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姜雪宁觉得身上暖呼呼的。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也不知昨夜怎么睡的,她居然抱住了身旁的少年,一条腿还挂在对方身上,他们身上还多了一件披风。
姜雪宁:" (我睡姿何时这么不雅?)"
姜雪宁小心翼翼收回腿来,欲要起身却被手腕处的绳结给扯了一下,一不小心又撞回了阿非的怀中,连带着将人碰醒了。
阿非看向怀中的女孩,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谢危:" “怎么了?”"
这几日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他身上的伤痕很快就痊愈了,都是皮外伤,好的快。
阿非扶住姜雪宁坐起身来。
姜雪宁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眉眼,一时间没忍住红了脸,慌忙解开两人手腕处的破烂布,害羞地站在一侧去,用力拍了拍脸。
姜雪宁:" “没,我就是想喊你起来,淳姐姐说再不走今晚怕是又要在荒郊野外过夜了…”"
余音未落,谎言不攻自破。
对面树下的元淳尚在睡梦中,难道是在梦里托话了吗?
阿非唇角微勾,轻轻笑了笑。
他没有戳破,反而迎合道:
谢危:" “是该赶路了。”"
姜雪宁抿了抿唇,她总觉得自己面对少年时有些迟钝,全然不像平日里的自己。
……………………
约摸两天后,三人来到京城郊外,靠近京城附近的树林褪去了冰雪,处处可见春意盎然。
姜雪宁走在元淳旁,包袱都给了阿非。
姜雪宁:" “淳姐姐,你从哪找的那些吃食?还有披风是哪里来的?淳姐姐是会变戏法吗?”"
突然多出了那么些东西,又是荒郊野外,姜雪宁实在想不出来是怎么弄来的。
元淳剥了一颗松果塞进她的嘴里:
元淳:" “是,我还会大变活人。”"
这语气多少有点不耐烦了。
想起自己被那人踹了一跤元淳便气不过。
姜雪宁耸了耸肩,咀嚼着口中的松果,她还想多夸夸淳姐姐来的,怎么就生气了?
她回眸看向身后的阿非,却见他望着京城的方向顿住了脚步。
姜雪宁:" “阿非,你怎么不走?”"
眼看就到京城门外了,阿非却将包袱还给了姜雪宁,连同他随身带的匕首。
包括怀中藏着的一枚红玉吊坠。
谢危:" “淳姑娘,这些时日麻烦照顾,匕首就留给宁二,红玉吊坠还值钱,换了后就当照顾的银两好了,就此一别,有缘再见。”"
阿非将匕首和红玉吊坠都给了姜雪宁,答谢过救命之恩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京城,俨然想跟她们划清界限。
姜雪宁都没来得及问声缘由,元淳却伸手拦住了她。
元淳:" “你要做什么?”"
姜雪宁:" “咱们照顾了他一路,他凭什么连个解释都没有说走就走?谁要这破东西!”"
她救下少年时只觉得可怜,又不是图他能报答救命之恩。
元淳无奈,轻轻摸了摸她脑袋。
对于姜雪宁来说,阿非可以算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意义多少不同。
但元淳知道这个少年并非常人,连名字都用的这么假,还有这红玉吊坠,上好的血玉玛瑙所制,一般人是分不出来的。
若真是去当铺换了钱,只怕要惹来麻烦。
她不会将人往好处去想,只会往最坏的方向去打算。
若是她们真当了红玉吊坠…怕是真会中了那少年的计策。
元淳:" “阿宁,永远都不要因为一个过客而流露自己的真实情感,你不能寄托任何人,包括我。”"
姜雪宁:" “为什么淳姐姐也不能?”"
元淳:" “总之你要记得,能依靠的人是你自己,精神寄托也是你自己,男人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东西,他未为你而死,就不值得信。”"
元淳活过了一世,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讲述这些多少有点超出认知。
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