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龙、郑瑄来到包可弘的指挥所。
包可弘、郝太极、张跃雷、张罗彦正对着沙盘在讨论着什么,他们见刘云龙、郑瑄来后,包可弘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怎么全歼李过、刘汝魁、李岩。”
郑瑄问道:“全歼?”
“嗯,郝太极说他带来了很多新式武器,建议我们干脆把这股农民军全部留下。”
郑瑄见识过燃烧弹的威力,忙问道:“把农民军都烧死?”
郝太极说道:“那也太残忍了,那种武器尽量不用。”
“那还有啥新式武器?”
“烟雾弹、闪光弹。”
“能杀人吗?”
郝太极看了看刘云龙,见刘云龙没有反对,就向郑瑄介绍了烟雾弹、闪光弹的用处。刘云龙也告诉郑瑄,救援保定官兵时,用的就是闪光弹,否则没这么顺利。
郑瑄听后,就问包可弘:“你们讨论出眉目了?”
包可弘就指着沙盘说道:“我们准备派2支部队出城,然后绕道到‘三岔口’、‘三岔河’一带,堵住农民军的退路,我们从城内开始进攻,把他们全部干掉。”然后,又介绍了具体的战术。
郑瑄一听,点了点头,转头想询问刘云龙的意见。
谁知刘云龙对包可弘说道:“我和郑大人都不懂具体的战术,你是这里的总兵,一切由你做主。”
“行。”然后,包可弘对郝太极、张跃雷、张罗彦说道:“我们再来推演一下。”
等他们在沙盘上推演完毕,刘云龙告诉张罗彦,等这边战事结束后,将由他任沈阳总兵兼沈阳府知府,接受冯元飚的辖制。
张罗彦听后,忙问道:“我们要去占领沈阳?”
刘云龙说道:“是呀。”
“我带多少人去沈阳?”
“4000人。”
“就4000人去打沈阳?”
“你可不是孤军作战。冯元飚、陈子龙将进攻辽东半岛,在沈阳以北,还有我几万人马在协助你作战。”
“我对沈阳的地形不熟,我们能做个沈阳地区的沙盘吗?”
刘云龙就指了指郝太极,说道:“辽东的地形都在他脑海里,他可以给你提供参考意见。”
郝太极听后,忙问道:“关外大概还有多少清军?”
刘云龙想了一下,说道:“多尔衮率绝大部分清军入关了,关外的清军不会超过2万人。”
“他们的皇帝也入关了吗?”
“福临暂时还留在沈阳呢。”
“要把福临抓住吗?”
“不,把他赶到关内。”
“把他赶到关内?”
“对。记住,等他离开沈阳后,我们再占领沈阳。”
“你这是什么策略?”
“这是我们的大战略,是为了今后东北永久的安宁。”
“我懂了,满人大部分入关后,今后关外又是我们汉人的天下。”
“明白就行。哦,对了,要善待留在关外的满人,也不得破坏努尔哈赤家族的祖坟。”
“挖祖坟的事,我们才不会干呢。”
“你不干,不代表没人干过。李自成、张献忠攻陷凤阳后,不是挖过朱家的祖坟吗?”
“那是贼寇,我们又不是贼寇。”
离开包可弘的指挥所后,郑暄问刘云龙:“郝太极真熟悉辽东地形?”
刘云龙告诉郑暄:“他在辽东十多年,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熟悉那里的地形。”
郑暄一直以为郝太极是药铺掌柜出身,于是问道:“他在辽东采了十多年的药?”
刘云龙还暂时不想把郝太极的底细告诉郑暄,于是说道:“嗯。”
郑暄心想,一个郎中在辽东的深山老林里采药十多年,确实能熟悉那里的山山水水。再一想,不对呀,你刘云龙再怎么聪明,也不会请一个郎中来做参mou长的呀,除非这个郎中另有来路。
晚上,苏州卫指挥使庄翔东、徽州卫指挥使牛树坤带着4000人马悄悄地从镇东门出了城,他们出了城后,牛树坤带着池州卫、徽州卫的2000人向北而去,庄翔东带着苏州卫的2000人向南而去。他们要利用夜色的掩护,分别绕道到“三岔口”、“三岔河”的西边,截断农民军的退路。
次日,包可弘命令城内守军主动出击。这是他们到天津后发起的第一次主动出击,首先要消灭的是围攻海河防线的刘汝魁部。
此次作战,保定来的6000士兵负责城防,镇江卫继续驻守海防营地,因此没有参加作战。
陶大鹏亲自率通州1卫、苏州2卫、松江2卫的5000步军来到城外布阵。袁时中率铁血军骑兵营、苏州卫骑兵营、松江卫骑兵营、常州卫骑兵营也在海河边布阵,准备远程追击大顺军。常州2卫、太平1卫的3000步军掩护陶大鹏的侧翼,防止李岩接应刘汝魁。应天2卫、宁国1卫负责监视城南的李过,防止大顺军趁机袭击天津城。
刘汝魁麾下本来有15万大军,为了围困天津城,李过让他拨出5万人马临时交给李岩指挥,经几次战斗后还拥有8万“大军”,即5万大顺正规军再加3万“饥民”。刘汝魁一见城内的明军出城要与自己进行野战,脸上露出一阵得意。你们明军9000人也敢和我8万大顺军野战?那就和你们好好来一场野战。
陶大鹏下令道:“前进。”
五路明军纵队,踩着鼓点,一步步向前走去。
刘汝魁见明军朝自己走来,也下令道:“冲锋。”
照例,刘汝魁部冲在最前面的是被大顺军抓来的“饥民”,后面是大顺军的骑兵,最后面才是大顺军的步军。
当大顺军的“饥民”进入明军燧发枪射程后,明军并没有开枪。却见袁时中率领的骑兵从侧翼冲了过去,拦住了大顺军的骑兵。这些大顺军的骑兵也是监督“饥民”进攻的“督军”。袁时中的骑兵一边冲锋,一边向“饥民”后面的农民军扔出烟雾弹。今天的风向对袁时中十分有利,烟雾弹燃烧后冒出的绿色烟雾飘向了农民军。
农民军那见过这种烟雾,被烟雾笼罩后,看也看不见,动也不敢动,心想这些明军哪来的妖术?于是烟雾中不断传出“怎么回事?”“哪来的妖雾?”
远处的刘汝魁看见冒起的绿色烟雾后也呆了,心想不好,这些明军有法术。他不知道明军的法术有多厉害,也不敢派出第二波士兵去救援。
而在上风头的明军骑兵才不管烟雾中的农民军在嘀咕些啥呢,只管端起枪朝烟雾中的农民军开着枪。远处的炮兵也朝烟雾中的农民军开着炮。
没有“督军”监督的“饥民”被明军围起来后,被责令放下“凶器”,跪在地上。凡不愿放下“凶器”的都被击杀在地。“饥民”本就不是真心来进攻官军的,于是纷纷放下手中的“凶器”,跪在了地上。
陶大鹏留下500名士兵将这些“饥民”押往城内,率领其他4500名步军继续列队冲向了大顺军,几轮枪响后,烟雾也散了,地上躺满了农民军的尸体,没被打死的农民军也没了斗志,早跪在地上投降了。
刘汝魁一看,自己派出的第一波次队伍竟然没有一个回来,忙派出第二波次队伍进攻。可第二波次的农民军恐惧于妖雾不敢向前,被刘汝魁的督战队砍杀了十几个“饥民”、士兵后,才战战兢兢地冲了过来。
冲在前边的第二波次“饥民”还没跑多远,就全部扔掉了凶器,主动向陶大鹏投降了。后边的农民军直接被陶大鹏、袁时中围住了。
明军步军的燧发枪有效射程是200米,骑兵的马枪有效射程也有150米,大顺军的火绳枪有效射程只有50米,弓箭的有效射程只有40米。
后世打仗,士兵都是呈散兵线冲锋的,而这个时代打仗,士兵都是密集冲锋的,还不懂得怎么分散冲锋。袁时中率领的4000骑兵,使用的是发射霰弹的马枪,不需要瞄准,在射程范围内一次射击至少能击倒800名敌人。
大顺军的骑兵使用的都是冷兵器,冲锋时即使速度达每小时60公里,冲过150米的距离也需要9秒。在这9秒钟,袁时中的骑兵在射击了一轮后,有足够的时间跑开后换子弹,或把枪换下来后,用马刀砍杀。再说旁边还有陶大鹏率领的4000多名步军以及几十门步兵炮呢。
在明军的攻势下,大顺军哪里还是明军的对手?刘汝魁的骑兵在几十门步兵炮、数千支燧发枪、马枪的打击下,迅速崩溃,接着就轮到后面大顺军的步军遭殃了。大顺军步军的冲锋速度比骑兵低多了,他们要冲近明军,使用火绳枪、弓箭或打刀、长矛来攻击明军的话,冲锋路上就会倒下一批又一批。大顺军不是神兵,也是人,在明军这样单方面的屠sha下,与他们的骑兵一样迅速向后逃去。可他们的两条腿那跑得过明军骑兵的四条腿?
大顺军的骑兵还没跑多远,只听后边几声炮响,前边落下了几十枚炮弹,这些炮弹炸开后,又冒出了绿色的烟雾,烟雾散开后,一下子堵住了他们逃回去的路。大顺军的骑兵可不敢冲进绿色烟雾中,只得往回跑,又撞上了袁时中的骑兵。被袁时中的骑兵砍杀了几个汇合后,这些骑兵不得不投降。
等烟雾散开后,远处的刘汝魁一看自己的第二波次的部队又没了,知道情况不妙,赶紧下令撤退,有多远就跑多远。快跑到“三岔口”时,就见前方有数千明军。刘汝魁心想我手下还有几万士兵,还怕冲不过去?于是命令部下冲锋,谁知前方一阵炮响,飞来几十颗炮弹。这些炮弹在半空炸开后,下起了“铁雨”,数万枚铁钉、铁箭砸了下来,顿时倒下了几千名农民军。
刘汝魁听李过说起过,明军有十分厉害的“雷霰弹”,于是大喊道:“散开,快散开。”然后率余部继续向西逃,想突破明军的拦截。
在“三岔口”堵截的徽州卫、太平卫士兵也是装备了燧发枪的,牛树坤见农民军继续朝自己冲来,对炮兵喊道:“霰弹伺候。”
于是几万颗黑豆飞向了刘汝魁的队伍,农民军又倒下了几千人。
剩下的农民军冒死继续朝前冲,只见前方的明军站成四排,隔着300步远处,一轮一轮地朝自己开着枪,好不容易冲近明军阵地的,也被手掷弹炸死了,因此任凭他们怎么冲都冲不过去。冲了几次后,后边明军的骑兵追来了,农民军终于崩溃了,跪在了地上,向明军投降了。
刘汝魁一看自己的部下都投降了,刚想砍杀几个士兵,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弓箭,射中了他的右眼,他疼痛地从马背上掉了下来,然后啥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