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北海西岸乌利亚河上结着厚达80厘米后的冰,一群安保士兵来到冰面上,2-3人为一组,用铁锥将冰层砸开一个直径约为1米的窟窿。然后一个士兵在一根铁丝头上扎上一块鹿肉,把铁丝伸到冰冷的水里。边上的士兵手持鱼叉,守在窟窿边,待水中有鱼游过来吃鹿肉时,士兵就把鱼叉奋力朝鱼叉去,基本上10分钟就能叉到一条鱼。小的鱼也有1-2斤,大的鱼可重达20-30斤,要不是鱼叉上有倒钩,这么大的鱼非跑了不可。
还有的士兵来到远离河口结冰的海面上,也用铁锥砸开冰面后,开出直径约50-60厘米的冰窟窿。用一根长达30多米的细麻线,一端缚上一块鱼肉,为了让麻线沉到水里,再在离麻线的头部约30厘米的地方绑上一块小石头,然后抓住麻线的另一端,把30多米长的麻线沉到海水里。过了几分钟,握住麻线的手感到水底有动静后,就慢慢地把麻线拉起,待起出水面后,一只红色的帝王蟹就被逮住了。
北太平洋地区的帝王蟹,在后世它的学名叫“勘察加拟石蟹”。帝王蟹其实不是真正的“蟹”,真正的“蟹”有四对脚、一双蟹钳子,行走时时横着快速爬行的,而帝王蟹只有三对脚,再加一双蟹钳子,行走时尽管也是横着走的,但走起来却是慢腾腾的,就如散步一般。
帝王蟹广泛分布于北太平洋地区,如勘察加半岛、库页岛、阿拉斯加等地区。帝王蟹的繁殖速度惊人,每年一只母蟹可产近万只小蟹,在后世美国阿拉斯加每年捕捞的帝王蟹就达1万多吨。
帝王蟹适宜生活的水温通常在2-5℃,因此平时基本在水深800多米的海底活动。每年的四月到六月会爬到距海岸300多米远的浅海区产卵。到了冬季后,由于水温降低,它们也会出现在水深只有20-30多米的浅滩,因此安保士兵能用麻线钓到帝王蟹。钓上来的帝王蟹,小的有二斤多重,大的有八九斤,一只螃蟹可供几个人食用。
士兵们都来自南方,以前从没这样捕过鱼、钓过蟹。这些方法还是当地老乡教他们的,不过当钓到雌蟹或小于2斤的蟹,都当即放生。这几天春节放假,士兵们反正没事,就利用假期在冰面上钓鱼、钓蟹。钓得少的,每人每天能钓到几十斤鱼、蟹,钓得多得,每人每天可钓到一百多斤鱼、蟹。他们看着冰面上堆着的大大小小的鱼、蟹,开心地笑着。这些鱼、蟹出水面后,几分钟后就成了冻鱼、冻蟹,这么冷的天,这些冻鱼、冻蟹放个一个月都不会坏。就今天捕到的鱼,就够他们吃10天了,吃不了的还可以腌起来,待开春后吃。
突然,岸边响起一阵哨子,宁军胜大声喊道:“集合。”
士兵们听到哨声后,赶紧收起工具,抬着捕获的鱼向岸边跑去。
杨占文担心开春后,俄国人会从雅库茨克派出更多的远征队,到时在雅库特广袤的地区很难搜索到他们,因此决定在开春前就摧毁雅库茨克。他自己身为库页岛军事主管,要部署接下来的军事行动,不能离开库页岛了。于是,他就让宁军胜带队赶往雅库茨克。
宁军胜原是袁时中手下的一个总旗(相当于排长),随杨占文来到库页岛后升任百总。上次随杨占文去过“泗泾”(即中科雷姆斯克),参加过那次战斗。通过那次行动,他已学会了雪地野营、判别方向的本领。
春节前,宁军胜就带领他的小队来到了荡口。这次他们将奔赴勒拿河的雅库茨克。从荡口到雅库茨克有750公里的路程,以每天行军30公里的话也需要20多天的时间。宁军胜从杨占文那里知道,雅库茨克的经纬度是东经129°72′,北纬62°03′,行军途中尽管有了六分仪、指南针,天气好的话可随时确定途径地的经纬度,但这是冬季,风雪天多,为了不迷失方向,所以宁军胜小队还是带了向导。这次带路的是乌尔图部落的一个生意人,他叫乌利亚哈拉扎布。乌利亚哈拉扎布以前曾跟着鄂温克人(俄国人称为埃文基人)去过雅库特,是乌尔图部落中最熟悉去雅库茨克道路的人。与称呼“乌尔图”一样,大家称“乌利亚哈拉扎布”为“乌扎布”。
一个时辰后,宁军胜带着队伍离开了荡口。
正月初六,郑暄、陈师泰、潘晓宇、李毓新等跟着刘云龙、贝喜鲁赶往徽州,参加丰乐河水库的发电仪式。按理,陈师泰是苏州知府,本不用去徽州的,但刘云龙还是邀请了他去参加典礼。
途中,郑暄告诉刘云龙,南京户部不同意刘云龙用药品来替代现银,而且要求刘云龙在月底前向朝廷上交280万两银子。
刘云龙听后心想,这下亏大了,药品和人员都已派发出去了,朝廷还要让他上交280万两银子,都没理可讲了,但想到能拯救北直隶、河南、山东近百万人的生命,心里也就不再纠结了。
他对郑暄说道:“朝廷言而无信,今后还会有谁相信朝廷?”
郑暄说道:“你也不想想,李自成、张献忠还没剿灭呢,朝廷会取消‘剿饷’吗?”
“只怕流寇会越剿越多呀。”
“怎么可能?听说吕大器在江西把张献忠打得落花流水,张献忠正在向四川方向逃跑。”
“啥叫逃跑?张献忠是在进行战略转移。要不了多久,张献忠就会占领整个四川盆地。”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张献忠还能跑到四川?”
“怎么不可能?说不定等你从徽州回到苏州,你就会收到邸报,说是张献忠已攻破夔州了。”
“你在瞎说吧?难道我们的部队都是吃素的?”
“他们还真是吃素的。左良玉有这么多人马,还不是败于张献忠之手?守卫巫山的曾英手下才多少人?他根本不是张献忠的对手。”
“你连巫山的守将是谁也知道?”
“我有仙娘,用得着打听你们的军事机密吗?”
郑暄心想,刘云龙说的也对,天下没他不知道的事情。于是问道:“那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剿灭李自成、张献忠?”
“要听真话吗?”
“当然是真话。”
“如朝廷不进行改革,就甭想剿灭流寇。”
“那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对。只有改革才有希望。”
“要怎么改革?”
“怎么改革是你们朝廷大臣的事。”
“你就不能说说怎么改吗?”
“我说了有用吗?我建议取消‘剿饷’,你们还不是继续征收了‘剿饷’?”
郑暄听后,就再也没说话了。
到了徽州后,唐良懿率歙县知县傅岩、原休宁县知县朱统钰、新任黟县知县俞璧等徽州府官员在码头等候着大家。常金奇也率徽州分公司的几个干事在码头等候着。
原休宁县知县朱统钰在去年十二月就收到了吏部的通知,让他去福州府任“照磨”。
“照磨”是自元代起设立的一种官职,其职责就是代表地方政府监察官员。进入明朝后,大明将这一官职保留了下来。“照磨”与“按察”的区别是,“照磨”是地方政府内部设立的监察部门,“按察”是朝廷派往地方的监察部门。
朱统钰原来就任的知县一职是正七品,不知道得罪了朝廷里的哪位官员,被降级到出任“从八品”的福州知府“照磨”一职,因此自接到吏部的任命书后一直闷闷不乐,只是新的休宁县知县还没到,因此暂时还没离开休宁。
原黟县知县是何廷魁,余璧也是去年年底才接任黟县知县的。
次日,大家赶到丰乐河七亩山,穿过彩旗飘飘的山道,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坝。大坝的中间下部安装着6台500千瓦的发电机组,上部是六个泄洪孔,大坝的东侧是船闸。
七亩山水电站在去年十二月中旬就竣工发电了,经十几天的试运行后,一切正常,今天是正式放闸发电。主xi台上有个话筒,两侧安装了大喇叭。
在唐良懿、刘云龙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贺词后,郑暄宣布开闸。
丰乐河水电站干事胡志和听到喇叭里传来的开闸令后,按下了按钮,钢闸被慢慢提起,水流急速地流进了钢管,通过了发电机组,奔向坝底。安装在山两侧的电灯全部亮了起来,电流经变压器后,被送往歙县、休宁、黟县县城。
接着,大家参观船是怎么过船闸的。只见一艘货船从上游进入了船闸,上游的钢闸慢慢关上后,再慢慢打开下游的钢闸,待船闸里的水位与下游水位持平时,船驶出了船闸。另一艘船从下游驶进了船闸,下游的钢闸慢慢的关上,再慢慢打开上游的船闸,待船闸里的水与上游的水位持平时,那艘船又驶出了船闸。
在同一天,改造的金川水电站、柳塘河水电站也正式发电,这二个水电站发的电已不是直流电了,而是与七亩山水电站一样,发的是交流电。
发电仪式结束后,在回歙县县城的路上,受邀参加典礼的原朝廷御史金声拉着毕懋康,走到刘云龙面前,说道:“公子殿下,我想和你说件事。”
刘云龙听后,说道:“金大人,有啥事?”
“我想把凤山武校交给你。”
“你的武校不是蛮好的吗?”
“我的武校只是教弟子打拳、射箭、舞刀,可没人讲兵法、兵器。”
“你想......”
“当前贼寇势力越来越大,迟早会天下大乱。朝廷能用之人越来越少,没有武将可不行呀。”
刘云龙指着毕懋康,对金声说道:“毕大人不是懂兵法、兵器吗?”
毕懋康忙说道:“老朽哪懂兵法?只是粗懂一些军器罢了。再说,我懂的那些兵器在你的新式武器面前,连个渣都算不上。金大人把武校交给你,你就派人来接管了吧,这样他的弟子也不愁没出路了。”
刘云龙心想李自成还在陕西,张献忠还刚刚进攻四川,金声已能料到天下将大乱,想着开始为朝廷培养武将。于是,刘云龙就对金声说道:“金大人,凤山习武堂就由我接管了。不过,我也有个不请之求。”
“请我做事?”
“我想请你来担任保安队总书吏官。”
“总书吏官?”
“就是总‘监军’的意思。”
“我能行吗?”
“你是崇祯元年的进士,做过朝廷的御史,任过监军。你不能胜任的话,还有谁能胜任?”
“行。我回家收拾收拾就去苏州。”
金声、毕懋康走后,刘云龙望着他俩的背影,心想崇祯帝要是重用他们的话,朝廷还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朱统钰也来到刘云龙面前,说道:“公子殿下,过几天我就要去福州了。”
刘云龙问道:“你啥时候动身?”
朱统钰说道:“等与新任的知县交接后,就去福州。”
“你是不是得罪哪位高官了?”
“这我哪里知道?我一生兢兢业业,谁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可以不去福州吗?”
“不去福州的话,从此后吏部会把我打入冷宫,那我的书不是白读了吗?”
“书咋会白读呢?有个地方,地域比休宁大30多倍,人口也比歙县多几倍,只是还没人去治理。”
“这么大的地方,朝廷竟然没派人去治理?”
“这不能怪朝廷,我们也是去年才彻底占领了这个地方。”
“是你的库页岛?”
“不是我的库页岛,是朝廷的库页岛。你感兴趣吗?”
“行,我跟着你干。”
在湖州周家坞,浙江巡抚黄鸣骏、湖州知府王士誉在大华集团公司湖州分公司总干事李进的陪同下,举行了周家坞水电站的发电仪式。
浙江巡抚原是董象恒,去年十月因丁父忧去职,朝廷就派了黄鸣骏来担任浙江巡抚。
周家坞水电站距吴兴县城26公里,距长兴县城30公里,距四亩墩煤矿45公里,由于现在周家坞水电站发的也是交流电,电流可以轻松的送到吴兴县城、长兴县城、四亩墩煤矿,也能轻松送到嘉会硼矿、嘉会铁矿等矿区。
在周家坞水电站东南10公里的老虎潭,一座新的水库大坝正在施工。
在溧阳县西南10公里的簸萁山,大华集团公司常州分公司总干事潘益飞与常州知府闵自寅、溧阳县知县李思谟一起为簸萁山水库铲下了第一铲土。
闵自寅是湖州乌程人,原来是常州府的同知,原知府傅天锡因患病辞职后,刚刚接任常州府知府。
闵自寅望着车水马龙的大工地,心想有了这个大水库,今后周边地区的农田再也不怕旱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