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西拱极城后,刘云龙思考着今后的打算。
本来,朝廷如按照他的方略,免征“剿饷”、调查土地、重修税率、赈济灾民,足可抽空李自成、张献忠的兵员来源,现在看来做不到了,即使张国维把装备了新式武器的千营派往陕西,帮孙传庭打败李自成,那也是暂时的胜利,陕西、河南、山西还会有别的人揭竿而起,崇祯皇帝迟早还得自己吊死在煤山那棵歪脖子树上,更别提平定内乱后,再平定关外了。
看来这个崇祯皇帝真是如史书上记载的那样,是个没担当、没魄力、没主见的皇帝,还是在自己捐助280万两银子后才答应停征“剿饷”。在军事上,实际上现在大明最精锐的部队是苏州巡抚下面的几个新千营,而整个朝廷或许还以为吴三桂的关宁铁骑才是大明的精锐。包可弘、陶大鹏留在了京城,似乎是列入了御林军,可连上前线的机会都没有。
如大明的历史轨迹得不到彻底改变的话,接替朱由检的南明皇帝弘光帝朱由崧是个昏庸无道、荒淫无耻的皇帝,除了会玩女人、重用奸臣外,一点作为都没有,在位仅仅八个月就被清军攻陷了南京,自己也被多尔衮砍了头。
朱由崧后,南明更是陷入了严重的内讧,鲁王朱以海在绍兴监国,唐王朱聿键在福州争抢皇位。朱聿键被清军俘虏后,朱聿键的弟弟朱聿鐭又与桂王朱由榔争抢皇位,朱聿鐭被俘后,朱由榔在清军的进逼下,又逃到了缅甸,直到吴三桂率20万清军进入云南后,缅甸王把永历帝朱由榔送给了吴三桂。朱由榔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在了“逼死坡”,大明彻底成了历史。
刘云龙不喜欢李自成。李自成的农民军每次战斗都让饥民冲前阵做炮灰,根本不把老百姓当人看,还肆意屠sha百姓,崇祯七年在陕西兴安(今安康)就屠了2万多老百姓,去年为了攻克开封,竟然掘开了黄河大堤,淹死了城内近百万人口。今后他为了做皇帝,还会屠sha更多的老百姓。
刘云龙也不喜欢张献忠。崇祯八年,张献忠攻克六安后,为了报复六安人的激烈抵抗,竟然将六安城内的人“尽剁其手”。同年,张献忠攻陷霍山后,竟然逼着“人父淫其女,尔后杀之”;剖开孕妇的肚子,“验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以大锅煮沸豆油, “掷婴儿于内,观其跳号以为乐”;最后将不能带走的妇女全部杀掉。后来,张献忠攻陷武昌后,对武昌城实施了大tu杀;张献忠入川后,仅对成都就进行了三次大tu杀。
刘云龙更不喜欢大清。满族还是一个依然处在部落阶段、奴隶制社会的野蛮部族。努尔哈赤的八旗军在作战时,是没有军饷,也不备粮草的,一切都靠抢,而且努尔哈赤、皇太极都以凶悍残忍著称于世,清军在作战中,一遇到抵抗,待破城后,不分军民,无论是参与抵抗的,还是未参与抵抗的,统统遭到清军的屠sha。清军数次入关劫掠,就有几十万百姓死于非命。清朝统治中国后,不思进取,安于现状,最终被欧洲人用坚船利炮敲开了国门,藩属国尽失,北方60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被沙俄吞并。
现在中国大地上已有崇祯朱由检、崇德皇太极2个皇帝,用不了多久,李自成、张献忠也会称帝,到那时中国大地上将有4个皇帝。李自成、张献忠和皇太极一样,都是杀人如麻的暴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来统一中国的话,都将是一场灾难。与他们相比,朱家皇朝要仁慈得多,大明还算有人性底线,但因崇祯皇帝的软弱,他终究无法平定内乱,也无法阻止清军入关。
刘云龙想道,如为了拯救大明,自己率兵造反的话,本就平静的江南必将也陷入混乱,中国大地将再也没有一块安静之地。作为来自于后世的刘云龙,只能选择其它方法来拯救大明,尽自己的能力,让更多的人免于天灾人祸。
次日,包可弘率陶大鹏的千营去了通州,龚广方、张跃雷、桂栋柴、柴济汉、邓祐、彭汝器各自带着自己的千营,离开了京城。
刘云龙让袁时中带着部队跟着龚广方、张跃雷他们先回苏州,并让李舟洋随他们一起回去。
李舟洋临走前,刘云龙交给李舟洋一份信,让他到了苏州后,把信交给贝喜鲁。
袁时中、李舟洋走后,刘云龙带着王海清、蒋如锦、章夏等人也离开了驻地,进了北京城。先来到正阳门边的兵部,找到了张国维,问他能否给新任山东巡抚邱祖德写一份引荐信?等他回苏州路过济南时去拜访一下邱祖德。
张国维听后,对刘云龙说道:“你现在已是公子殿下了,还用的着我来写举荐信?到了济南,你直接报上名头就行了。”
刘云龙一听,原来做了皇帝义子后,去见地方官员会这么方便,这样倒是不错,今后办事确实方便了不少。然后问张国维:“你知道朝廷准备把我发落到哪里去?”
“你已经有准备了?”
“这不是朝廷的规制吗?南、北京畿都不许有藩王,我成了公子殿下,还能待在苏州吗?”
“你有准备就好。朝廷几次廷议后,决定让你去云南,过几天皇帝的诏书就会送到苏州,不过你父母用不着离开苏州的。”
“去云南?”
张国维就把刘云龙拉到边上,轻声说道:“云南不太平呀。”
刘云龙一听,想了一下,问道:“是为了安南土司沙定州的事?”
“看来黄希宪说的一点都不假,连沙定州的事你都能料到。可云南不只是沙定洲,云南丢失的地盘太多了。”
“我不可能带兵去云南呀。”
“皇上给你的8万人,没有朝廷的命令当然不能用于国内战事,否则你就是造反,军阀割据。”
“那让我怎么做?”
“我想你的办法比较多,就推荐你去云南。”然后张国维说道:“沫英是太祖皇帝的义子,你是明宗皇帝的义子,你去了云南,一定能帮助沫王府平定云南。”
刘云龙心想这次进京真是亏大了,不仅被朝廷敲诈了280万两银子,还要被发配到云南。不过再一想,这样也好,云南是资源丰富的地方,自己正好可以去云南发展,以后云南是南下印度洋最近的地方。就问道:“什么时候去云南?”
“等皇帝诏书到后,你可以先派人去云南造王府,等造好王府后,你就去云南。”
“要是王府没造好呢?”
“那你可以推迟去云南。但王府造好后,你必须去云南。”
刘云龙一听,心中有数了。于是继续问张国维:“大人,我想在京城办点产业,可以吗?”
张国维说道:“可以。只要你看中的地方,就可以买下来。以后你来京城,就不必住客栈了。”
刘云龙一听可以在京城置产业,心里已轻松不少,然后指着王海清、蒋如锦、章夏等人,对张国维说道:“大人,我和他们都不熟悉京城,你能带我们介绍一下吗?”
张国维说道:“可以呀。宫内是进不去的,我就带你们参观一下宫外吧。”
于是张国维就带着大家参观宫外的建筑,听他介绍宫外的情况。
皇宫正阳门有正楼(即后世北京的大前门)、箭楼组成,正楼、箭楼之间有瓮城,四周的城墙上都有城垛,也就是说正阳门是一座具有防御功能的城门。瓮城的东西两侧各有一个侧门,称为“闸门”,瓮城里还有观音庙、关帝庙。箭楼前是护城河,护城河对岸正对箭楼处建有门楼(后世称为“五牌楼”),门楼与箭楼之间有桥梁可通。
张国维介绍道,正阳门内有大明门(今伟人纪念堂位置),平时都有御林军把守,所以你们都进不去,即使公子殿下也不能随意进出。大明门北是承天门(今天安门),进了承天门就是内宫了。
朝廷的六部院位于正阳门两侧。东侧(今国家博物馆位置)有兵部、户部、工部、吏部、礼部、宗人府、鸿胪寺、太医院等,这些建筑都是坐东朝西的。西侧(今人民大会堂位置)有刑部、大理寺、督察院、钦天监、太常寺、锦衣卫,这些建筑都是坐西朝东的。
张国维继续介绍道,皇宫在乾明门养着老虎、狮子,南海子养着各种猫,御马监养着各种猴子,西华门养着各种狗。
王海清问张国维:“大人,朝廷既然没钱,干嘛还养着这些动物?”
张国维说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就有养虎、狮、猫、狗的习俗,这些动物有的是藩属国朝贡的,有的是狩猎时捕捉到的。现在已经少多了。”言下之意是朝廷在这方面的支出已少多了。
章夏说道:“为啥不对百姓开放呢?收点费用,让老百姓参观,不就可以减少朝廷支出了吗?”
张国维说道:“你以为这里是平常之处?这是皇宫,哪能让寻常百姓随意进出的。”
刘云龙问道:“朝廷养的狗、犬中,有没有来之欧洲的牧羊犬?”
张国维说道:“这就不知道了。西华门外狗倒是有很多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来自欧洲的牧羊犬。”
“你给我打听打听。要是没有欧洲牧羊犬的话,云南的狼狗也行。”
“云南狼狗肯定有的,黔国公镇守云南后,每隔几年就要送几条云南狼狗给宫中。前年沐天波还遣人送了几条呢。怎么,你也想养狗?”
“嗯,家里光有几个门丁不保险,养几条狼狗就靠谱多了。”
“你很快就要去云南了,干嘛不等去了云南再养狗?”
“这不是暂时还去不了云南吗?”
“行。我来给沐英去封信,让他给你送个几条云南狼狗过来。”
“那太好了。”
后世中国用作警犬的“狼狗”有“地方狼青”、“昆明狼青”和“德国狼青”。“地方狼青”在中国各地都有,是选用狼种犬进行杂交选育而成,特征是尾巴长、三角眼,毛色有铁青、青白、草黄等几种,性情凶狠,攻击性强,警觉性高。“昆明狼青”是中国于1953年利用云南民间狼种犬精心培育的,其个子中等,体型适中,外形匀称,毛色为狼青色,肌肉发达、行动敏捷、耐力持久,只有训犬师才能驾驭的了它们。世界上最好的警犬是“德国狼青”,“德国狼青”是德国人于1890年将牧羊犬进行改良培育的,它体型适中,后肢强壮,野性十足,攻击欲望高,警觉性强,与“昆明狼青”一样,只有训犬师才能驾驭它们,被广泛用于警犬、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