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世兆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同时又瞪了穆北辰一眼，“别再惹事！”
目的达成，多看一眼都懒，多说一句都嫌烦。
凌世兆直接掉头离开。
凌曼曼则小碎步跟上，“爸爸，等等我嘛。”
她转身，朝穆北辰扬了扬手中的合约，一脸得意。等着吧，所有的一切，包括穆北辰，以后都会是她的！
等到凌世兆和凌曼曼走后。
凌玥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便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穆北辰见她似乎要回自己的办公室，他连忙追上。
直到进入电梯，凌玥依旧一言不发。
回到自己的副董事长办公室，凌玥直接进入茶水间，她喉咙干涸难受，想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喉。
可她站在那里，扶着桌沿，却什么都没做。
手指僵硬地蜷曲着，脑子里空空的，连带目光都有些迟滞。
穆北辰跟进来，看着凌玥羸弱的背影，此刻微微颤抖，她背着身，似乎不想让旁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他的心里不断地翻涌着难受，一阵一阵涌上来，堵在心口，堵在喉咙口，无处可去。
他心疼她，心疼极了。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凌玥离开凌家。跟他长达三年的婚姻里，从未提过凌家，更不曾回来。哪怕她死里逃生，也没有回来。
她，并不想回来。
突然，他心里涌上无尽的内疚。
将她逼回凌家的人，其实是他。
如今他才感受真切，凌玥从未得到过父爱，但凡当年，身为丈夫，他对她好一些，给予她足够的依靠，大约她永远都不会想回到这样的凌家，回到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他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他到底做了怎样的蠢事，结婚三年，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让她创伤上加创伤，最后心灰意冷，一心想要离开他。
九死一生，她杳无音信，他煎熬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是他自己活该承受。
今日一幕，同时也让他明白，凌玥清冷难以接近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她一直将自己保护起来，缩在坚硬的壳里，不让别人轻易窥探她的内心，唯有这样才能不受到伤害。
他走到她的身后。
轻轻开口，“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其实包含了太多过往和内容。他已经无法用更多的言语表达。
凌玥背着身，她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无需在意的人，不必在意。凌世兆与她，比陌生人还不如，既然如此，有什么可难过？
她转过身来。
抬起脸，勉强笑了笑，“没事，跟你无关。”
只要找到机会，凌世兆总会想尽办法对付她。今天的事，不过是个引子，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更多。
穆北辰缓缓张开双臂。
“你如果觉得难过，可以让我安慰你，你无需忍着。你可以依靠我，以后，我会一直……”
他的话尚未说完。
她已经侧身靠入他的怀里，他身躯一僵，随即收拢双臂，将她抱得紧紧的。
今日，她为了他妥协。
他发誓，别人抢走她的东西，他必定百倍讨回。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所有欺负过她的人，他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感觉到她的气息不稳，上下起伏，他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抱了许久，感觉她缓和了一些。
他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颚。
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吻你吗？”