我哪敢把样枪、样炮带过来,留在徽州继续做测试呢。”
“好,你们要根据测试结果对机枪、迫击炮进行不断完善、改进。”说完,又对沈阿毛说道:“接下来你们马上研制气冷式机枪。”
“气冷式机枪?”
“对。我们研制的水冷式马克沁机枪不适合于在缺少水源的地方作战,比如高山、戈壁、沙漠地区,总不能让枪手每隔几分钟用尿来冷却吧?而且它还很笨重,机动性就差了。”
“那我在枪管上增加一些散热管,可以吗?”
“可以。除了改进水冷式马克沁机枪外,你们还可以研制手持式机枪。”
“把机枪拎在手里?”
“对,掌握了气冷式机枪原理,就很容易研制手持式机枪。”
“有草图吗?”
“有。”说完,刘云龙就把后世的“捷克式机枪”画了出来。画完后,刘云龙说道:“这种机枪称为轻机枪,它的口径也是7.92毫米,这样轻机枪与重机枪的子弹可以通用。”
沈阿毛看完图纸后,说道:“十月底我一定完成研制任务。”
刘云龙说道:“好。”然后问丁勇:“你的进展又如何?”
前一阵子,丁勇除了配合沈阿毛研制炮弹外,还在研制手榴弹、手雷、照明弹、信号弹、定时炸弹。他见刘云龙问起自己的工作进度,就回答道:“手榴弹、手雷已研制成功,样品已送到习武堂。”
“其它的呢?”
“我们已在根据学生们的毕业设计研制照明弹、信号弹、定时炸弹了,十月底应该也能完成。”
“十月底必须完成。”
“明白。”
薄钰就说道:“十月底完成研制任务的话,恐怕来不及给朝廷新招募的部队生产这种新式武器了。”
刘云龙说道:“这种武器只给我们新招的2万新兵使用。”
“明白了。”
刘云龙就问薄钰:“你的水稻收割机、插秧机、麦子收割机研制的怎么样了?”
收割机、插秧机是刘云龙布置缅印战略后,让薄钰组织研制的。薄钰答道:“在台风前就已研制成功了,已给库页岛、济州岛、台湾岛、海南岛、河仙镇送了几十台过去试用。”
“效率如何?”
“收割机每小时可以收割6亩水稻或麦子,插秧机每小时也是可以插秧6亩,比人工收割、插秧快多了,只是容易出故障,正在改进。”
刘云龙听后说道:“对出现的故障要进行调查,查出原因后予以改进。”
“是”
刘云龙又对贝喜鲁说道:“马上给钟继元的达贡分公司也送几十台过去。”
“他已带了几十台拖拉机过去,一个月后,我再给他送几十台过去。”
刘云龙听后点点头,又问薄钰:“其它方面的进展呢?”
薄钰说道:“根据你的理论,我已在组织试制黑白照相机、计算尺、留声机、红外线望远镜、幻灯机、飞艇、柴油机、汽轮发电机了;许三祝的化工所正在试制氨基苯酚、叔丁胺;杨茹良的药品所正在试制利福霉素钠;段世功的上海造船厂考虑在制造2000吨级铁甲船时,增加球鼻艏、抗倾覆阻尼板。”
“这怎么是我的理论呢?这都是学生们设计出来的。”
“没你的指导,学生们也设计不出来。”
“我有多大能耐?记住了,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集体的力量才是无穷的。”
“你说的总有理。”说完,薄钰问道:“这一届的毕业生,你是怎么打算的?比如孙云球、刘云豹、李必恭、刘彩梅、车广俊、闫二虎......”
“暂时还没法安排。”
“没法安排?”
“朝廷向我要人呢,我怎么安排?”
“朝廷要多少人?”
“具体人数还不知道,估计至少要10个。”说完,刘云龙对贝喜鲁说道:“有件事得和你商量一下。”
贝喜鲁问道:“什么事?”
“凡是我们大华公司、水车浜的子弟,一律不安排到朝廷里去做官。”
贝喜鲁听后明白了,要是把大华公司、水车浜的子弟安排到朝廷里去做官,就会有徇私之嫌,于是说道:“这个我同意。”
“我也会和郑清俊、潘益飞、周泉等人打招呼的。”
“我想他们也会理解的。”
刘云龙又问贝喜鲁:“虎丘山的戏台在后天能搭好吗?”
贝喜鲁说道:“没问题,后天肯定能搭好。”
刘云龙听后点点头,又对毕智渊说道:“今天是中秋节,你大老远地从徽州赶过来,今晚和我去太上皇那里过中秋吧。”
毕智渊忙说道:“我哪有资格和太上皇共度中秋?我还是去师傅家里过中秋吧。”
“你怎么没资格?再说,你师傅也是刚刚回苏州,回家后还要忙着准备呢。就这么说定了。”
“行,晚上我跟你走。”
“这还差不多。”说完,刘云龙问大家:“你们有兴趣参观彩排吗?”
沈阿毛说道:“我还得回家呢。”
贝喜鲁、薄钰也说要回家准备准备过中秋。
贝喜鲁、薄钰、沈阿毛离开后,毕智渊跟着刘云龙来到彩排现场,参观节目彩排。
刚看了会儿彩排,袁时中、郝太极、金声来了。
袁时中向刘云龙报告,铁血军在西伯利亚、蒙古高原的军事行动圆满成功,喀尔喀蒙古三部已在向塞内进发。
刘云龙心想,今天可是喜事连连,就对金声说道:“你马上去一趟报社,让他们出一份快报,就说我们已占领了整个西伯利亚、蒙古高原北部。”
金声说道:“是。”
金声走后,刘云龙对袁时中说道:“让袁时泰、邱洁春、余孝祥先休整,然后按计划收拾巴图尔珲台吉、鄂齐尔图,占领叶尔羌汗国的哈密、吐鲁番,占领漠南锡林郭勒草原、乌兰察布草原、鄂尔多斯草原。”
袁时泰说道:“占领漠南草原,需要辽东的冯元飚、张罗彦、陈子龙配合。”
“这个,我会向朝廷建议的。”然后对袁时中、郝太极:“你们俩先跟我一起参观学生们的彩排,然后去沧浪亭,陪太上皇一起过中秋吧。”
袁时中听后说到:“我就不留下了,你家金姨、慧梅还在家准备着过中秋呢。”
郝太极说道:“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于是,郝太极就留在学校里,观看学生们的节目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