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墨听完云舒的话,笑着点点头,聪慧又豁达,难怪居士也对云舒刮目相看。
季东元则是感觉越来越看不清云舒,“你可知道,前两天平王府又找人来说项了。”
季修扬不满的说道:“大伯,云舒已经和正阳表哥定了亲,平王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没完没了啊,是想以势欺人吗?”
季东墨瞥了儿子一眼,说道:“慎言。”
季修扬端起一杯酒喝掉,把酒杯重重的扣在桌子上,一脸的不高兴。
云舒伸手把酒杯放好,说道:“大哥没说错,平王府不应该这么做。就算我还没和表哥定下亲事,我也不会选择嫁到平王府或大将军府的。”
季东元不解,问道:“为什么呢?这两家可是别人都攀不上的。”
“爹爹说的对,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要求娶我。他们两家是权力富贵至极的人家,可对我来说,却不是最合适的。”
季东墨见大哥皱眉,忙问道:“云舒,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云舒说道:“我对朝堂上的事了解并不多,但也知道平王和老牌权贵世家牵绊极深。而太子是极为不满一些世家的所作所为,一直在打压,若我选择平王府,那就要和太子敌对。”
云舒喝了口茶,又接着说,“再说大将军府,只靠大将军支应门庭,家中子弟并无特别出色之人,而且大将军府是雍王的外家。”
雍王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对皇位也野心勃勃,自然也是太子的心腹之患。
“我自拜居士为老师那天起,便已站在太子一边,不管怎么说,和太子为敌,绝不是明智之举。”
这下季东元和季东墨都沉默不语了,他们没想到云舒会想那么深,连朝堂上的事儿都能猜到七八分。
云舒见三人都不说话,便又接着开口说道:“他们想求娶我,不外乎是想借我在外的名声而已。毕竟不是谁都能和居士攀上关系的,最重要的是嫁进这样的人家,我以后是不可能再抛头露面,继续学习画艺的,所以不管怎么说,他们两家我都不会选。”
季东元沉默一会儿,说道:“那汪家就能吗,嫁人后的女子哪儿有抛头露面,不为夫家着想的。”
云舒笑着说道:“爹爹说的没错,但有一样,只要正阳表哥不反对,那在我这儿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该有的梦想和坚持都会继续下去。”
其实自云舒定下亲事,还是汪氏的娘家,老夫人也满意,季东元便也认了。但这一次谈话,让他对云舒有了不同的认识。
以前只以为她痴迷作画,没想到,在政事上也能看到其中的弊端。
这时季东墨点头说道:“汪家确实不会阻挠云舒继续学习,二舅兄也向我保证过,至于正阳,就凭他对云舒的情谊,更不会阻挠的。”
季修扬这时高兴的说道:“云舒,这么多年,你努力用功,总算没有白费,凭自己的本事,让世人刮目相看。”
云舒对大哥说道:“大哥,别人怎么看我,我其实并不在意。我这么努力,就是想在以后的人生中,拥有选择权和决定权。”
季修扬一时没明白,但季东元和季东墨是清楚的。季东墨对大哥说道:“这就是云舒和云洁最大的不同。”
季东元也问道:“云洁才情天赋更高,可二弟你一直不看好她,这让我也十分纳闷。”
季东墨笑着摇摇头,说道:“云洁的才情天赋确实少见,担得起国公府大姑娘之名。我对她并没有不满意,只是她和云舒学习的目的不同。”
季东元有些不解,姑娘才名在外,也是为了将来嫁娶有更高的选择,有何不同?
季东墨认真的对大哥说道:“像云洁这样的才女,每隔几年便会出现,有时不止一两个。就像教她们的刘先生,当年在京城不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女吗?”
这时季修扬说道:“我知道了,云舒就不同了,她能在画坛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别说几年,就算下去几十年,也许都没人能够超越她。以后国公府不管下去多少代,都会以云舒为荣。”
云舒不由得一阵汗颜,连忙说道:“大哥,你快别说了,我还没到那地步,你可别在外给我吹捧啊。”
季修扬哈哈笑道:“云舒,你别谦虚了,你那个三师兄在上课时,对学子都说了,他的师妹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超越他,这可不是我瞎说的。”
季修扬见云舒瞪大眼睛不相信,忙说道:“我是听你二哥说的,你三师兄对你评价可高了,还有好些学子向你二哥打听你,全让你二哥给回绝了。”
云舒一听,松口气说道:“二哥行事还是靠谱的。”
季修扬不爱听了,说道:“难道大哥不靠谱,白疼你了。”
云舒忙笑着说道:“哪能呢,我知道大哥疼我。可我也疼小侄子,我今天上午陪他玩了好长时间。比你这个做爹的都对他好。”
季修扬这才乐着不说话了,又给大伯和爹爹把酒满上,最后又给自己倒满酒。
云舒说道:“你一会儿还要回去看大嫂和小侄子,少喝点吧,也不怕熏着人家。”
季修扬端起酒杯没喝,又放下,想了想说道:“这杯都倒了,最后一杯。”说完到底还是把酒喝了。
云舒知道大嫂孕期这段时间,大哥一直克制自己,也极少喝酒,这么长时间也馋酒了。
季东墨对季修扬说道:“你也回去吧,去看看媳妇孩子,我和你大伯再坐会儿。”
云舒连忙说道:“我陪大哥一块回去吧,大嫂还给我准备了一大包零嘴吃的,我还没拿呢。”
季修扬忍着笑,觉得云舒找的这借口真不怎么样,但还是带着云舒先回去了。
季东墨端起酒杯,示意季东元,哥俩又干了一杯。
季东墨说道:“大哥,放下你的成见吧,云舒这孩子真不错。我觉得国公府的灵气都快被你这两个女儿占没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季东元叹口气说道:“一看到云舒就想起爹爹咽气时的情形,娘也劝过我,我也知道,但就是心里过不去。”
季东墨羡慕地说道:“大哥,云舒绝对是你所有孩子中最值得骄傲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