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还在路上,此时日头正高,一口水下肚,也缓不了热。
索性找了一块树荫,坐看云儿慢慢悠悠的从空中路过。
惬意!
慢慢的,缓缓的,不急不躁的,似乎这样过日子,也不错。
原来的李相夷,练的扬州慢,却是苏州快。
如今的李莲花,真是扬州慢了。
风儿轻轻吹拂着。
李莲花看向远处,目光所及,都是淡雅的画卷。
几年的修养,他肤色比原来好多了,还是白,但已有些红润。
特别一对唇儿,不像之前那样,毫无血色,如今是一种饱满的红,如清晨初开的花瓣,还有清亮的露珠挂在上头,只消看上一眼,目光便无法移转。
真真的红唇欲滴,诱人心弦。
(读者大大们,给点反馈吧,这样的描写喜欢吗?)
那唇儿,曾是无数少女的心头爱。
只是那时的他,虽只爱一人,但爱的太多。
江湖,武学,身份,地位,一切荣光,都在他身上。
有一年,少年在扬州城,与袖月楼花魁下棋,输一局,便对诗一句,连输三十六局。
连输三十六局,便言三十六句诗。
既有三十六句诗,若不留墨宝,岂不可惜。
但在袖月楼里,用黑墨题字,白纸留诗。
毫无情趣,不解风情。
风流人物,自当有风流的做法。
三十六位如花的少女,静立一旁。
李相夷嘴角微笑,以指为笔,以少女唇上胭脂为墨,以袖月楼白墙为纸。
写下《劫世累姻缘歌》。
三十六句诗,三十六朱唇,他李相夷,都尝过。
时光荏苒,如今的他,只有淡雅的心思。
稍事休息,李莲花开始朝着海边走去。
那一艘金鸳盟的宝船,用来做个屋子,也算物尽其用。
来到海边,远远便见沉船。
还是之前那样,孤零零的。
“好了,如今我带上你,你也不再孤独了。”
李莲花自说自话,朝着宝船走去。
走到近处时,便看到一块突兀的石头,树立在船前,石头旁,还有一块木板。
走上前去看,木板上几个字写得很有笔力。
“内有厉鬼,切勿靠近。”
李莲花皱着眉头,厉鬼?
忽又笑了笑,自己在里面住了许多日,怎么不见。
只是这字有些特殊,隐隐有些剑意,是位高手。
再看巨石,上面居然有手指印。
难道是以内力,扳断礁石,移到此处的?
也是位高手。
李莲花并不理会木牌上写了什么,反正厉鬼怕他,他不怕厉鬼。
他只管走进宝船内。
多少年过去了,这其中的木板,结构,都还好,能用。
开干!
李莲花撸起袖子,开始建房大业。
另一头,镇上的楚成心中激动。
令牌,果然是师父的东西,师父没死。
这块令牌,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四顾门的门主令。
一两年前来当的令牌,说明当时师父生活已经比较艰难。
否则,怎会卖掉自己的门主令。
这样的东西,千金难换,只当得五十两,里面那个狗东西,肯定狠狠压价了。
师父当时会有多么无奈,才会接受五十两白银。
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吧。
那得多委屈。
情难自禁之际,泪水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楚成擦了擦泪,又走进当铺。
“嘭!”
又从里面传出一声巨响,烟尘更甚!
出来后的楚成,坦然的对围观群众说道:“这家房子不稳,大家别进去了。”
房子不稳?
围观群众瞠目结舌,镇上最好的房子,能不稳当?
里面的掌柜,颤颤巍巍,满脸委屈。
自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怎么进来就是一脚,就把墙踹了?
真惹不起,这不是妙手空空,这是暴力拆迁。
楚成奉行的是,有火气,就得发出来,憋着,只会憋坏自己。
他长舒一口气,似乎舒服许多。
值得庆幸的是,他来对地方了,这里有师父的踪迹。
可接下来,他该怎么做?
如今在这街上一家家的询问,不知还有没有线索。
办法是个笨办法,但总归有希望。
楚成望了望街道,一眼扫过去,不过十几家。
对,就一家一家的问。
哪怕是半句有用的线索,总有希望。
他若无其事的离开了人群,就从东街口,一家家开始问起。
当铺里的当铺掌柜,此刻气息不顺,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我要报官!”
这么大的响声,不要说报官,就是不报官,公差也来到此地。
简单了解了事情真相后,公差明白了。
一个布衣,来到店上,一掌拍碎了柜台,一脚踢坏了墙壁,还拿了一块价值200两的铜牌。
可这么个大案子,他们管不了。
毕竟一掌能拍碎柜台,一脚踢坏墙壁。
这是武林人士所为,武林的事,百川院管。
好巧不巧,四顾门百川院的人,就在这镇上,请他们,准没错。
据说,那位江湖人称肖大侠的大侠,也在这镇上。
这次,他们正好见识见识,江湖刑院,百川院的风范。
说干就干。
两个公差,连忙跑到百川院休息的地方,将此事汇报。
中间过程,不免添油加醋,艺术加工一番。
特别强调一句,“那人说了,就是百川院的来了,也拿他没辙。”
对于一掌拍碎柜台,和一脚踢坏墙壁一事,他们只字未提,毕竟,这么玄幻的事情,他们也没见过啊。
奇了怪了。
听到这消息的肖紫矜,心里还一肚子火气。
昨夜被人打的两个巴掌,让他脸面尽失,今天又跑出个大盗,为非作歹。
那非得拿这家伙,出出心中恶气。
“走,去看看。”正欲拿剑的肖紫矜,拿了个寂寞,他那宝剑啊,一夜未回,彻夜未归,身边空荡荡的,他一时也有些不适应。
但毕竟是位大侠,剑不剑的,都无所谓。
听说那人没走,还在镇上。
更是来了兴趣,今日,定要给那人两耳光,好解心中郁气。
四顾门的几人,随着公差到了当铺,又由当铺伙计,带着去认人。
镇子,拢共就那么大点,要找个人,实在是不费力。
一行人围住犯事之人。
只是肖紫矜觉得有些奇怪,这人怎么有些熟悉。
还未等他说什么。
公差开口了,“贼人,认罪伏法吧。”
楚成当然知道有一路人围了自己,他也没在意,正弯腰问事。
被问的大爷刚好说对李相夷有点印象。
这些人便打断了大爷。
顿时,三条黑色竖线挂在楚成脸上,他无奈的笑笑,最近好像火气有点大,似乎喜欢发火。
这不好。
要发火,不如找人打一架。
楚成站直身子,满面笑容的转过头来。
那笑容,瘆人的很。
“刚才是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