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醒来,上一秒还在热闹的屋内瞬间陷入了沉寂。
知鹤停在床边,瞳眸中浮现一丝惊愕,更多的是喜悦,唇瓣轻颤,低声唤道:
“悠悠?”
女子没有回应他,而是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爆炸头。
然后,倒抽了一口极其响亮的凉气。
叶星澜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抬起头时,发现那几具尸傀竟也跟着踏入了房间内。
他连忙指向门口,告状道:“爹,道长!”
还未等知鹤与方清道长动手,一道白光径直打在了门口那几具尸傀身上。
看起来是带着些怨气的,顷刻间就将尸傀的身子劈得七零八落。
叶星澜和火鼠还在看呆的时候,身子就被一左一右拎了起来。
一兔一鼠都被吓了一跳,身上有些炸毛。
叶清悠垮起一张脸,顶着爆炸头,眯眼打量了叶星澜好一阵。
后者也略微抬眸,开始观察她。
女子身形较为高挑,身穿一袭青衣,纤细的腰肢仿佛轻轻一揽就能掌握。
鹅蛋脸,细眉湖眸,肤色雪白,眼尾勾着一颗极其靡丽的红痣。
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就是头顶的狂放爆炸头。
叶星澜确认过眼神,嘴角轻颤了下,“爹,你——”
“出轨了?”
知鹤:?
“逆子!”
知鹤气道:“别在你娘面前乱说!”
叶星澜懵逼地眨眼,“我娘?”
叶清悠听了,也是一愣,道:“这短腿兔妖居然是我儿子?”
叶星澜:“……”
这位女士,你真的越界了。
想着自己的身高应该是随的父母,叶星澜又大致扫了眼女子的身高。
很好,非常好。
这大长腿都快有一米七五了吧?!
不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家三口就他最矮!
两个大长腿为什么会生下小短腿啊?!
难不成还能正正得负?!!
他还在暗自心碎,又听见娘亲问道:“我的头发是谁弄的?”
叶星澜与火鼠对视一阵,十分默契地伸手指向了对方:
“是他/它!”
叶清悠看得直皱眉,咬唇道:“你俩一起弄得?”
“不是!”
叶星澜大声狡辩道:“天地良心,是这只火鼠刚才喷得停不下来!”
火鼠满脸的深沉道:“那又怎样,本座与你是一伙的。”
它抱起小爪爪,看向女子道:“女人,喜欢神兽吗?嗯?”
“上过两天神兽培训班的那种。”
“……”
叶清悠黑着一张脸,直接将一人一鼠放在了地上,抬手施下一层白色术法。
叶星澜和火鼠蓦地就感到膝盖一沉,跪了下来。
“你们知不知道……”
叶清悠摸着自己的爆炸头,咬牙切齿道:“女孩子都是很爱护头发的啊?!”
叶星澜小声哔哔:“娘,真的是这只火鼠。”
“它点的火,是你的造型。”
“别狡辩。”
叶清悠美目圆瞪,气呼呼的,“你就说这只火鼠是不是你的?!”
火鼠使劲点头,“就是就是!”
叶星澜:“……”
叶清悠生得瘦瘦高高的,手臂纤细,却格外有力量。
她从空间袋里单手掏出一把等人高的大刀,劈在了火鼠身旁,阴沉着脸道:“老娘的秀发都被你弄成这样……”
“你身上的毛也休想逃。”
“……”
火鼠看着那把大刀,豆大的小眼睛瞪得浑圆。
它吓得要喷火,只是火苗还没来得及冒出,就被封住了灵脉。
强行熄火。
“住手!”
在大刀下,火鼠开始最后的挣扎,“本座可是血统高贵的火鼠,你要对本座珍贵的毛干什么?!”
叶清悠:“全剃了。”
“不!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
场面实在是过于惨烈,叶星澜赶紧埋下了头。
杰瑞,稳住。
裸奔的日子在前方等着你呢。
“悠悠。”
知鹤走过来,语气温柔地关心道:“你才刚醒不久,要不要先去休息会?”
叶清悠看他一眼,耳垂有些红道:“我不累。”
她噘着嘴,小声道:“我现在的头发都难看死了。”
知鹤安慰道:“难看也没事,我都喜欢。”
叶清悠:“……你也跪下。”
“……”
知鹤二话不说,直接就在叶星澜身边跪下。
“爹。”
叶星澜小声吐槽道:“一直以来,你和娘亲都是这么相处的么?”
“你别管。”
知鹤一本正经道:“反正你娘是不会错的。”
“……”
知鹤:“要是她哪天做错了,你就记住我之前那句话。”
叶星澜:“……”
好你个妻管严。
…
叶星澜在屋里跪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小木屋里。
“夫人。”
床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您醒了。”
叶星澜抬眸看来,发现是鲸屿,惊奇道:“你怎么在这?”
身旁,方清道长轻咳一声道:“是我邀请来的。”
“此次仙门宴,许多妖族与灵族也受到了邀请,将一同为天下苍生祈福。”
“不过。”
方清道长话锋一转,又问道:“我很好奇,鲸屿为何叫你夫人?”
叶星澜:“……”
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慌忙岔开话题道:“我娘呢?”
方清道长:“你娘嫌待在屋里闷得慌,跑出去玩了。”
“我爹呢?”
方清道长幽幽叹气道:“你爹去追你娘了,还把你丢给了我。”
叶星澜:“……”
哦。
父母是真爱。
他八成是个意外。
“好了,既然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方清道长起身道:“我和鲸屿就先去处理事务了,外头的女修正在为你准备药浴,你自己待会记得暖暖身子。”
叶星澜回想起之前的尸傀,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的,问道:“你们就走吗?”
“要不再留下坐会?”
“不了。”
方清道长回道:“我怕带着鲸屿在你这待久了,你爹又误会。”
“……”
两人离开后,叶星澜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慢吞吞地爬起。
才走出几步,他看见了坐在窗台边,捧着下巴深沉叹气的火鼠:
“本座的屁股,没毛了。”
“……”
对不起。
看到这个光秃秃的屁股。
他真的忍不住想笑。
果然。
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为了安慰火鼠,叶星澜还好心地给火鼠的屁股盖上了条干净的帕子,“杰瑞不哭。”
“故乡的屁股开……哦不,自信点,你的鼠毛会一定会再次长出的!”
火鼠满脸忧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了没有。
这时候,门外的女修也在敲门催促道:“少主。”
“您的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叶星澜应了一声,也没再磨蹭,直接跟着女修去了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