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黑山,大华公司的几个挖井工正在开挖盐井。
俞柏民带领的勘查队不仅在大黑山勘查到了盐矿(今磨黑盐矿),在大黑箐勘查到了煤矿(今梅子镇煤矿),还在大黑山东南22公里的大箐梁子找到了铜矿(今宁洱县大箐铜矿)。
在后世,云南普洱市宁洱县的矿产资源,除了煤炭、岩盐外,其它矿产并不丰富,金属矿产只有几个小型的铁矿、铜矿、铅锌矿,非金属矿产也只有小型黏土矿、石灰石矿、石英石矿。在几个铜矿中,大箐铜矿算最大的了,但铜储量也只有1.5万吨,不过铜的品位比较高,达5.92%,伴生银11.5吨,银品位45.2克/吨,其它的小型铅锌矿、铜矿、铁矿,刘云龙也不想开采。
现在大华公司正在修筑一条从大黑箐经大黑山到大箐梁子的道路,这条道路修通后,可以利用大黑箐开采的煤炭来熬盐、炼铜。
几天后,挖井工从井底爬上来。他们的脚底下正哗哗地向上冒着泉水,这个泉水就是溶解了地下石盐矿中氯化钠的卤水。待井水沉淀变干净后,把卤水用牛拖动的真空泵抽上来,就能熬盐了。
元江府派来的盐政官已在这里办公了,他的办公室外是一溜烟排开的50多口锅,这些锅就是用来熬盐的。
大华公司的这个盐矿,盐井用地是大黑山刀土司免费拨给大华公司的,刀土司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优先给他的寨子供应盐。
童雄从元江府给刀土司所在的村寨带来了治疗血吸虫的药后,没过多久,村寨里得“大肚子病”的病人都痊愈了。刀土司心想,几百年来就没人治好过这个病,而童雄用几贴草药、几粒药丸就治好了村寨里所有得“大肚子病”的人,今后在这里熬盐后,寨民可以低价买盐,然后运往外地高价卖出,用不了多久,整个村寨就能摆脱贫穷,寨民发了财,自己收的税也多了,自然也是大富翁了。于是刀土司欣喜之下就把盐井用地免费交给了大华公司。
明天童雄就要离开大黑山了,晚上整个村寨的人设宴,欢送童雄等人。
宴席是用十几个长桌拼成的,主位正中坐的并不是刀土司,而是村里的长老。长老按汉人的习俗让童雄坐在左侧,右侧才是刀土司。
开席前,长老对童雄说道:“童神仙,是你给我们带来了富贵和健康,所以我们先拜你这个神,再开席。”
童雄心想,汉人所拜之神都是过世的名人,如关公,道家把他尊为关圣帝君,佛家把他尊为护法加蓝菩萨,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咋能被拜为神呢?于是说道:“长老,我咋就成了神了呢?”
“我们时时刻刻祈求上天派神来治这个‘大肚子病’,现在你替我们治好了这个病,你不是神,还有谁是神?”
童雄忙说道:“这是科学,不是神术。”
“我可不管你的科学不科学,谁能治好我们这个病,谁就是我们的神。”然后问道:“童神仙,你说寨子里得‘大脖子病’的也能治好?”
“能。”童雄然后指着不远处的盐井说道:“将来,你们吃了这个盐井产的盐,就能治好‘大脖子病’。”
“这个盐井产‘神盐’?”
“熬出来的盐并不能直接治‘大脖子病’,我们在盐里放一种叫‘碘酸钾’的添加剂后,就能治‘大脖子病’了?”
长老心想从来没听说过“碘酸钾”这个东西,肯定是童郎中带来的仙药,于是就说道:“你不是神,哪来的仙药?你坐好了,请受我们一拜。”
寨子里的人也异口同声地喊道:“童神仙,请受我们一拜。”
童雄刚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只见寨民们跟着长老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朝自己拜了下去。童雄只得坐在位子上,接受大家的朝拜。
寨民们拜过后,长老端起桌上的酒碗,站起身来,说道:“我代表全村寨民,先敬你三碗。”说完,连喝了三碗酒。
童雄刚把三碗酒喝下去,刀土司站起来说道:“神仙,我也敬你三碗。”说完,刀土司也连喝了三碗。
童雄一下子喝了六碗酒,立即就头晕了。他想道,这下要惨了,自己可不是武松,武松喝了十八碗还能过景阳冈,要是寨子里每个人都来敬三碗酒,恐怕自己得躺在大黑山了。
幸亏他早先和刀土司打过招呼,说自己酒量不行。长老见童雄连喝6碗酒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寨子里的其他人说道:“现在我们开席,我们边吃边喝。待会儿你们敬童神仙时,你们可得喝满碗酒,不得偷懒。”至于童雄是不是也要再喝满碗酒,他也没说。不过在座的人都明白长老的意思,接下来童雄可以随意喝酒。
席间,长老问童雄:“你带来的人中,有没婚配的吗?”
童雄醉醺醺地说道:“有几个小伙子还没婚配呢。”
“你和那几个小伙子去说,咱寨子里的姑娘随他们挑。”
“长老,这恐怕不行。”
“这有啥不行的?难道咱寨子里的姑娘配不上他们?”
“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汉人婚姻方面有个习俗,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自己看中了,没父母点头也不行,即使父母同意了,还得找媒婆。”
“你们不是有什么照相机吗?明天你把我们寨子里的姑娘都拍个照,让他们的父母挑不就行了吗?”
“这个倒是可以的。”
“男人可以做媒吗?”
“有是有,不过很少。”
“就是说你也可以做媒人的。”
“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就这么定了。凡被你们的小伙子看中的,都由你做媒人,去说服他们的父母。”
家里有姑娘的寨民们听长老这么说后,一边给童雄敬酒,一边说道:“有你这个神仙做媒,今后我家的姑娘吃不了亏。”
大家边吃边喝边聊,还没喝到一半,童雄就彻底醉了,趴在了桌子上。
等童雄醒来时,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身边躺着一个赤luo裸的姑娘,定睛一看,这不是刀土司家的二姑娘吗?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刀土司家里,忙慌乱地拿起一件衣服盖在阿美身上,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想着这是怎么回事?
刀土司有二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姑娘已出嫁,二姑娘已是17岁,叫阿美,还没出嫁呢。童雄昨晚酒喝多了,已想不起来后来发生的事。现在看到阿美就这么躺在自己身边,心想这下可算完了,昨晚即使自己没干坏事,也说不清了,一世“英名”要毁了。
阿美也醒了,她见童雄在穿衣服,就说道:“天还没亮呢,你想去哪里?”
“我得回去。”
“怎么,你占了我便宜,难道就想这么溜了?”
“我昨晚酒喝多了,记不起来怎么回事了。”
“你昨晚喝醉后,我父亲把你扶回来的。”
“那你怎么进来的?”
“不可以吗?告诉你,我早看中你了。”
“你不知道我有老婆的吗?”
“知道你有老婆,难道我不能做你的小老婆吗?”
“你?”
“我怎么啦?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把我娶回去吧。”
“你这是在害我。”
“你白拣个老婆,还说我害你?”
“我们汉人有个规矩,想娶小老婆得先征得大老婆的同意,不然被告发后,会吃官司的。”
“你们汉人的规矩真多,不过我们这里可没这个规矩。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去征求她的意见吧。”
于是,童雄继续穿衣服。阿美忙问道:“你现在就要走?”
“是呀。”
“门被反锁着,你出得去吗?”
童雄一听门被反锁了,就明白了,感情是刀土司一家联合起来了,于是说道:“你也把衣服穿好。”
谁知阿美反而把盖在身上的衣服拿开了,反问道:“怎么,难道我不好看吗?”
“你很好看。”
阿美就撒娇道:“那就让你看个够。”说完,她就扑在了童雄身上。
......
就这样,童雄就糊里糊涂有了小老婆,刀土司成了童雄的岳父。
童雄的老婆还在苏州呢,于是阿美跟着童雄回到了临安城,照顾童雄的生活。童雄回到城里,就写了一封信,托人把信带回苏州,向在苏州的老婆说明情况。
次日,吃饭的时候,阿美还是按照她族人的习俗用手抓饭吃。童雄就对她说道:“你以后要跟我一样,不能在吃手抓饭了。”
阿美忙说道:“你们汉人的筷子,我也不会用呀?”
“不会用,就慢慢学呗。”
于是,阿美学着童雄的样子用筷子扒饭、夹菜,没几天就学会了用筷子。
等阿美学会了用筷子,童雄又对她说道:“以后,我俩要经常去你家走动,你能不能让你爸也用筷子?”
“他们没筷子呀?”
“先在城内买些筷子,你带过去。山里的木头、竹子多的是,以后让你爸自己做筷子。”
“我爸又不是木匠,竹匠。”
“做筷子很容易的,不是非要木匠、竹匠才能做。”
“可我爸没做筷子的工具。”
于是,童雄就在城内买了锯子、竹刀、铲子等工具,让安保士兵护送着阿美,带着新买的筷子、木工工具回大黑山。
等阿美从大黑山回临安城时,阿美就带来了一摞子本村姑娘的照片,让童雄看。
童雄忙问阿美:“你把照片给我看干嘛?”
阿美就说道:“你不是要做媒人吗?”
“那你也得先给矿上的小伙子看呀。”
“我又不认识他们。”
“你就说是我老婆。改天,你再回一趟大黑山,把照片给小伙子们看。”
于是,几天后阿美又回了大黑山。
后来,大黑山一带有16个姑娘嫁给了大华公司的年轻员工。那些员工在业余时间不仅帮岳父家干农活,还教寨民们怎么做厩肥。寨民们学会了做厩肥后,在使用化肥前,大黑山的粮食亩产量提高了30%。
大黑山地区的寨民也慢慢流行了用筷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