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柔佛国王加利尔沙亲自来到了安不纳岛。
自正德六年(1511年)葡萄牙人占领马六甲后,一百多年来柔佛王国做梦都想夺回马六甲。可中国人仅用了一天就打下了马六甲,全歼了在马六甲的荷兰人,要再不与中国恢复关系,说不定中国人能打下整个马来半岛。
加利尔沙见到刘静逸后,说道:“感谢天子陛下帮我们夺回了马六甲。”
刘静逸说道:“现在说感谢还为时过早。”
“这......?”
“你喊圣上是天子陛下,说明我们还是你们的宗主国,对不?”
“是,几百年来你们一直是我们的宗主国。”
“你就任柔佛苏丹后,可曾请求过圣上册封?”
“这......”
“这什么?”
“这都是被葡萄牙人、荷兰人害的,我们都不敢离开国土,怕在海上遭到他们的袭击。”
“你们和葡萄牙人、荷兰人不是一直很暧昧吗?”
“没有的事,我们和他们不共戴天。”
“嘉靖二十六年,你们帮助葡萄牙人击败了亚齐人,这是你们和葡萄牙人的不共戴天?”
“那是我们为了防止亚齐坐大才采取的临时策略。”
“隆庆二年,你们又帮助葡萄牙人打败了进攻马六甲的亚齐人,这也是临时策略?”
“亚齐人摧毁了我们的柔佛城,我们是为了报复亚齐人。”
“万历三十四年,你们与荷兰人勾结在一起,进攻马六甲。”
“荷兰人说攻下马六甲后,把马六甲还给我们。”
“崇祯十四年,你们和荷兰人合作赶跑了葡萄牙人。荷兰人把马六甲还给你们了吗?”
“没有。”
“荷兰人的话你们也信?”
“他们说话不算数。”
“这几十年来,你们一直良莠不分。”
“我们这叫以夷制夷。”
“你们制住荷兰人了吗?”
“没有。”
“你们和亚齐、北大年几个苏丹国,再怎么说也是属于MSL内部事务。葡萄牙人、荷兰人是什么人?他们是来征服你们的恶魔,是杀人放火的异教徒。你们竟然与恶魔勾结,对得住你们的先祖吗?”
“当年葡萄牙人占领马六甲后,我们曾数次向天国求援,可你们一直没来。我们为了求生存,迫不得己才这样做的。”
“你们与恶魔共舞还有理由了?”
“我们以后再也不与荷兰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葡萄牙人合作了。”
“这还差不多。你想拿回马六甲?”
“嗯。”
“我们可以把马六甲交还给你们,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们的条件。”
“谢谢天国对我们的厚爱。是什么条件?”
“作为对你们的惩罚,我们不仅要在马六甲驻军,还要在淡马锡(即今新加坡)、宾坦岛、巴淡岛驻军。”
“这......?”
“这什么?”
“你们在马六甲驻军,我不好向国民交代呀。”
“你们把马六甲丢了,就好向国民交代了吗?”
“天国替我们夺回了马六甲,全体国民会对天国感恩涕零。天国要是在马六甲驻军的话,国民对天国的形象就会打折扣了。”
“我们可以不在马六甲驻军,只是这次军事行动的费用......?”
“全部由我们来承担。天国这次行动花了多少钱?”
“你看,我们派出了十几艘舰船,造这些舰船的费用你们总得承担一点吧?每艘船每天要烧不少煤,开挖煤矿的费用和消耗的煤炭,你们也得承担一点吧?还有造枪炮的费用、士兵的军饷,你们也得承担一点吧?为了打下马六甲,我们牺牲了不少战士,他们的抚恤金都得你们承担......”
“大概要多少费用?”
“不多,300万两银子还是要的。”
“这么高?”
“每艘小军舰的造价就要10万两,每艘铁甲舰的造价就要50万两,普通的运输舰也要8万两。你能造我们那种舰船吗?”
“我们造不了。”
“300万两还嫌多吗?”
“不多,不多。不过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钱,能不能换个条件?”
“请说。”
“你们把马六甲交给我们,我们把巴淡岛、宾坦岛、淡马锡这几个岛交给你们。”
“巴淡岛、宾坦岛、淡马锡都是荒岛,岛上又没几个人,能与马六甲比吗?”
“是不能比。但这样交换的话,我就容易向国民做解释了。”
“这是大事,我也做不了主,得向公子殿下禀报。”
“那就麻烦你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不许欺负我们在马六甲的子民。”
“哪会呢。天国的子民就是我们的子民。”
“你说啥?”
“说错了,我们也是天国的子民。”
“我们在马六甲设了商务总督,今后怎么做生意,你们要听他的。”
“这....?”
“放心,他还会监督各国商人向贵国缴纳商业税。”
“行。我们就听他的。”
“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们想买点武器。”
“你要多少?”
“2000支枪、100门炮,子弹么先买个80万发,炮弹也先买个2万发,再买1000斤火药、2万颗手掷弹。”
“你要那么多大炮干嘛?准备轰平马六甲吗?买个60门炮足够了。”
“行,那就买2000支枪、60门炮、40万发子弹、1万2千颗炮弹、600斤火药、2万颗手掷弹。”
“可以,不过价格可不便宜。”
“什么价格?”
刘静逸就把价格说了一下。
“这么贵,能优惠点吗?”
“这要看你提供什么优惠条件。”
“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你尽管提。”
“允许我们在贵国境内开矿。放心,我们按贵国的法律缴纳矿税。”
“开金矿、锡矿吗?”
“我们找到什么矿就开采什么矿,行吗?”
“只要你们缴税,我国百姓就不会有意见。”
“你们的矿税是......?”
“金矿、银矿、铜矿、锡矿的税率是5%,铁矿的税率是3%。”
“其它矿呢?”
“还有其它矿?”
“有呀,比如瓷土矿、铝土矿、石英石矿。”
“那就交2%的矿税,行不?”
“行,你爽我也爽,我给你优惠5%。”
“打九折怎么样?”
“你胃口倒不小,一下子就要优惠10个点。”
“我们都被葡萄牙、荷兰、亚齐折腾得没钱了,看在我们是天国最忠诚的属国份上,你就打九折吧。今后天国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看在你这么有诚心,那我就亏本卖给你。不过以后补充的弹药可不再打九折。”
“行。以后补充的弹药就按你的九五折。”
刘静逸与加利尔沙达成了61万8千两白银的交易,还得到了淡马锡岛、巴淡岛、宾坦岛。
接着来到安不纳岛的是北大年苏丹国的女王库宁。
北大年苏丹国位于马来半岛北部,于成化十年(1474年)前后建国。16世纪末,北大年苏丹国成为暹罗大城王朝的藩属国。
中国与暹罗、北大年有几百年的交往,在暹罗的都城阿瑜陀耶城(中国人称为“大城”)、北大年有近万名中国人居住。
进入17世纪后,北大年苏丹进入了女王时代,已连续有4位女王。第一位女王是“绿女王”希嘉拿督。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希嘉拿督去世后,第二位女王是“蓝女王”碧茹拿督。天启四年(1624年)碧茹拿督去世后,第三位女王是“紫女王”优姑拿督。希嘉、碧茹、优姑三位女王是三姐妹。天启五年(1635年)优姑拿督去世后,第4位女王是“黄女王”库宁拿督,黄女王是紫女王的女儿。
在马来半岛,“拿督”的意思相当于最高行政长官,与其它岛屿的女王被称为“拉图”一样,是苏丹国的最高统治者。在马来西亚半岛,“拿督”也表示一种荣誉,比如万历年间从中国逃到北大年的海盗林道乾,因替北大年王国造火炮,就担任过北大年港的“拿督”。
满刺加王国(即马六甲王国)被葡萄牙人攻陷马六甲后,其后裔在马来半岛南部建立了柔佛国,政治不稳定,因此北大年苏丹国比较发达,中国、荷兰、日本、葡萄牙、英国等国商人大多聚集到了该国。女王希嘉实施了贸易开放政策,还授予英国人、荷兰人在港口贸易的特权。
于是,万历三十年(1602年)荷兰人、英国人先后在北大年设立了商馆。
天启二年(1622年),英国人与荷兰人争夺东南亚的殖民地失利后,关闭了在北大年的商馆。同年,荷兰在北大年的商馆因经营不善也关闭了。
“紫女王”当政期间,拒绝继续向暹罗称臣,并出兵进攻暹罗在南部的附庸。此举激怒了暹罗巴沙通国王,崇祯六年至崇祯七年(1633-1634年)暹罗三次征讨了北大年。
“黄女王”在继位前与柔佛王子(即加利尔沙的长子)曾有婚约,继位后与柔佛王子完婚。柔佛王子来到北大年王宫后,把黄女王赶到了宫外花园的凉亭居住,自己在王宫内与情妇厮混。此举激怒了宫中大臣,柔佛王子被赶回了柔佛王国。此后,黄女王在国内的威信扫地,北大年王国的臣属国古兰丹王国(今吉兰丹)也宣布独立。古兰丹王国独立后,还不断进攻原宗主国。库宁女王面临着国内大臣的轻视、又面临着暹罗、吉兰丹的军事进攻,她的统治随时有分崩离析的危险,她迫切需要加强自己的实力。
刘静逸与库宁女王一番交谈后,达成了1000支燧发枪、40门大炮、40万发子弹、8000发炮弹,500斤火药、2万颗手掷弹的交易,打九五折后交易额为42万4千两银子,条件也是向大华公司放开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