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时拉比张开双臂,身躯如同一枚庄重严肃的十字架,凄厉悲伤的歌声在空气中震荡,如同杜鹃泣血,一股毁灭的气息随着歌声降临到这片树林,那是灭亡,是终结,是永恒的安眠。
那是时拉比的同归于尽的招式,终焉之歌。
被这歌声笼罩的精灵将会在一段时间之后陷入濒死状态,被吞噬掉所的体力。
灰色时拉比伤痕累累,它也是没有办法了,被白落捶的有些心态爆炸,只能怒气冲冲的掀桌子。
此刻湖心岛的神祠之上,那些灰色的藤蔓外部逐渐干枯,咔嚓一声断裂,掉落在地面。
白落把目光投向半空中的旋转的精灵球,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它这个状态行不行?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
精灵球只是在半空旋转,释放生机能量,没有任何超能力波动传出。
“你要是再装死我就下死手了啊。”
白落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股冷意出现在他的脸上。
精灵球蓦然一停顿,咻的一声落回白落手中,时拉比略显谄媚的声音在白落脑海中响起:“别啊别啊,小落,不要生气嘛。”
白落没好气的捏了捏精灵球,在心底说道:“赶紧的,能不能摆平,不然我就先打它个半身不遂。”
“能能能,这点小事就不劳烦您动手啦。”白落手中的精灵球噼啪一声打开,时拉比熟悉的身形飞上半空,那只灰色的时拉比就像老鼠见了猫,发出尖锐的惊叫,一转身就要逃窜。
时拉比嘿嘿笑着,一个闪身拦在它必经之路上,手中凝聚两枚璀璨的能量球。
白落这边的时拉比现在体内的能量越发充盈,白落把那只灰色的时拉比消磨体力后,它与神祠中的能量呼应起来,那些灰色的藤蔓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了。
现在是白落这边的时拉比占据完全的上风。
灰色时拉比面色惊慌,被能量球轰炸的狼狈不堪,它大声尖叫起来:“卑鄙!无耻!明明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竟然找帮手!!”
时拉比不屑的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和白落如出一辙,就突出两个字,欠揍。
“不服你也找去啊,我就是找帮手了,你能怎样?”
时拉比开始撇嘴,那表情颇像海贼世界里身披正义大氅的黄色老猴子:“你咬我啊!”
灰色时拉比气的张牙舞爪,几次想施展招式反击,但是随着时拉比与神祠之中的能量呼应同步程度上涨,那些灰色的藤蔓愈发枯萎。
灰色时拉比施展出的招式能量强度愈发虚弱,自身的气息从天王级巅峰下降到初入天王,再到道馆级,现在已经虚弱到资深级了。
这种断崖式的暴跌实在是震惊了白落的眼球,反观自己这边的时拉比,气息一路攀升,稳定在天王级的巅峰。
“你卑鄙,无耻……”
灰色时拉比怒骂的声音都越来越微弱,它在空气中闪动的身形愈发缓慢,最后被时拉比利用超能力压制住,四肢上缠绕着厚重的超能力枷锁。
“我明明可以成为独立的存在,我明明可以获得自由……”灰色时拉比的面色灰败,头顶的触角垂落,贴在脸颊上,血色的眼瞳里满是不甘与悔恨。
正常的时拉比叹息一声,它神色庄严,伸手抚摸到灰色时拉比的头顶,表情悲悯圣洁,冰蓝色的莹润大眼睛流露出怜惜。
“回到我的身体之中吧,我们本就是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不应该分离,你也不应该独立存在。”
灰色时拉比闭上眼睛,声音愈发微弱:“为什么,你要……把我,创造出来……”
时拉比张开双臂,把那只灰色的“同类”拥入怀中,低声叹道:“是我的错误,现在,回家吧。”
璀璨的光辉骤然绽放,如同一轮太阳照耀四方,温暖与生机播撒而下。
半空中只剩下一只时拉比的身形,温和的能量萦绕在它周身,白落抬起手,他感知到身上的琉璃色能量愈发凝实,那种被庇护的心安感颇为舒适。
时拉比伸展身躯,海潮般的生机被它挥洒出来,化作淡绿色的波纹扩散到森林中的每一个角落。
被对战的余波摧毁的树木重新站起身形,白生生的断茬愈合,重新扎入地面中,黑色的怪草在光芒的照耀下褪去了死气沉沉的黑色,翠绿如玉的生机蔓延蔓延,以时拉比正下方的草地为中心,青翠之色如同水波般扩散出去。
生机洗礼了这片森林,诡异的光泽消散不见,这片森林恢复了生机,变成了一片正常的森林,浓郁的白雾被时拉比收纳进手心凝聚的能量球中,此后,幽寒之名再不存在。
白落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踏步向前,来到林中变的波光粼粼的小湖前停步,妙蛙花等精灵环绕在他周围。
“这倒霉催的任务总算结束了啊。”
皮卡丘与尼多王早就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在不远处的浅坑里,蜈蚣王与具甲武者抽搐着身躯,双眼泛起蚊香状的花纹。
时拉比落到神祠门前,轻轻推开那扇小门,里面一具灰色的石雕缓缓崩散成砂石,扑簌簌的在空气中散开。
时拉比发出悠长的叹息,那仿佛是历经无尽岁月的沧桑。
此刻耀眼的阳光照耀而下,林中微风习习,湖心岛波光粼粼,时拉比站在神祠前,神情忧郁,形成一副颇有意境的画卷。
可惜白某人没好气的开始骂骂咧咧,把这副唯美画卷撕扯成粉碎。
“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赶紧滚过来跟老子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时拉比连忙转身,嘿嘿一笑,白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竟然在时拉比这种精灵的脸上看出了猥琐两个字。
时拉比咻的一声飞过来,殷勤的在白落肩头按摩,好像一个鞍前马后的小太监,恐怕白某人这个皇帝不满意。
但是白落完全不领情,一把薅住时拉比的触角,也算报了时拉比扯自己的头发的一箭之仇。
把时拉比的大脑袋夹在腋下,白落恶狠狠的说道:“你必须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赶紧把老子送回去!”
时拉比连连叫痛,竭力把自己的脑袋从白落的魔爪中拯救出来。
它搓着手,忙不迭的说道:“好好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你想什么时候走都行!”
时拉比飞到瘫倒在地好似烂泥的冰乌鸦面前,揭开那身破烂的黑色袍子,说道:“我先把这个东西料理掉。”
冰乌鸦枯槁的面容露在空气中,那是一张普通中年人的面容,只是瘦的皮包骨头,显得有些惊悚罢了。
时拉比点出一枚充斥着生机的种子,按在冰乌鸦眉心。
冰乌鸦的胸腔突然隆起,剧烈的抽气声响起,他挣扎着伸出手,张着嘴巴向时拉比的方向想要发出声音。
时拉比面色平静的把手放了上去,超能力振动触须,它的语气没有了嬉笑,此刻宝相庄严。
“你的罪赎清了,现在赐予你永恒的安眠。”
冰乌鸦喉咙中发出荷荷的响动,他挣扎着拿出精灵球,把蜈蚣王与具甲武者收回。
时拉比闭上双眼,清澈如水的歌声流淌而出,那一个个音符如同连绵的细雨,落在冰乌鸦身躯之上,温润着冰乌鸦枯槁的身体。
干枯的眼皮缓缓闭合,冰乌鸦把双手挡在胸前,整个人失去了生息。
时拉比的歌声还在继续,空灵飘渺,冰乌鸦躺倒的草坪开始疯长,把那枯槁的身形淹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