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报纸带来的影响渐渐开始显露。
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州纪事这版也是渐渐开始走出国门,被各国的商队带回其他各洲帝国。
这天一早,季昀就收到了来自宫里的消息。
西洲再次派出使臣前来,人已在路上,不日便可抵达中洲城。
“西洲选择这个时间点前来,到底有何居心?”
御书房里,小皇帝手指点着西洲的地图,有些不解地问季昀,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对方极有可能是为了魏流云而来。”
“哦?难道他们要放弃他了?
“既然他们光明正大前来,多半是觉得对方已经不堪大用,特此来卖个人情。”
小皇帝也是很认同季昀的观点,只是两人都想不出,到底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使得西洲帝国花了大力气才保下的魏流云,如今却要舍弃。
“难道是因为报纸?”
季昀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他虽然深知报纸的影响力,但这毕竟才发行来一期。
“老师的猜测不无道理。之前我们与那魏流云一战,对方惨烈收场,当时带走魏流云的西洲士兵定会详细报告给上面的人。”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心存侥幸,觉得我们新武器数量有限的话,那么这次报纸上关于我们剿匪战斗的描述,应该足以让他们心生忌惮。”
小皇帝越说越来劲儿,眉眼间都是兴奋。
“陛下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其他国家能认识到如今我们之间武器上的差距,或许也可以冷却一下他们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
“能得到老师这样的能人,实乃我中洲帝国之兴。”
小皇帝由衷赞叹了一声,看向季昀的眼中也带着明显的感激之色。
自从他继位以来,虽然也在励精图治,然而其实在遇见季昀之前,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政绩,甚至于内乱潜伏,外国干涉都难以彻底清除。
可现在,中洲帝国不仅交通商业和农业种植都在超前发展,就连部队的战斗力都是有了质的提升。
“陛下过奖了,身为中洲的一份子,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季昀也是完全能理解小皇帝的感慨。
弱国无外交。
正是意识到了中洲的崛起,这西洲帝国才会再次派来使臣,以示交好。
三日后,西洲使臣终于到达中洲城。
小皇帝第一时间在皇宫正殿召见了主要的负责人。
对方行完见面礼后,小皇帝也是直接发问。
“距离上次西洲来访似乎还没有多久,如今贵客再次来访我中洲帝国,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这……”
正副使臣两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难以开口。
这倒是让小皇帝有些意外。
“西洲贵客有话大可直说,支支吾吾似乎有些失礼吧。”
闻言,西洲使团正使作为最高首领,也是在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陛下请恕罪,我西洲国前些时日抓捕到贵国的逃犯,为了两国的友谊,我国君王特命我们押运对方给尊贵的陛下处理,可谁知……”
正使说到这,下意识停顿偷瞄了一眼小皇帝,见对方似乎还算平静,才继续说了下去。
“可谁知,队伍在两国交界处等候通关时,那逃犯却被人救走了。”
“哦?何人竟然值得贵国如此重视,亲自押解?”
小皇帝话音上挑,明知故问道。
“据说是贵国的叛党,前宰相魏流云。”
“既然是那个乱臣贼子,你们既知道此人如此重要,又是如何把人弄丢的?”
小皇帝一句弄丢,落在使臣耳中带着浓浓的质问意味。
两个使臣瞬间有些慌乱,毕竟出发前,西洲皇帝再三叮嘱要与中洲帝国交好。
谁知道,偏偏在路上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人丢了不说,要是这中洲皇帝迁怒西洲,他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想到这,正使也是连忙躬身道歉。
“陛下请息怒,不是我们有意放走那叛贼,实在是事发突然,那搭救的部队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人数众多,行动间也是配合默契,完全是正规军。”
“你的意思是,劫走这魏流云的,是我中洲的部队?”
“在下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在中西交界,除了我国军队,那边只有贵国军队能如此行事。”
其实这使臣说的也是事实,既然西洲已经打算把人交出来,万没有再派部队把人截回去的道理。
如此简单的道理小皇帝也是明白,但如果搭救魏流云的部队是自己国家的人,其背后又是谁呢?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魏流云叛国的背后,其实还有其他势力的参与?
心中接连闪过几个疑问,小皇帝的眉头跟着皱成一团。
这下可把两位使臣吓坏了。
“陛下莫要生气,既然是我们的疏忽导致贵国叛贼被救走,我们愿意为此进行相应的补偿。”
一听到补偿二个字。小皇帝出走的深思也是第一时间归来。
“哦?既然如此,不妨说说,你们打算如何补偿。”
“我国愿意降低贵国商品税三成,同时与贵国互通农作物产品种植技术。”
“仅此而已?”
“呃……”
面对小皇帝的明显的不满,正使一时语塞,好在片刻后,他也是立马反应过来。
“陛下如若有什么要求,也尽可提出来,我们再商议。”
“商品税五成,特色农作物种子以及对应培植手册各一份。”
小皇帝一张嘴,便是直逼两人的心理底线。
思索再三,最终正使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占尽上风的小皇帝瞬间脸上也是笑意盎然,先前几乎降至冰点的氛围也随着暖和起来。
小皇帝更是贴心安排了丰盛的午宴招待了使臣团。
皇宫里觥筹交错,边境的一处府邸里,接连给自己灌酒的魏流云,却是满脸阴沉。
“这西洲的狗屁皇帝出尔反尔,居然还想把我交出去做人情,我呸。”
魏流云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带着浓浓的恨意。
对面而坐的中年男子闻言,却是浑然不觉,甚至还笑了笑。
“魏兄何必如此,当权者最重利,你又不是不知。若你我哪天大事可成,还怕没机会报今日之仇?”
对方一番话若换作之前,或许还能激起魏流云的共鸣。
然而再亲眼目睹了几万大军被屠杀的惨状,如今的魏流云对于中洲皇宫里的那个位置,依然生不起任何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