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站在不远处,摆着手好像在疏散周围的人。
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那边走过来,路过了他们,待外面的人疏散了一些后,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站了几个人。
可惜外面的人是散了,不过大门里面的透明玻璃处却又聚集起来,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本来百无聊赖走在后边的李青,一看前面那扒窗看戏的一排人,眼睛唰的亮了起来,踮着脚尖,精神亢奋的指着前面,“那里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眼里就差写着:看戏,想看戏,我想过去看戏。
“可能是医闹。”
叶城饶有兴致的回,在医院当然最可能的就是医闹了。
这回答没毛病。
李青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心,时不时抬头瞅一眼,倒没有立马跑上去看,这不旁边还有学长在的嘛,她得保持一点形象。
直到几人走近了,往那一瞥,才发现里面的竟然是熟人。
……
半个小时前,叶城和顾夜白到了医院。
叶城比较着急,在门口处率先下了车,自己跑着进了医院,顾夜白则开着车去附近找停车位。
周末的医院人流量大,附近停车位爆满,他绕了一圈又折回来,才找到一个刚刚空出来的位置,等停好车,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打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知道不严重之后,索性跟叶城说在医院门口处等他们下来。
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陪着了,他上去了也帮不到什么忙,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到时候也好提前把车开出来。
顾夜白在门口不远处,找了个公共椅子坐下来,因为对面就是住院大楼,这里又是一个小花园,人倒是挺多。
有穿着病号服坐椅子上聊天的、有推着轮椅看风景的、有被家人搀扶着散步的。
此刻小小的地方,尽显百态人生。
很多人说,在车站和医院是最能看到人生百态的地方,以前没怎么注意,此刻倒觉得这话挺有道理。
不说其他,此刻在这的人里,就各有神态。
有的可能有家人陪着散心,就算脸上依然惨白,身体略显瘦弱,但眼里不见愁容,看着玩耍的小孩笑意满满。
有的穿着病号服一人坐在椅子上,身边聊天的只有病友,比起有家人陪着的,则略显孤单。
有人行色匆匆,着急忙慌的走进门诊大楼;有人满脸颓废,坐在花坛边一个电话接着一个,脸上是遮不住的愁;也有人脸上带笑,被人簇拥着从医院里出来,然后一家人欢天喜地上了车。
顾夜白看着着这一切,心中微有波澜,或许家里是缺了些温情,没有他从小羡慕的那种家的味道,但至少家人健康呀!
虽然缺少了父母时时刻刻的陪伴,但他也已经够幸运了,不用为生活烦恼,从小到大没有为没钱而愁过。
他抬头看看天空,天空还是如小时候那般蔚蓝,阳光还是如以前一样明媚,看着看着,天空中的云慢慢聚集遮住了阳光,几个呼吸之后又慢慢散开,阳光重新撒落大地。
看着云卷云舒,心中突然就释然了。
也许他爸爸说得没错,比起别人,他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不应该再奢求更多。
“夜白……”严曼看见那个背影的时候,首先感到的是惊喜,以前的称呼脱口而出。
想起什么又快速改口,“…咳…顾,顾同学,好巧,你也在这呀?”
顾夜白抬头看向声音来源方向,是他不怎么想见到的人。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她们,但人家都问好了,他也不能当做视而不见,从小学的礼仪提醒他要礼貌。
于是站起来,对着她们点头招呼,“你们好!”
声音平淡,眼中没有情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招呼,可对面的严曼不觉得呀!
她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上次的事情过去好久了,那次闹得本来就不愉快,之后她没去过他们工作室了,所以也没再见过顾夜白。
那天的最后,她折回去提的建议,顾夜白同意了,没有和他爸爸说过实情。
而她被问的时候,都用的去了几次不想去了为借口,她爸爸还说她任性,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严曼眼里带着惊喜,她最近天天在家里,要么写论文,要么练琴,好久没有出来了。
没想到今天一出来,竟然遇见了顾夜白,刚才远远的就看到他坐在这里了,本来还在纠结打不打招呼呢,怕他直接不回,到时候尴尬。
还好打了,这不就回了吗?
虽然态度不怎么热情,但是她已经觉得高兴了,反正他平时和人打招呼也这个语气。
这样是不是已经说明,他不再生气了,不然怎么还回她呢!
肯定是。
不过想想上次本来也不是她的错啊,她只是连带责任,顺便被迁怒了而已。
站在后面一步的徐碧莲,略微局促的回着:“顾,顾同学好!”
从他们工作室离开之后,她踏踏实实的找了一个实习的工作,公司不大,和大家相处也可以,就是每天都很忙,晚上加班是常事。
周末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找严曼一起玩,没想到在这里遇到顾夜白了。
严曼面带微笑,走近顾夜白,语调温软的问:“顾同学,你生病了吗?怎么来医院了?”
除了称呼,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语气莫名的带着一种熟稔感,仿佛两人是很好的朋友一般。
顾夜白微皱眉头,他不喜欢严曼的这种语气,搞得他们关系很好一样。
心里有点点后悔刚才没有直接去找叶城,早知道在这里会遇到她们,他肯定不待在这,或者不在离门口最近的椅子坐。
“没有,陪朋友来的。”
随意的回答着,心中却在思量,现在应该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委婉的表示他要离开。
“是吗?我也是陪莲莲来拿东西的,那你是找不到人吗,要不要一起进去呀?”
严曼穿着宽松的针织毛衣,带着围巾,披着长长的头发,面带微笑,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高傲。
“不用了,你们去吧。他们马上就出来,我在这里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