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战斗,情况又反转了,因为大王子的突然吐血昏迷,使得军心浮动,又要护着大王子,又要应战,应付起来便有些狼狈。
汪正阳可算出了一口恶气,这次损失了七八千人,活下来的也大多带伤。得把对方彻底解决了,再有增援的人来,他们照样危险。
激战一夜,双方都损失不少人手,蒙军更是留下一队断后,一队急忙护着大王子往回撤退。
汪正阳急忙令谭副将留下应敌,他则带领少数人追了下去。
大王子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路上又颠簸,到底没撑住,天快亮时睁开眼,只感觉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
他知道有人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但不知道是谁,是什么时候做的。自己一直很谨慎,还是着了道。怒目圆睁盯着眼前的几个人,一激动又喷出一口血,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蒙国一直是大王子主战,他这一死,立刻军心浮动起来,几名副将带着大王子的遗体逃回了皇都。
这一次,汪正阳这边也是损失惨重,但对方一个王子丧命,也算赢了。
消息传回边城,边城就像过年一样热闹起来,军营里更是士气大涨。
两天后,汪正阳扫平小股流军,才返回边城,这一次,许大将军高兴的到营门口接他。
许大将军确实对汪正阳很满意,不说他在京城中有人脉,最起码自己这边要武器物资遇到的阻力就少,单说汪正阳这人豪爽直接,而且也有真本事。
“这次大胜,重创了外蒙各部落,接下来几年应该会比较太平了。诸位,大家都商议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放心,请功的折子该有的都不会落下。”许大将军高兴的说。
将领都笑了,许家世代驻守在边关,为人也算是公正,所以众人还是很信服他的。
两天后,蒙国的信使到了,要议和。
而云舒在府里,也收到了汪正阳率军回来的消息,这时就听丫头禀报,说是张夫人来了。
因为云舒身体不方便,张夫人也偶有上门。张夫人看着有些消瘦的云舒说道:“怎么还瘦了,可是一直在担心你家将军吧。”
云舒说道:“怎么可能不担心,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张夫人摇头笑了笑,说道:“是啊,这就是做武官家眷的难处,男的不去争前程功名不行,可他们若想出人头地,那就得拿命拼,哪儿能安得下心呢?”
云舒苦笑一声, “慢慢适应吧,张夫人这次来有什么事。”
张夫人笑了笑,说道:“少夫人不出门不知道,你正月十五留的那副对子,现在都没人能对出,就连我家老爷都想了几天,没头绪呢。”
云舒说道:“张夫人来,不会是问我下联吧。”
张夫人哈哈一笑,说道:“我才不管这个呢,他们没本事对的出来,那是他们的事,是我家儿子进良要进京,他还想在李先生门下再学习一段时间再应考,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求到夫人这。”
云舒对张进良印象不错,虽然家世不俗,但为人平时并不张扬。
“这倒是巧了,你家大公子也不必进京了,我三师兄过些日子也许会到这儿来,但具体日期我就说不准了。”
张夫人一听,高兴地说道:“这是真的,李先生要过来,哎呦,那可太好了,我得告诉我家老爷。”
云舒笑了笑,说道:“告诉张大人没问题,但是别太张扬,我三师兄为人低调,就是过来看看大漠风景,草原风光,若让人都知道了,他就待不住了。”
张夫人高兴的连连说道:“那是一定的,我家老爷肯定更高兴,哎呀,那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张夫人,云舒说道:“我这还有两个来月就要生产,也不知道三师兄这会儿走到哪儿了,若日子赶得巧,我可没精力招待他呀。”
严妈妈在身边倒是说道:“若真赶得巧也好,就当是有个娘家人在身边吧。”
在京城的习俗,女子产前娘家会提前送来催生礼,有娘家人坐镇,夫家人不敢怠待。
而不经云舒念叨的李秋词,在第二天下午就到了都城。
他只带着一个随从,俩人两匹马就溜达到了汪府。
云舒瞪大眼睛看着三师兄,“这边不太平,居然随从都不多带几个。三师兄,你这心比我都大呀。”
李秋词满不在意的说道:“我就一文弱书生,谁抢我,你现在怎么样。”
“咱现在先不说这个,我让人备了酒饭,你先下去梳洗休息一下,瞧这身衣服,这都多久没换过了。”
云舒让人去店铺买了两套现成的衣服,又让春风连夜赶制出一套衣服给三师兄,随从的就买现成的吧。
云舒估摸时间再过去,便听下人回话,李先生梳洗完,吃完饭就睡着了。
确实一路累坏了,云舒也没停留,便又回了后院。
云舒默默算了算,汪正阳估摸也快回来了。虽然打了胜仗,但后期工作也不少,只六子回来报了声平安,好让云舒安心。
晚上云舒准备了这边的特色菜,还有热锅子,接待远来的三师兄。
“师兄,你是怎么想起要到这儿来的,您事先也不来封信。”
李秋词饮了一口酒,说道:“这就是这儿有名的十里香,好喝,走的时候我得给老师带几坛。”
李秋词又倒一杯酒,这才说道:“还不是你写信说这边风光好,我才想过来看看。以前只在名川大山或江南那边采风,这边没来过。反正现在你也在这边,我来也方便,我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到,便没给你来信。”
“这一路上,师兄别的地儿也没少去吧?”
李秋词呵呵一笑,“那肯定的,我们就是一路采风,一路走。我到这儿就听说前段时间刚打完仗,汪正阳呢,他没事儿吧。”
“还好,毕竟他是将领,身边护卫多,可下面的士兵死伤不在少数。要我说,就应该一次性把他们打怕了,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以后不敢轻易生出反抗之心。”
李秋词好笑的看了眼云舒,说道:“你这怀着身子,怎么戾气还越来越重。不过嘛,你这个说法我倒也赞成,毕竟战争对谁都没好处。”
“就是,打仗最难最苦的还是老百姓。”
云舒一手抚着肚子,一边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