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副局,您这还亲自来接。我们师徒俩还挺有面。”陈景澄坐上车,扣紧安全带后看向一旁倚靠在椅背上眯着眼,有些困乏的邓副局,说道。
刀疤警察的话也不能全信,邓副局监视他没道理。除非是还有秘密没有被挖掘出来。
“还不是担心你俩闯什么祸。小陈。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呢。”邓副局手握着保温杯,手指不停勾杯套上的毛线。他努力瞪大双眼,单眼皮都皱成了外双,“要还是这样,复职的时间就很难说了。”
汽车驶过黑夜,可怖的阴森树木向后飞速移动。
“别呀。副局,我们这是有原因的。”陆成业一听邓昌平这话,就是要施压。他连忙掏出手机,找出killer的。手指头都要划得冒火星子了。“您看这个。我们俩发现,有人按照这个杀人。”
“真的假的?”邓副局有了点精神头,伸手接过小陆的手机,“我先看看。你们讲你们的。”
“就是。您看这个里面提到的几个案子。目前我跟我师父去看了俩地方,都是人没死多久的。第二个是昨天看见的。全都跟里写的一模一样。这说明有人在故意犯罪呀。”
“嗯。我查了一下你俩去过的地方。之前是不是还跑云南一趟?”邓昌平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眼睛也不太能受光。眯着眼睛,离老远儿拿着手机,笨拙地滑动屏幕,“哦哦哦。对。第一个案子是,乡村杀妻案。然后说是那一家都死了。这个不在咱们这边,咱管不到。”
“昨天我跟师父去的就是第二个案子的事发地点,然后被县里警察抓了。现在最好赶紧把剩下三个案子的受害者保护起来。不管会不会发生,现在必须要保护起来。再犯罪的可能性非常大。”
“别跟他说匿名邮件的事情。”陆成业还要继续说着,突然收到了陈景澄的信息。他还想,一个车里一前一后坐着呢,还发什么短信。
一看,是这句话。难道是师父不信任邓副局?“副局,剩下的我给您写报告。您先看一下剩下那仨案子,可能受害的人我跟我师父已经找到了。”其实是匿名邮件再结合killer的才能找到人。光凭一个,能杜撰的地方太多了。可是这该怎么跟他解释是这些人。
“您先别管是咋找着的,剩下的我以后再跟您解释。要是晚了估计又要死一个。”陈景澄一把抢过邓昌平手里小陆的手机,丢到后排他的座椅上,“第三个是江口区林业局的处长,叫王进宝。第四个是贵夫人皮草城的一位女店员,叫赵知春。还有一个,是前段时间汽油厂爆炸案我怀疑过的一个人。”陈景澄调整了下坐姿,又道:“那个楚依依。”
“为了不打扰他们的生活,先暗中派人保护。然后观察嫌犯的下一步行动。”
“小陈。你这样有点武断了。怎么就一定是他们要被杀死了呢。犯罪嫌疑人动机是什么呢。这几个人又有什么联系,都没说清楚。”
“副局,情况紧急。现在说不清楚。等回头让我徒弟给您写报告,您慢慢看哈。现在抓紧把他们仨保护起来,要注意不能打草惊蛇。”
“下车!下车!”乌泱泱的,一大波执行任务的刑警围过来,敲打着窗户。车没油了,司机刚停到加油站,就被堵在这了。
“我靠,是不是查错了。副局的车牌他们都能不知道啊。”
“吴局长怎么来了。”陈景澄眼神盯着往这边走的吴一舟,喃喃自语道。
“邓昌平,涉嫌受贿。请您配合我们调查。”一开车门,邓副局马上就被铐起来。剩下陈、陆二人愣在车里。他刚才还在端着保温杯“嘶溜嘶溜”喝水,被扯出车时,热水撒了一坐垫,一股烧焦牛皮味。
吴局长都来了,这事可能真就坐实了。他虽然让陈景澄讨厌,但为人正直,从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其实他俩是吴一舟先讨厌的陈景澄,他觉得陈景澄是走后门儿进来的,他最看不上这种关系户。理所应当的,被讨厌的陈景澄也开始讨厌他了。
“还杵这干啥呀,赶紧回所里。把那三个人的资料发给我。”吴局长踩着冻得邦邦硬的雪,几乎是蹭到车里,“走后门的。你知道这邓昌平犯了多少事儿吗?我找他证据找得可不容易,你还老是跟我针锋作对的,向着他说话。”
陈景澄不讲话,看向窗外。他倒是觉得他是凭本事进来的。
也许是吧。如果他是那个烧伤后被调来的陈景澄,那一定是凭本事来的。
他没有烧伤的疤,父母说那几年一直带他激光治疗,已经治好了。真能痊愈到一点痕迹都没有吗?难不成自己真是关系户吧。
“臭小子,还不理我。汽油厂爆炸案和前几年兰庆福利院的事都跟他有关系。”吴一舟大约五十几岁,方脸大眼,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我们这边查着查着总会出现阻力。你没发现吗?”
“你说什么?!跟他有关?”陈景澄不再假装看向窗外,转过身来盯着吴局长,一脸疑惑。脑海里闪现邓昌平和蔼,慈祥的脸,怎么都跟这种事对不上号。
“我记得兰庆福利院的案子也是你负责的吧。当时我们没有抓到背后的人。这是因为有人在帮他们撑伞。”黑暗中吴一舟眼神闪烁如野兽一般,“这个人就是邓昌平。他不仅收了钱,后来还参与了汽油厂爆炸案的行动。你之前怀疑的那个楚依依,我也查了。那女娃真倒霉,是邓昌平故意丢出来迷惑人的。不得不说,她身上确实有点秘密。不过——”吴一舟直盯着陈景澄的眼睛,又道:“这年头谁还没点秘密了。是吧。只要不做坏事,就还好说。”
“你一个停职的人老带着小陆瞎晃悠什么的,赶紧让他回去上班去。有多忙自己不清楚?赶紧把你那个胡子刮了,烟戒了,没个正经样子。”吴一舟又说道:“我也知道你心里憋屈着事。给你放假好好享受生活你不干,非得继续掺和这些。行了行了。别以为我想骂你。别又跟我拉拉个脸。”
小陆在一旁也不敢插嘴,只能任由着陈景澄被臭骂一顿。
他向来害怕这种威严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