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海伦迪恩湾西北570公里阿拉斯加西海岸的托克苏克贝,胥尚绿带着200个难民正在平整土地。
10多天前,胥尚绿带人上岸时,看到东边500多米的地方有几十条狗,这些狗发现有陌生人来后,朝他们大声吠叫着。很快从地底下走出了几个手持梭镖的老人,见到海边有几条大船(在爱基斯摩人眼里,400料的船已是大船了),还有几百个人正在陆续登岸,顿时紧张起来。
原来这里住着一个爱基斯摩人部落,因这里没有树木,他们都住在地窖里。夏天,这里的爱基斯摩人有个习惯,白天几乎是倾巢而出,去捕鱼打猎,为冬天储存足够的食物,留守在村里的只有老人、孩子和几十条猎犬。爱基斯摩人每家都养猎犬,少则十几条,多着几十条,酋长家里甚至会养100多条猎犬。
胥尚绿让安保士兵警戒,然后叫大家卸物资,自己和安保队长邓奎春选挖地窖的地方。托克苏克贝周围几百平方公里都是平坦的草地,风很大,平常的帐篷很容易被刮到,因此只有像这里的爱基斯摩人一样住地窖。今后运来了树,才能搭木屋。
胥尚绿、邓奎春那些草丛、灌木丛中花都朝着一个方向,觉得很奇怪,再仔细一看,花开的方向竟然都朝着太阳。待他们找到挖地窖的地方后,看到几十个壮实的男男女女爱基斯摩人急匆匆地从远处赶回来了,大概是接到了什么警报。这些爱基斯摩人看到陌生人没有侵害留在村里的老人、孩子后,才放下焦虑的心来。不过还是以警戒的心情,在远处看着陌生人用手里的铁锹、铁镐挖地窖。爱基斯摩人看到后,心想难道这些陌生人要住下来长期与自己为伴了?
太阳快落山时,胥尚绿、邓奎春注意到地上的那些花都一致性的朝西转过了方向。后来他们才知道,阿拉斯加植物开的花,绝大部分如同向日葵一样,花是朝太阳开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地多收集阳光。阿拉斯加的夏季很短,这些植物要在短短的90多天的时间里完成长叶、开化、结果的生长过程,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就学会了面朝太阳开花,而且为了抵御狂风,灌木都长得很矮,比如,中国南方的柳树能长得很高,阿拉斯加北极圈的柳树却只有30多厘米高,这里的松树几乎是贴着地面长的。
次日,爱基斯摩人都没有远离村庄,而是在附近捕鱼、捕海豹,海岸边有数不清的鲑鱼、鳕鱼、比目鱼、鲽鱼、海豹、海狗。突然,海边游来20多头身躯巨大的虎头鲸,呼吸时喷出的水柱达5-6米高。
在后世,虎头鲸已属于二级保护动物,但在十七世纪,各类鲸鱼是爱基斯摩人的主要猎物之一。
岸边的几个爱基斯摩人看到鲸鱼后,就拖出了五条独木舟,这种独木舟长3米多,宽只有80多厘米,每条独木舟只能乘坐1人。五个爱基斯摩人驾着独木舟朝鲸鱼群驶去,驶近一头鲸鱼后,把手里拿着的梭镖向鲸鱼投去。这些梭镖都用绳子与猎手连着,梭镖没击中猎物的话,猎手可以用绳子把梭镖收回来。那头鲸鱼被梭镖击中后,忍痛朝海底潜了下去,把一个爱基斯摩人从独木舟上拖了下去。猎手不得不放掉手中的绳子,以免被鲸鱼拖入海底。也幸亏是鲸鱼,要是遇到鲨鱼的话,恐怕这个猎手难以逃生了。
其他猎手盯着海面上冒出的殷红血迹,驾着独木舟上追踪着那条被击中的鲸鱼。那头鲸鱼逃离海岸4公里后,终于因失血过多,从海底浮了起来。独木舟上的爱基斯摩人见鲸鱼浮上来后,欢呼着,几个人下水用绳子把那头死了的鲸鱼捆上,然后往岸边拖。其它没被击中的鲸鱼一直在周边游弋着,猎手们还得时刻防备着活着的鲸鱼把独木舟撞翻。那头鲸鱼有2吨重,猎手们拖了好长时间才移动了2里路。
岸边的邓奎春在望远镜里看到后,决定帮帮这些爱基斯摩人。于是他让停在岸边的蒸汽机船带上几个安保士兵去替爱基斯摩人把鲸鱼拖回来。
海里的爱基斯摩人看到大船驶来后,以为是船上的人要与他们抢夺鲸鱼,尽管心里愤恨,可又无可奈何,就驾着船跑开了。
二个安保士兵跳下海,把缠着鲸鱼的绳子缚在了船舷。蒸汽机船一路鸣叫着把鲸鱼拖到了爱基斯摩人住的地方,放开鲸鱼的绳子后,回到了自己的驻地。这下爱基斯摩人才知道这些陌生的朋友是帮他们拖鲸鱼的。
岸边的爱基斯摩人把鲸鱼拖上岸后,用刀把鲸鱼剥皮,然后再把鲸鱼切成几十大块,每家每户都分到了鲸鱼肉。有些小孩子用刀割下鲸鱼肉后,直接往嘴里塞。胥尚绿看着这些爱基斯摩人瓜分鲸鱼肉的样子,心想等我们筑完码头,开始捕鱼、捕海豹后,会有大量的鱼肉
三个爱基斯摩人扛着三大块鲸鱼肉,来到胥尚绿的基地,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一会儿指指手里的鲸鱼肉,一会儿指指胥尚绿、邓奎春,大意是为了表示感谢,送些鱼肉给大家。
胥尚绿心想以前还没吃过鲸鱼肉,看来今天大家都能换换口味了,于是拿着一袋糖果,走了过去,剥了一粒糖嚼到嘴里,向三个爱基斯摩人示意这些糖果可以吃,为了感谢他们送鲸鱼肉来,也送点东西给他们尝尝。
第二天,营地外来了几个手里拿着糖果纸的爱基斯摩人小孩,东张西望地站在营地外久久不愿离开。胥尚绿揣摩了半天,才明白这几个小孩要吃糖,就又拿了一袋糖果给小孩们。
后来,胥尚绿与爱基斯摩人接触多后,才知道爱基斯摩人习惯吃生鱼片,还不吃食盐。有一次,胥尚绿、邓奎春受邀去爱基斯摩人酋长马拉伊特家里做客,看见他的二个儿子费力地钻着木头取火,就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柴,告诉酋长今后不用再钻木取火了。
在酋长的老婆用石锅煮海雀时,酋长的孙子手中拿着一根绳子在手指上套来套去,变出各种花样,很像汉人孩子玩的“翻花绳”。
马拉伊特见胥尚绿盯着孙子玩绳子,就用手势示意着,问你会玩吗?
胥尚绿心想自己小时候也玩过这种“翻花绳”,就接过马拉伊特孙子递过来的绳子,在手里变出了鸟、五角星、“田”字等花样。
胥尚绿的一套动作,看得马拉伊特酋长目瞪口呆。在他眼里这种“翻花绳”游戏似乎只有他们爱基斯摩人才会,就打着手势问胥尚绿来自哪里?
胥尚绿也用手势告诉马拉伊特,自己来自几千里外的地方,那里有几条大河,河的两岸有好多好多人。
马拉伊特告诉胥尚绿,他的爷爷的爷爷也曾说过,他们的祖先也来自遥远的地方,那里也有一条大河。
胥尚绿听后心想,难道爱基斯摩人真的如刘云龙说的,是几万年前从黄河流域走出去的?
胥尚绿在马拉伊特酋长家里做客时,在距托克苏克贝北450公里苏厄德半岛(也称西沃德半岛)南部的诺姆海滨,金矿矿长赖光鼎、安保队长何昌期正在与勘探队小队长巫丕烈登岸。
巫丕烈在海伦迪恩湾勘察完煤矿后,就坐船与赖光鼎、何昌期来到了诺姆,随他们来到诺姆的还有2千名难民。
诺姆与托克苏克贝一样,处于北极圈,属于苔原平地,放眼望去,地表面除了苔藓、地衣、矮灌木外,几乎看不到一棵树。倒时有几百头野牛在悠闲地啃食着地上的草,这些牛都有长长的毛,头顶还不时有一对对的白头鹰飞过。
巫丕烈看过刘云龙留在库页岛的资料,知道这些野牛叫“麝牛”,中药中有一种极为昂贵的药材“麝香”就来自于这种“麝科动物”。阿拉斯加的白头鹰其实也是一种雕,与安东半岛(即今勘察加半岛)的虎头雕类似,它的体长可达1米,翼展达2米多,眼睛、嘴巴和脚是淡黄色,头、颈和尾部的羽毛为白色,身体其它部位的颜色为暗褐色。白头鹰常成对出猎,有些鹰不时地朝水面俯冲着,抓起鱼后轻松地飞了起来,有些鹰朝地面扑下后,飞起来时它的爪子下面是一只仍在挣扎中的野兔。
50多个保安队员首先上岸,确保无危险后,赖光鼎、巫丕烈和2000多个难民陆续上岸。上岸时,何昌期关照照顾好小孩,防止白头鹰袭击。与托克苏克贝一样,大家都暂时要先住地窖,今后有了木材后才能搭设木屋。
巫丕烈刚上岸,一个安保士兵就喊道:“巫队长,你快看,这里有好多金黄色的砂砾,是金子吗?”
巫丕烈站在海滨,朝地上看着,在阳光下,沙滩里闪烁着很多金色的砂砾。他弯下腰,捡起脚底下的金色砂砾,垫了掂份量,觉得比平常见到的砂砾重,于是忙让队员拿出试金石,经测试,巫丕烈确定这些金黄色的砂砾就是砂金,成色在70%-80%之间。
赖光鼎忙问巫丕烈,既然这些砂金都露出外面,怎么这里的爱基斯摩人人不来捡的?
巫丕烈说道,阿拉斯加的爱基斯摩人、印第安人还处于石器时代,他们都不知道黄金、白银为何物,以为这些都是些普通的碎石粒,捡了有啥用?
赖光鼎听后心想,怎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不知道黄金是何物的人?不过现在还不是淘金的时候,先把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说。于是2000多名难民开始挖地窖。
历史上,阿拉斯加诺姆海滩的砂金矿是于1898年发现的,沿海岸线延伸5公里,宽1500-2000米,流过诺姆海滩的诺姆河、安维尔溪、波旁河的河床及河漫也有砂金矿,共有2层砂金,其中1层就是面层的沙滩,厚0.15米,另一层厚度为1.5-3米,砂金的品位高达10.42克/立方米,是世界上最大的滨海砂金矿。1900年有1.8万人涌到了诺姆海滩,形成了今日的诺姆镇。从1900年到1962年诺姆砂金矿关闭,诺姆砂金矿产黄金410吨。诺姆北部克劳伦斯湾的特勒也有砂金矿,高峰时曾有5000人在特勒淘金,形成了今日阿拉斯加的特勒镇。
在工人们挖地窖时,何昌期带着安保士兵在四周巡视着,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嗷叫,定睛一看,有几百头北极狼正朝这里扑来。他赶紧下令全体士兵警备,准备击杀敢袭击他们的狼。正当士兵们高度紧张时,他们看到这些狼朝正在吃草的麝牛跑去。麝牛看见狼来后,围成了一圈,圈内是小麝牛,圈外是大麝牛。几百头狼就与麝牛群对峙着,突然,狼群发现了麝牛群中的一个破绽,几头狼朝一头老牛扑去,有的狼咬牛的脖子,有的狼咬牛的肚子,一头狼竟然爬到了老牛的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老牛疼痛地跳动着,但还是没把背上的狼摔落到地上。
其它牛见状,竟然集体朝狼群冲来,狼群跑开了,那头老牛却落在了后面,又有几头狼从牛群的空隙中扑向了那头老牛。老牛终于招架不住,“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鲜血不断从牛身上流出来。随后,一头狼又朝老牛的脖子咬了一口,撕开了老牛的脖子,老牛“哞”、“哞”地叫了几声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麝牛群见老牛没了声息后,护着小牛跑开了。
狼群扑向了躺在地上的老牛,啃食着。
狼群看见海岸边有几千人马,大概也知道害怕,所以并没有对何奎春他们发起攻击。当然,如它们来攻击的话,等待它们的子弹。
巫丕烈要在苏厄德半岛待很久,因为在刘云龙的图纸上,不仅诺姆有砂金矿,北部90公里的特勒、东部120公里的戈洛文也有砂金矿。除了沿海几个地方有砂金矿外,整个苏厄德半岛内陆的各条河流里还有近百吨的砂金矿。苏厄德半岛不仅有砂金矿,还有岩金矿,主要有三大岩金矿,第一个是距诺姆海岸北7公里的岩金矿(今Nome岩金矿,也称诺姆岩金矿),第二个是位于诺姆东20公里诺姆角的岩金矿(今Big Hurrah岩金矿,也称比格哈拉岩金矿),第三个是位于诺姆东75公里托普科克的岩金矿(今Bluff岩金矿,也称布拉夫岩金矿、大欢喜岩金矿)。苏厄德半岛最西部的约克山中有条劳斯特河(今Lostriuer Creek),河谷中有大型锡钨矿,伴生萤石,是北美洲少有的锡钨矿,也是阿拉斯加最大的萤石矿(在后世探明该萤石矿矿石量为2700万吨,氟化钙品位为16.4%)。
其实,苏厄德半岛还有铀矿,但是在这个年代,刘云龙是没必要开采的,因此也没把苏厄德半岛的铀矿列入勘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