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霜本能的往旁边一闪,避开了一记耳光。
“妈的!还敢躲?”
男人继续抬手,眼看着还要冲上来打她。
叶清霜这才看清他的长相,大声喝道:“你干嘛呀?怎么随便打人?”
那个男人刚开始没仔细瞧正低头工作的叶清霜,这会看到眼前的姑娘如此漂亮。
竟一下子定住了!
咱们工厂啥时候招来这么好看的美女?
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人事主管杨伟突然跑了过来。
他正好路过,猜到是老板的大公子又闹事了,赶紧来当和事佬。
“大少爷!您有话好好说,这姑娘是今天刚上的班,啥也不懂,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杨伟!你看看这包,上面全是线头,质检部干什么吃的?知道被客户抽查出来怎么骂我的吗?”
拿起旅行包翻了翻,杨伟果然发现两三根线头,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随即看向一旁的叶清霜。
“杨主管,我今天才上班,质检的箱包都在这了,你们可以检查一下,如果找到一根线头,我就立马辞职!刚才这位先生拿的包一看就是之前的批次,肯定是别人质检的,他却跟个疯子一样直接来骂我打我,到底还讲不讲道理了?”
万没想到小姑娘的嘴还挺厉害,而且义正严辞。
杨伟心中大概有了数。
大公子名叫顾君成,是厂里的二把手,主要负责跟外商接洽业务。
因为他早年在国外留学,所以外语很好,但是脾气却很差。
八成又是受了外商的气,这会来厂里发泄的。
也算是叶清霜小丫头倒霉,正好在质检线最前面。
如果换一个人,倒霉的就是别人。
姑娘们挨打挨骂是常有的事,这也是他这个人事主管头疼的原因。
但对顾家大少爷的举动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可舍不得这份工作,不能为了打工妹跟金主对抗。
顾君成稍稍冷静下来,看了看叶清霜身后的包,又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包,知道此时没理。
但是他可不想讲理。
“反正老子的工厂养你们这些废物,不是白吃饭的!要是再让我发现一批不合格品,就把你们集体开除!”
丢下这几句话,顾君成恶狠狠扫视了一眼质检线上的所有人。
随后,气鼓鼓的转身走了。
杨伟舒了口气,冲着众女孩喊道:“大家都打起精神!厂领导最近也是压力大,有些内分泌失调,你们别往心里去,干好自己的工作吧!”
训完话,他单独跟叶清霜说:“刚刚是老板的大公子顾君成,下次机灵点,看到这个瘟神就躲远些!”
“嗯!”
叶清霜埋头开始干活,心想外出打工还真不容易,吃苦受气都得忍着。
刚刚自己的言辞要是有一点点不合适,可能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捡的东西能不能带走,应该不会被人阻拦吧!
来到厂房一角的顾君成并未真离开,而是偷偷盯着叶清霜看了几眼。
他记住了这个女孩。
……
下完工,叶清霜来到食堂,这里几乎坐满了吃早餐的人。
食堂大爷身前的两个大桶里,装的都是汤粉,一个辣的一个不辣。
细细的粉条断成一截截的,应该是最便宜的劣质货。
但在叶清霜嘴里尝起来,却是人间美味。
干了这么久的活,能吃饱喝足就是最大的幸福。
一连吃光五碗粉条,她才意犹未尽的去洗饭盒。
周围观察的那些员工们,对她啧啧称奇。
平时这种难吃到极致的“猪食”,别人半碗都吃不下,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竟能吃得如此开心!
挺着大肚子,叶清霜回到宿舍,却发现自己的床板上被人涂上了酱油。
“这是谁干的?”
“我!”
下铺的帘子瞬间拉开,一名长相很清纯的长发女孩盯着她看。
目光甚是不善。
“姑娘!我不小心把你的床铺弄脏了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也会帮你洗干净,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报复我吧?”
“那没办法,我这个人有仇必报,而且要十倍奉还!”
下铺的女孩从床上钻了出来,与叶清霜面对面站立,个头似乎比她还要高一点。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女员工都带着坏笑,特别期待一场抓头发撕衣服的打架。
毕竟有时女人打架,可比男人更有观赏价值。
“错的是我!我再次向你道歉,你的床铺脏成什么样了,能让我看一看吗?如果很严重,我发了工资就赔一床新的给你,行吗?”
本来还等着对方发脾气的女孩愣了一下,万没想到叶清霜的道歉态度会这么好。
她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咄咄逼人。
“我叫叶清霜,是今天刚来的,因为没有被褥才不小心让脏东西从板缝流了下来,你在我的床板上涂上酱油,我就没法睡了。”
“你连床被子都没有吗?真的假的?”女孩有点不可思议。
“嗯,我就一个行李包,里面也只有几件旧衣服,工厂里的押金交不起,所以就没领被子,不过我从垃圾堆里捡了两床被子,洗干净晾在了外面,要等干了才能盖。
听到这,女孩的样子缓和了很多,问道:“你多大了?是第一次进厂打工吗?”
“我今年十九岁,刚从山里出来,以前在农村的厂子上过班,昨天才来的深城,进这里的厂子还是第一次!”
“哦,原来是这样,你好,我叫冯萍萍,跟你一样大,在这里干了快一年,属于老员工了,我在制作部上班,主要负责踩缝纫机的!”
“那你的工资好高哦!我听说踩缝纫机一个月可以拿800多,简直就是富婆啊!”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四周看热闹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
万万没想到平时脾气有点大的冯萍萍没发火,而是和刚来的小姑娘热乎了起来。
“我帮你把床板擦干净吧,用洗洁精应该很容易弄的!”
冯萍萍倒了一点洗洁精在盆子里,然后打好水,用一条抹布亲手把酱油都擦掉了。
但还是有些印子染了颜色,她用吹风机把床板吹干,倒也没有味道了。
“谢谢冯姐!”叶清霜感激道。
“倒酱油是我不对,你不用谢我,以后就叫我萍萍吧,我俩差不多大,可不敢当你的姐,显得我很老!”
“那你也可以叫我霜霜,我们村的人都这么叫我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